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的第一次,我们将失去诺顿馆的使用权,所以这是我们在这里召开的最后一次会议。”凯撒淡淡地说,“对我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惨败。”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感慨,要不说人家角色设定是纨绔子弟学生会长呢。
平日里,路明非尽可能避免的任何与‘淡淡’有关的行为举止,到恺撒这儿何止是信手捻来,简直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面。
不得不说,这样说话也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
知道的,是路明非几梭子给恺撒秒了。
不知道的,听这意思还以为恺撒故意放水呢。
但是相应的,没有点儿真材实料还这么说话,只会让人怀疑这货怕不是在嘴硬。
正因如此,路明非才会尽可能去避免。
“我们没输!可耻的黑枪!”学生会资深委员愤愤然说到,“我们不能让出诺顿馆。”
话音刚落,便群情激奋起来,委员们交头接耳不愿接受这个结局。
在角落里,抱着胳膊旁观的女孩儿轻蔑地嗤笑着。
“诺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注意到角落里的女孩儿,某位副会长不太明白她为何嗤笑。
“没什么想说的,”诺诺满脸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哪里好笑?”
“哪里都很好笑啊,还没找到就嚷嚷着S级新生临阵脱逃好笑,被S级新生连会长带成员接连‘黑枪’几十余人也好笑。”
诺诺和这位副会长的对话,在嘈杂的诺顿馆里甚嚣尘上。
“我的想法和诺诺一样,”恺撒那双海蓝色眼睛里全无表情,“懦夫才会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既然参加了比赛就要遵守规则。”
说完这些,恺撒看了眼诺诺。
待在角落里的女孩儿,正在和口中的泡泡糖较着劲。
身上披着校服。
路明非的校服。
“会长觉得路明非可以通过3E考试吗?”
换回平常的装束,正在帮忙整理资料的苏茜,漫不经心地询问着楚子航。
“可以。”
“即便路明非无法与言灵·皇帝共鸣?”
“即便无法共鸣。”
“会长是和路明非认识吗?”
楚子航在得知路明非也会参加自由一日的那刻起便展现出非比寻常的关心。
即便是苏茜,也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楚子航。
所以,苏茜会前往狙击点位与路明非正面交锋,除了有楚子航力排众议的原因外,也存在着对会长格外关心的人的好奇。
“嗯,不过是我单方面认识他。”
“那你应该没办法请求场外援助了。”
“我这是3E考试,不是什么综艺节目,即便我和楚子航很熟,他也没办法帮到我吧?”
吹着泡泡,路明非含混不清地说着。
“那可不一定,”芬格尔摩挲着他刚刮了的铁青色下巴,“校长是最早那批狮心会的成员,这些年来,狮心会势微,校长却没有任何扶持,想来也是有所愧疚的,这个时候,你高调宣布加入狮心会,说不定,校长就会对你徇私枉法了。”
“你这个徇私枉法用得真好。”
“是吧,我留级这几年可没少学中文。”
“那你还得多学学,以免听不出我是在揶揄你。”
把泡泡糖包在纸里,顺手把它扔进垃圾桶里的路明非,没好气地吐槽着芬格尔的不靠谱。
宿舍的窗户开着,吹进些舒服的风来,路明非循着月光望向外面的校园,侧脸平静地像是旅行结束马上要归乡的人。
路明非不是‘路明非’。
离开卡塞尔学院,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只是路明非得好好考虑明年复读要考哪所学校。
要不然的话,超级加辈的陈雯雯、苏晓樯和柳淼淼,指定会给路明非来点儿小小的学姐震撼。
“你要不要作弊?”
芬格尔忽然这样说到。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问路明非要不要吃夜宵。
“顺序是不是搞错了?”路明非撇撇嘴,“应该先考场舞弊,被发现了才求着校长徇私枉法。”
“我说真的,你要不要作弊,我这里有明天3E考试的题目。”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考试机构卖的那种绝密押题卷。”
“他们那都是广撒网全靠蒙,我这可是真的内部人员泄密。”
“巧了,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路明非没有敷衍芬格尔。
他们真的是这样子说的。
“兄弟你还是不信我,这样好了我给你讲讲咱们学院的3E考试制度。”
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芬格尔力图营造出博学多识的气质来。
只可惜,芬格尔讲的东西怎么听都不像是很靠谱的样子。
且不说为期八年的试卷循环使用到底是不是真的。
仅仅是芬格尔的数学水平就让路明非很难相信他。
八套音轨,循环使用。
假定芬格尔大一入学考试用的第一套。
再次启用这套的话怎么说也得八年后。
八年后,八年级。
哄谁呢?
怎么也得九年级啊。
反正正面者和芬格尔总有人要出问题的。
当然,正面者要是说芬格尔读两遍大一的话,路明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是不了,”路明非摇摇头,“没有那个必要。”
“伱不会真想被洗脑以后遣送回国吧?”
“也没什么不好的,”路明非拍了拍那把SCAR-H,“走之前,把这玩意儿和诺顿馆的使用权卖了,应该够我复读期间的所有开支。”
芬格尔张了张嘴,看起来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所以,到最后你也没能谈成那笔买卖喽?”
“谁说不是,”男人无奈地笑,“可又不能真地让他走,所以还得麻烦你帮他改改成绩。”
“好。”
“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谁让你吃亏了呢,在我印象里你从来都不是会吃亏的人,为了谢谢他让我看到了这样的你,改改成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孩儿的言语里带着笑意。
“得,我这回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摩挲着铁青色下巴,男人既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