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跟踪王鹰
矮胖中年闻言，语气更加兴奋了：“哈哈哈，那恐怕得等上好一阵子才能问了。与这双玉腿折腾一宿，没个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的！”
周围人闻得此言，纷纷大声哄笑起来。
就连激战中的胡彤也留意到楼上动静，厌恶地瞪了中年一眼。
后者不以为耻，反而嘿嘿笑着朝下方挥了挥手，仿佛十分享受胡彤这种嫌弃的表情。
李恩威看得连连摇头，悄然退去，寻了角落一张无人八仙桌坐下。
但。
眼睛余光，始终留意着矮胖中年的一举一动。
“王鹰，一层台中期，别馆执事，主要负责接待宾客……”
“贪财好色但做事干练，是卢虬头号心腹……”
心间不断浮上卫长风提供的人物信息，与眼前所见一一对应。
他之所以选择来这里投宿，除了可以记账消费蹭吃蹭喝之外，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靠近王鹰，调查线索。
因为织教圣子失踪前最后露面的地方，正是望西别馆！
一桌酒菜吃了半个时辰。
胡彤接连击败好几个对手，有些乏了，宣布暂时歇战。
于是围观的看客也纷纷散去。
王鹰跟掌柜说自己要出门一趟跟几个庄户对对账，让对方看好胡家大小姐别搞出人命，便独自离去。
李恩威高坐楼上独酌，眼睛余光瞥清他离开的方向，又耐心等了片刻，这才下楼出门，悄然跟上。
……
卢家庄的地形早已摸清。
李恩威无须动用绳溯术，轻松跟上了王鹰。
他本以为对方说出门对账只是借口，没想到最后还真去到了庄户家中，捧着厚厚账本，一条一条地跟对方掰扯。
如此一个下午过去，李恩威足足听王鹰跟人对了一个下午帐。
到天色黑下，王鹰才动身返回望西别馆，再未外出。
李恩威暂不返回自己房中，而是一直守在别馆外围的暗巷中，留意进进出出的人流，看看有没有疑似王鹰的身影。
利用建筑遮蔽乔装脱身以摆脱追踪者，是一种常用的反跟踪技巧。
钱七半干了多年捕快，不缺这方面的直觉与经验。
这种经验，同样被李恩威继承下来。
如此一直蹲到了一更天初，眼见街上行人渐少，李恩威轻叹道：“看来今日是没有收获了……”
随即他从蹲伏的地方离开，绕路别的方向返回望西别馆。
他前脚刚走没几步，后脚便有一道身影悄然冒头。
“鬼鬼祟祟，果然别有用心。”
此人轻嗤一声，轻步跟上，一只手始终捏紧刀镡与刀鞘连接处，防止碰撞发声。
待李恩威快要走到巷口时，他陡然加快脚步，同时松开刀镡。
下一刻，李恩威忽而转身，一道青光电射而来。
叮！
跟踪者尚未完全拔出刀，只能连刀带鞘提起格挡。
但这样一来，他刀身更重，速度便不如已经拔剑的李恩威。
后者反手就是一个斜削，跟踪者自知挡不及，脚下连连急退。
李恩威则趁势进步，追身连连直刺。
跟踪者边退边挡，渐渐左支右绌。
剑走轻，刀行重。
李恩威先手出剑，越战越轻灵。
跟踪者刀难出窍，越挡越笨拙。
某一刻，剑势陡然下挫，跟踪者反应不及，直接被一剑割开了手腕。
哐当！
弯刀坠落地上，直剑抵在喉头。
“壮士饶命，我是卢少庄主的人！”
情急之下，跟踪者报出了根脚。
“卢少庄主？”李恩威微眯双目，手中剑不动分毫，“他为什么要派你来跟踪我？”
继承了钱七半的直觉经验，他进入这处暗巷后便已经有所察觉。
起初怀疑是被王鹰发现了，没想到居然是卢俊才的人。
“少庄主担心有人打胡小姐的主意，破坏两家联姻，所以派我等调查所有上过擂台的人。”长剑威逼下，跟踪者语速飞快，“能收买的收买，不能收买就轰走，或者直接除掉！”
“但我并未上过擂台。”
“足下虽未登台，但我见胡小姐对你青眼有加，所以不得不替主人考虑！”
李恩威义正辞严驳斥道：“她不是青睐我，是来蹭我的酒。”
跟踪者：“……”
“罢了，原是误会一场。”
李恩威轻叹一声，缓缓收剑。
“回去转告你们少庄主，孙某已有妻儿，而胡家大小姐必然不会屈就当别人妾室，所以不管青睐不青睐，少庄主都无须怀疑我！”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早说嘛！你看这闹得……”
跟踪者见李恩威放过自己，神色顿时放松。
“说起来，我们少庄主最爱结交江湖上的豪杰，我看孙壮士身手不俗，待来日大婚饮宴，可否容在下引荐？”
“不敢当，某也早就想结交卢少庄主。”
“那感情好，就这么说定了，告辞！”
跟踪者捂着受伤的手微微欠身，便要离开。
“慢着！”
“孙壮士？”
“你手腕上的伤，不要紧吧？”
“呃……小事小事，我回去包扎一下就好！”
“要不我还是找郎中给你看看？”
“不用，真不用！”
“那行。”
跟踪者轻吐一口浊气，便再度要离开。
“且慢！”
“呃，还有何事？”
“带走你的刀。”李恩威提剑指了指地下。
“啊，对对对！你看我一时激动忘了！”
跟踪者打着哈哈。
他当然不是忘真了，而是担心捡刀的动作会引起对方二次警惕，进而痛下杀手。
不过既然是对方主动提及，应该是真的打算放过自己，并有意结交卢俊才。
那就无须担心了。
想到这一层，跟踪者当即弯下腰。
嗤。
刚刚俯下身的瞬间，后心陡然一凉。
跟踪者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嘴巴张开的瞬间又被一团布狠狠压住，呜呜地发不出声。
如此挣扎片刻，终于无力软倒。
李恩威确定对方已经气绝，这才开始处理尸体。
他刚刚答应放对方离开，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附近是否还有同伙，其次才是为了麻痹对方。
既然确认没有其他人，那就可以放心动手了。
此人非杀不可。
不但因为此人察觉了他行迹异常，起了杀心，更因他担心卢俊才听完汇报之后，仍觉不放心，真的派人去调查孙立秋是否有妻儿，后续必然麻烦不断。
因为这意味着他已经引起了卢俊才的重视。
这不利于他后续调查。
所以他昨日才义正辞严拒绝胡彤，不惜言语得罪，以杜绝一切可能妨碍调查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