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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四哥绝不可能造反!

“啪!”

这一巴掌下去,朱柏有了反应,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王凡,慢慢的充满不可思议。

仿佛在说:你敢打我?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我。

这一巴掌不仅打醒了朱柏,也打的主殿瞬间安静下来。

庭院里那些得知逃跑无望,只有死路一条放声大哭的人,听不到那声巴掌,也见不到王爷挨打,但忽而发觉周围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了,不少人哭到一半跟着戛然而止。

瞬间整个正殿和庭院前鸦雀无声,庭院与门口处四处奔走、哭爹喊娘的声音却远远传来。

“放肆!”

“放肆!”

“护驾!”

顿了一下,正殿前搬柴火的护卫反应过来,怒不可遏。

万万没想到,在这般大家都要死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要行刺王爷。

虽然大家想不明白,是什么人如此脱裤子放屁,但多年养成的本能让他们抽刀上前,要将王凡乱刀砍死。

此时的王凡却丝毫不害怕反倒很是爽快。

反正都是个死,他宁愿被人砍死,死的痛快,也比被烧死要舒服的多。

看着眼前这个被护卫制住,有些眼熟的道童。

朱柏很纳闷,若是打自己的是那些道士,还能理解。

毕竟他对道士虽然礼遇有加,但那是对有真本事的,一些为了骗吃骗喝才当道士糊弄自己的,这些年他也未曾手软过。

此时自己要放火烧死大伙,这些道士生死之间因为往日的愤恨打自己,至少算是个理由。

但这些道童他可是全然没有对不起的地方。

如果不是自己将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少年孩童买来当道童,只怕这些人早就不知道死在荆州哪个墙角里。

当然,让他蒙住则是因为王凡此时的样子。

眼前这少年道童虽然满脸的怒气,但这种怒却不是仇恨的怒,反而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怒。

他之前只在自己的父亲脸上见过,而且只见过一次。

那次是自己母亲和外祖父因胡惟庸案牵连,被父亲朱元璋赐死时,自己前去求情,父亲怒斥时便是这般面孔。

生死之际,王凡的怒容让他恍惚间想起了洪武朝母亲与外祖父死时的凄苦,又想起了这半年来,受建文之辱的委屈。

又看着眼前乱做一团,人人绝望的府邸,终于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声开了头,却再也止不住,往日里压抑的悲愤与屈辱仿佛决了堤一般喷涌而出。

护卫头领原本还想问:“王爷,此贼该如何处置。”

见朱柏放声大哭,头领百感交集。

他跟着朱柏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王爷的性格,那是向来都是以谦谦君子模样示人的。

莫说是在人前,就算是当着他这位绝对心腹,不管受多大的委屈,王爷也从未流露出过任何哀伤之色。

像是今日这般涕泗横流的放声大哭,更是破天荒第一次。

朱柏哭的撕心裂肺,周围了解他的嫔妃奴仆们见了,也都跟着哭起来。

一来是哭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二来也是哭自家王爷这些年的委屈。

护卫头领眼眶微红,不由得的看了王凡一眼,心里居然有些感激打了王爷的道童。

作为朱柏的绝对心腹,护卫头领可太清楚这位湘王的隐忍了。

有些时候,他都恨不得劝一劝自家王爷,莫要独自强忍了,该发泄出来就发泄出来。

自己甚至咬牙建议过,哪怕不放声大哭,以欺男霸女,杀人放火的方式,不管怎么着,能把委屈发泄出来就行。

如今王爷挨了这道童一巴掌,终于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接下来就算是死,那也算不上憋屈鬼。

“殿下,此贼该...”

眼见得朱柏越哭声音越小,一副随时哭死过去的模样,护卫头领又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废话询问。

这等光景下,就算是一刀把道童杀了,那也没什么,反正早死晚死,一会大家都得死。

但阴差阳错,这道童能让王爷临死前发泄一把,头领念着这点情谊,也不愿临死前再多罪孽。

“放了他吧...”

朱柏哭的有些蒙,抬了抬手,放与不放都是一样,反正一会也是烧死。

周围的护卫收起刀柄,再次面露绝望的看向放在脚下的木柴。

“呸!让人打了巴掌都不敢还手,你还当真是个废物!被狗皇帝如此欺辱,死也是活该!”

