第三十一章：奇迹照亮血夜
一只灯笼，牵动四人心神。
“是彷制品？不，这波动，令人心惊不已，主神格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紫晶主神轻轻一招手，便将那上位神摄到身前。
面对这六名主神的威压，高达死咬着牙，下一刻，灯笼散发光芒，缓解了他所有压力，主神识落在他身上几乎没什么影响。
“你是什么人？为何手里有她的灯笼？”乌特雷德抑制住心中的狂潮，尽量以平澹语气询问。
“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只是暂时附身于这上位神，你们询问了，我也不会说。”高达异常谨慎，他没有透露出任何自己的信息。
身具空间主神格一事，他已然想通，面对主神，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
伟大的雪利赐予了他空间主神格，便是让他预订了空间主神的位置。
空间主神，必然是所有主神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他未来，或可与这些人平起平坐。
星尹脾气很差，他本想怒斥一声，接着却想到了一件事。
他脱口而出：“你空间规则修炼到何等地步了？修炼了多久？”
天创造了空间规则不久后便远去，毫无疑问，是在无数物质位面挑选拥有空间规则天赋的人。
星尹的空间天赋，全靠赐予而来，如今空间规则中位神层次，他深知空间规则的强大。
“我才修炼了不到一个月，四级空间魔法师。”这一点，高达没有隐瞒。
“四级？空间魔法师？”从未经历过这种阶段的五名天地初开生命所化的主神从未在意过这种概念。
他们还没有开始编写各自的魔法，自然对物质位面的常识不做了解。
唯有萨尔深知从普通人一步步修行上来的不易，他道：“期待你成神来到至高位面那一天。”
“多谢！”面对这态度最为友好的主神，高达诚挚道谢。
“天……”死亡主宰刚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当年她还不太了解那位的伟大，随着她成为死亡主宰，越强大，她才越深知其何等至高，然而她与其他五人甚至没法再念出那两个字。
此刻，她想要询问天何在，能否请高达转达他们想要求见的意图。
可转念一想，天不愿见，做这些多余的事，似乎也没什么用。
“你所来为何事，可需要我们的帮助。”心思灵敏的幽冥主神最先反应过来，决意交好这人。
提前投资，总好过将来对方凭借天之赏赐，达到甚至超越自己等人后，再来拉关系。
高达想起一件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事，他问道：“请问，有没有让凡人直接永生的东西。
我的妻子和女儿，未必能够修炼到圣域，我不想……”
幽冥示好道：“你成神后，来冥界幽冥山见我，我赐予你两枚特殊果实，可以让她们感悟生命规则，只是，你最好早点来，凡人寿命，太短暂了。”
“谢谢！谢谢您！”高达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不住道谢。
这重情重义的表现，倒是让幽冥主神满意的轻笑起来，越是这种人，给予她的回报就越多。
“各位尊贵的主神，能否进入物质位面，替我杀死一名下位神？”趁此机会，高达提出另外一个要求。
“这很简单，我们无法真身进入物质位面，这会导致物质位面崩溃，但一道意识投影过去，就可以抹杀掉那下位神。
或者随意派出一名中位神，从位面传送魔法阵过去，替你碾死那蝼蚁……”星尹对于这种小事，想也未想，便要答应。
乌特雷德打断了他的话。
他是毁灭主宰，加上那额外的强化倍率，实力超出其他人不知多少，他是如今四大至高位面真正的最强者。
他先是伸手示意星尹住口，接着道：“我们帮不了你。”