朱柏等人没有计较这一巴掌,王凡却丝毫不领情,甚至更愤怒。

明白了此时绝境,以及接下来要被迫火化的剧情后,他本就求死个痛快。

自杀是不能的,太疼。

烧死更不行,还不如被这帮护卫一刀砍了,不受罪。

本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结果你不砍我?

娘的,求生不得,老子求死也不能么?

此时倔脾气上来,口吐芬芳。

“放肆!”

护卫头领听到这话,头都快炸了,心里对王凡的那点情谊消失的无影无踪,唰的一声再次抽出腰刀来。

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是了,这小道童自知死路一条,这是害怕的得了失心疯。”

以前跟着自家王爷上战场杀敌时,也曾遇到过不少新兵面对死尸时瞬间疯癫的场景,对此并不奇怪。

但你疯了归疯了,可辱骂王爷不行,非死不可。

“住手!”

护卫的刀马上要把王凡的脑袋砍下来,朱柏忽而抬手制止。

“你刚刚说什么?”

见王凡面对屠刀一脸淡然,不像是疯癫,朱柏忽而想起刚刚他打自己时说的话。

“我说你是个废物!”

王凡更气,好不容易又要死了,刀都快把脖子砍下来,你他娘的又叫停。

因此没好气的回答。

“不是,是上一句。”

也就是这会朱柏已经决定自焚,若换做平日里,一个小小道童敢这般对自己说话,十个脑袋也砍下来了。

朱柏虽被怼个够呛,却也没和他一般见识,盯着王凡等他回话。

“我说什么...”王凡也有些蒙,万万没想到这湘王居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辱骂攻击生气,反倒是一脸疑惑。

想了想,刚说什么来着?

“哦,我说横竖是个死,你咋就不敢学朱棣起兵跟狗皇帝干一架”王凡思索一番。

旁边的护卫头领却瞪眼道:“放屁,你刚刚说娘的,横竖是个死,你咋就不敢学朱...”

话到嘴边,这个棣却是没敢说出来,毕竟那是王爷的兄长,直呼亲王名讳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王凡的话,他嘴上虽然没有复述全,但心里可是念完了。

念完之后一愣。

不光他,整个主殿前的护卫们也都呆住。

“你怎么知道我四哥和...皇帝...”朱柏慢慢的恢复了理智,看向王凡的眼神由疑惑变成了严肃。

“废话,老子是...穿...”王凡本想说是穿越者,但话到嘴边,又懒得说了。

若说是穿越者,他们肯定会问,什么是穿越者。

自己解释起来,只怕问题更多。

“老子是道士,道士的看家本领是说学...占卜问卦,自然是算出来的。”

王凡懒得临死之前费口舌,而且此时激愤之气随着那一巴掌扇出,又知这帮人估计这会不会杀自己,骨折的腿疼涌了上来,咬牙坐在地上,看着木柴,心如死灰:“算了,也不是我自己一人烧死。”

看向朱柏:“柴火也不少了,既然要烧府,那就干脆点,大家一起死,路上还有个伴。”

“你怎知我要烧府?”

朱柏又是一愣。

王凡倒是被他逗笑了,看着木柴,你弄那么多柴火,不是为了烧府自焚,难不成是开篝火趴体?

见王凡只是笑了笑,没搭理自己,朱柏没有放在心上,抬头看向北方,眼神有些迷离。

许久,方才又问道:“我四哥,当真也要造反不成?”

“造反?哼,他岂会造反,人家那叫靖难,乃是奉旨靖难,名正言顺。”

王凡坐在木柴前摆弄着柴火,怒气消散,临死前的绝望涌上心头,他倒不是没有想过劝朱柏不要放火,主动投降。

但想一想,知道几乎没有可能。

历史上定然也有心腹之人劝过他,他依旧选择为了不受其辱,保持名节自焚而死。

而且是全府与他同死,看这等场景,所谓的阖宫皆从朱柏而死,只怕是想跑全都被外面的官军抓住杀了,然后被迫追随朱柏。

再者来说,即便劝说成功又如何?