高达也不笨，他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不抱希望，他笑道：“无妨。”
乌特雷德补充道：“天，至高无上，天意无法揣度，那是她赐予你的试炼。
我们不会干涉，你能被她看中，至少从意志出发不是弱者，四级空间魔法师对战下位神，确实很艰难。
但如果连一个下位神都解决不了，你没资格和我等对话。”
下位神？开什么玩笑，他乌特雷德刚刚诞生，就能碾死物质位面那些普通的下位神。
高达没有说出自己还是六级风系战士的事，因为六级风系战士，真不如四级空间魔法师。
他坦然道：“我即将面临那死亡与黑暗同修的双系下位神，可惜力量太过薄弱。
伟大的雪利，赐予我一次不一样的旅途，开拓我的心境，或许还有别的意义，无论如何，谢谢你们，我应该要告辞了。”
高达感觉，自己即将脱离这具身体。
乌特雷德六人只听到伟大的，后面两字，他们根本听不见，如同认知被蒙蔽，从而他们也彻底确认这人是天的选中者。
“你获得空间主神格了吗？！”星尹没忍住，问出了那个他很关心的问题。
空间主神的位置，他垂涎已久。
空间主神格，五个字，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中位神的空间能力，融入毁灭主神格中，星尹便强大如斯，那么真正的空间主神，岂不是无敌？
六名主神齐齐看向这凡人。
“我有。”高达给出了肯定回复，下一刻，他和灯笼一起消失了。
而乌特雷德也在这时抬头，他看向天空。
其他人也如此，他们感觉到，有澹漠的目光，从天空垂落，俯视一切。
“天！”六名主神有意跪拜，却寻不到澹漠目光来源，只能俯首行礼，直到被那澹漠目光注视的感觉消失。
正值此刻，一名主神姗姗来迟。
他远远看着这俯首的六人，眼皮子直跳。
关于天的传说，在主神间已经不是秘密。
他瞬间后退，准备逃走。
然而下一刻，星尹从他体内破体而出，手持下位火系主神格。
“对天不敬，死！”
乌特雷德等人看向星尹手里的三枚主神格……
瑟伦位面，人类净土，坦因镇。
高达再次回到了时空神殿中，只是短短几十分钟，他便走过了强者应有的旅程。
所谓的圣域，下位神，如今已不再是他眼中无法推倒的高山。
“雪利在上，那灯笼的光，似乎赋予了我某种无法言明道清的力量。”
他手里已经没有那只灯笼。
高达冷静了一下，接着走向银白色柱子，看着中间的白色火焰。
“我一定会赢！”
白色火焰随着高达的情绪与热血，顿时高涨！
高达转身，出了神殿……
苍翠森林之外。
风雪刚住，东西两侧各有十几骑，监视着黑暗线的动向。
监视恐惧光环是他们的专业，他们比坦因镇更早发现这一件事。
黑暗线似乎没有动，可他们知道，那里面强大的气息正在增多。
这不是高达面对的那种，一小片的区域黑暗线冲击，而是整条黑暗线向人类净土的推进。
“放出警报吧。”西部圣域城堡的铁骑们终于确认了这次的危机。
当他们准备释放九级魔法，放到天空，提醒所有人时，东边，已经有一团巨大的光明焰火升空。
“该死，晚了他们一步。”骂了一声后，西部的信号也随之释放。
这种信号，意味着全面战争，只要是战士和魔法师，必须佩戴上光明信物，立刻参战！没有理由和借口用来逃避。
退一步，就是彻底的败亡。
绵延东西的近千个营地，加上圣域城堡周围的小镇，以及圣域城堡自身供养着的军队，所有人动员了起来。
高达来到坦因镇街上时，已经有人拿起了武器，他径直走上前，一巴掌打翻一个孩子。
正是那作为头哨死去的兄长留下的那个弟弟，那半块红薯现在还在他家窗台上放着，也就是冬天太冷没发芽。
“滚回去！”高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坦因镇的战士和魔法师们已经集结完毕，他们齐齐看向自己的镇长。
“高达大人，银白的火焰会来吗？”十死无归的抵御黑暗线之战，每过几年都要埋葬不知道多少中、低级战士，只有高级战士和魔法师有生还几率。
过去十几年，高达一次次凭借着直觉和兹尔曼人的体魄以及风系战士的速度，死里逃生，这一次，他不会只为求生而迎战了。
“会的！一定会的！”高达握紧了拳头。
“请您为我们祈祷吧，向伟大至高的雪利，还有时空之神，以及银白色的神灵！”哨兵队长牵头，领着这些人踩着雪向苍翠森林开始行军。
没有办法，种植地是坦因镇的希望，不可以在战争中被破坏。
他们有着其他营地想都不敢想的奢求——将黑暗线击溃在河的那边！
黑暗线在苍翠森林蠢蠢欲动，然而，整个人类净土，一条深夜为照明的火线、光明信物闪耀的白线，已经提前向苍翠森林方向推进！
高达回了一次家，他狂热的亲吻了丽斯娜。
又拥抱了自己的女儿。
“我找到让你们永生的办法了，今夜的战争，我一定会凯旋而归！”
言罢，高达冲出家门，他背道而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丽斯娜目送自己的男人离开，她抱着女儿来到楼上，看着床头的青皮葫芦，笑出了声。
别人看不出，她还看不出吗？什么银白神灵，那一个个小动作……
早就将他是银白骑士这件事的真相出卖给自己和女儿了啊。
而此刻的高达，冲出镇子，跟在火线后暗自行进，他放慢了速度，以空间魔法遮掩自己的行动。
人类的大部队，很快到达种植地，除了圣域城堡和真正的城镇部队，其他营地的战士和魔法师并未整合成军。
光明信物彼此共鸣，绽放更大的光芒。
只有坦因镇这里，似乎有些过于暗澹了，然而他们手持吊坠，放在胸口，抵着心脏的位置，想着信仰。
他们赞美：“雪利在上，时空之神保佑着我们，银白神灵的火焰会烧除一切污秽与黑暗。”
赞美声重复一遍又一遍，齐声共唱，引起邻近营地的人注意。
黑暗线终于开始有动静，如大堤崩碎，黑暗浪潮涌来。
不知是谁为了壮胆，突然大喊一声。
“赞美高达?坦因！”
这一声，让坦因镇的人们愣住了，可下一刻……
“赞美高达?坦因！”
死都要死了，真心话不憋着了，只要高达活着，那么就意味着坦因镇还有未来！
在其他营地的人还心怀胆怯，甚至因为本能的恐惧略微后退时。
其他营地的管理者就这样看着坦因镇的人，在神格碎片吊坠的加持下，完全无视了恐惧光环，主动向黑暗大潮发起了冲锋。
并且每个人都在高喊“赞美高达?坦因！”
那就是他们的冲锋口号。
而他们口中念着的名字，已经逼近了战场。
“雪利在上！赐予我力量！”
一声低念，白色火焰从眼中流出，点燃全身，高达在这雪夜中逐渐身形拔高，手中多出一把门板的银白重剑。
视死如归的坦因镇人，就这样看着十二米高，全身重甲更加威风的银白神灵，跳跃过他们的头顶，独自向坦因镇正前方的黑暗大潮发起了进攻。
白色的火焰在银白神灵的每一个脚印中燃烧，照亮雪夜。
唯一性奇迹加持下，高达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身后甚至有一道白色光环升起，照得他越发神圣。
仅仅数息，决堤的黑暗大潮便已经与银白神灵相撞。
“赞美雪利。”高达心中默念。
接着他举剑，横斩！
一道数百米，缠绕着白色火焰的剑气割出，黑暗大潮直接清空了一大块！
这震撼性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在等待与黑暗大潮相撞，还未迎来对手。
圣域没有参战，为了等待德玛罗尹手下的圣域。
此刻的高达，就是战场的中心。
他疯狂屠戮着这些被魔法瘟疫转化来的怪物，无论四级风狼，还是五级铁甲犀牛，又或者八级的冰霜巨蟒，九级的死亡之蝎。
全然没有一剑之敌！一切都是一剑，一剑之下，白色火焰烧灭周围的怪物。
当高达在黑暗大潮中撕开一个口子后，他再度隔空伸手。
空间能力启用，借由银白神灵之躯，他直接将高级魔兽传送到面前来斩杀！
远方天空上，罗素和奥索看着这一幕。
“真可怕，九级巅峰魔兽一剑杀死，不是巅峰的圣域都很难做到，而且这只是普通的一剑。”奥索感叹。
“努曼这个杂种，坦因镇的银白神灵需要高达?坦因祈祷，才会到来，他真觉得谋算高达，可以获得神格？”罗素向来口直心快。
奥索闻言，拍了拍罗素的裤腿，向旁边一指。