朱允炆那狗东西,既然给官兵下了是道士蛊惑湘王,把诬陷湘王造反的锅甩给道士,门外的那帮官兵绑了朱柏,可能会饶了这些仆从,却断然不会饶了自己和明月。

就算此时自己和明月脱了道袍,假装小厮,也是行不通的。

一来王府之中家眷仆从全部都是在籍,自己这道童身份必然也是在册的,他们只需拿着荆州道纲司的籍册按图索骥,想要在明朝这等户籍极其严格的朝代逃跑,毫无可能。

二来,自己刚刚这一巴掌,算是让所有人都眼熟了,朱柏真投降出门,就算自己伪装的再好,只要有人告密,都不用告密,官差一吓唬,保准一个个的主动告发自己。

三来,自己现在骨折,瘸了一条腿,又不会骑马,就算千千万万之一的机会自己跑了,也决计跑不了多远。

但凡有一丁点生还的可能,他都不会坐以待毙。

只因自己把所有的可能全都推演之后,发现死路一条,方才万籁俱寂,只能等死。

“靖难?”

朱柏听到这俩字,眼神发呆,随后蹭的站起身来,吓周围人一跳。

“怎么,湘王身为老...太祖皇帝...之子,不知太祖皇帝曾有遗训,朝中有奸臣,王爷可以清君侧?”

王凡则看了看他,这位王爷历史上自焚而死,刚烈是刚烈,却全然没有朱棣这般有血气。

想必是从未动过造反的念头,没动过这念头,必然也没想过造反的理由,因此这《皇明祖训》多半是没怎么仔细研究过。

“清君侧...”

湘王口中喃喃自语,又缓缓坐下,看着北方,眼神多了三分迷离,眉角微微一跳。

忽而猛然一凛,看向王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四哥得了癔症,绝无造反的可能!”

王凡则被朱柏猛然间的态度转变有些始料不及,并没有搭话。

你个连造反都不敢,准备要死的人了,朱棣会不会造反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可能,不可能,四哥得了癔症...”

朱柏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先入自我否定的状态,不断的喃喃自语。

“他那是装疯,他若是不装疯,早就被朱允炆那蠢货弄死了。”

众人吓的一激灵,胆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辱骂皇帝,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是这种场景下,计较不计较已然全无任何意义。

再加上大家也都知道,眼下的死局罪魁祸首正是当朝皇帝,他们也恨,却因为自小的教育“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因而敢怒不敢言,王凡这般高声怒骂,中气十足,听在耳里,反倒是感觉到痛快。

不由得向他看去,心里升起三分敬意:“这小道童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胆气,与常人不同。”

朱柏也是这般心思,看着席地而坐,想骂就骂的王凡露出复杂的神色。

有些羡慕这小道童敢做敢说的潇洒:“朱柏啊朱柏,你虽然贵为王爷,可这一生以来,何尝有过率性而为的时候...”

这般念头也是一闪而过,注意力全都被王凡的话所吸引:“你,你怎么知道燕王是装疯?”

“因为我能掐会算。”王凡摆弄着木柴,不去看他。

若是在前世,这种话绝对会被人当做骗子,但在这个时代,眼前这人是个道士,虽然年纪不大。

尤其是朱柏崇道,甚至还组团出资满世界找过张三丰。

能掐会算这四个字一入耳,眼神愈发的严肃,但严肃中又带着些许绝望。

“燕王就算是装病,瞒得过朝廷也是无济于事,他无兵无权,就算是想造...清君侧,也是有心无力,哎,早晚的事...”

后句话说出,略带哭腔,让人听了十分心酸。

燕王疯了之后,朱柏这些兄弟们暗地里不少打听,燕王府上的动向,他多少也清楚。

王凡则听出了点不对劲,转头看向朱柏,心生疑惑:“你都准备自焚了,怎么那么关心朱棣造反不造反?”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猛然大喜,但随即又有些失落,毕竟这小半个时辰,太多的反转了。

可心中既然生出这般念头,那是再也放不下,罢了,左右不过一死,死马当活马医。

当下试探问道:“难不成,朝廷污蔑殿下意图谋反,乃是空穴来风?殿下确实想要造反?”

此言一出,朱柏再次一惊,只不过这一次,目光如炬看着王凡,脸上只差写着:“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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