只见准备飞过来和罗素商议的努曼，脸黑着飞回了西部。
“……”罗素权当没看见，他努曼还敢动手不成？
奥索一拍爪：“亏了啊，我也想骂！”
他们说是如此，实则一直紧盯着苍翠森林中的黑暗。
此刻的罗恩在更远的地方，他身边有着四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人类只有两名明面上的圣域这种事，是为了迷惑而做的。
加上他罗恩，藏起来的圣域，还有五人。
“圣域，最低寿限十万年寿命，大部分都是动则百万千万年寿命。
可笑的是，从没有圣域在瑟伦位面待过万年，或者死于战斗中，或者前往传说中的神界。
如今，终于轮到我们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了。”一名黑袍人颇为感叹道。
“未必。”罗恩眺望那银白神灵的斩杀速度，发现对方远比圣域更有效率。
“他没有圣域模彷神的那种伪领域，也没有神之领域，一己之力，能挡住多少对手？”有其他圣域反驳罗恩。
他们都是不愿屈服于德玛罗尹的圣域，而屈服德玛罗尹的，更多。
只是德玛罗尹享受这种折磨人看着他们挣扎的世界，因此才让人类净土里苟且了这些圣域。
“那就……拭目以待吧。”
罗恩也不解释，就这样坐观。
其他圣域闻言，沉默下去。
黑暗大潮前。
唯一性奇迹的加持下，高达并未有此前那种体力疯狂透支的虚弱感。
一只只高级魔兽消失，被他传送到眼前，提剑便斩，血液在光环中泼洒。
坦因镇的人根本没能上前，每次他们一有动作，银白神灵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为了不给银白神灵拖后腿，最终坦因镇的人停在了种植地之外。
“你真该死啊！”一道声音从天空落下。
却是一名悬浮于天空，让飞行魔兽避开的人。
德玛罗尹的圣域爪牙，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那黑暗系圣域的力量，让高达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开始在脑海中铭刻对方的印象。
高达并不答话，而是手心朝天，口念：“断裂！”
他最强大的单体攻击空间魔法，就这样释放了出去。
那黑暗系圣域防不胜防，感觉不对的瞬间立刻后退，却依然留下了半边身子。
失去半边身子未伤及心脏和头颅这些要害的黑暗系圣域疯狂逃离。
然而，下一刻，他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失去了半边身体，他确实还是能飞，但是抵御能力变得太弱了。
高达抬剑，落剑，白色火焰生生烧死一名圣域。
前后仅有两招，一名圣域就这样被斩杀了。
“他怎么会如此强大？真是神？！”苍翠森林中，看着前去试探从而陨落的圣域尸体，其他圣域感觉如坐针毡。
他们过去搜集的信息里，那银白骑士纵使与时空之神有关系，可战斗力还不如圣域。
可是如今……
“现在怎么办？”一众德玛罗尹的爪牙面面相觑。
“回禀黑暗与死亡之神吧，让他来定夺，先撤军！”
这个选择获得了最多的投票。
黑暗大潮在逐渐削弱的恐惧光环，以及呜咽声般的号角中退去了。
坦因镇和附近两个城镇的人伤亡最小。
其他营地的人伤亡不低，但他们非常喜悦。
从前十死无生，这一次，居然能捡回一条命！
他们看向那银白神灵。
对方已经消失了，只有满地还在燃烧的白色火焰以及魔兽尸体。
证明了他的战绩。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片枯树林中，一道身影艰难的扶着枯树树干疲惫的喘气。
“哈哈哈！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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