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还是得让楚卿来为我查缺补漏
天意大阵重启，原本对宗人府阵营而言大好的局势瞬间急转直下，楚陆仁连杀三位阳神更是声势惊天。
哪怕不在东门的人，也依旧可以看到从东门方向传来的那股无匹拳意，直接贯入穹霄，搅动风云，更别说足足三位邪神的陨落，邪气溃散，元神崩毁的景象，在元神武者的眼中更是清晰可见。
因此不少人都是将惊骇的目光投向了东门。
战前，还有不少人觉得东门势力最弱，想要去东门捡漏，结果如今一个个拍着胸脯满脸的心有余季。
“我本以为其他三方的战斗已经精彩绝伦了。”
“镇守东门是何方高人？”
与此同时，东门的另一侧，西门方向上，一座架设好的高台上，只见一位老人也睁开眼看向了东门。
“好凶戾的一拳。”
“这一拳，有伤天和，杀敌也杀己，也不知道是谁。此番事了，老夫应当去说服他放弃这样的拳法。”
“老师！”
与此同时，一位身穿青袍的儒生一脸焦急：“阵法重启，此刻局势一片大坏，您再不出手可就迟了！”
“安心，我怎么教你的？”
老人，亦或是白鹿书院的掌院，当代太学主闻言摇了摇头，轻斥道：“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方可拜为上将军。无论局势如何，为将者，不能喜怒形于色，回去将书院内的兵法重新抄一遍。”
“....是，老师。”
名为“安心”的年轻儒生不敢反驳，只好躬身答应，但还是按捺不住：“可如今大阵重启该怎么办？”
“我就知道，邪教不靠谱。”
“那个广成子，整天待在秦王身边，蛊惑秦王，说什么天意大阵挥手可破，结果全部都是忽悠人的！”
“说不上。”
太学主闻言摇了摇头：“广成子此人，学究三教，道佛儒都有涉猎，算是人才。可惜全部都走了邪路。至于他的破阵之法，其实是没错的，只可惜欠缺了最关键的情报，所以才显得滑稽可笑。”
“最关键的情报？”
“不错。”
说到这里，就见太学主一挥袖袍，原本还在空中和“天意镜”对峙的“玉书”便缓缓落在了他受伤。
“不得不承认，帝后这一手玩得很漂亮。”
“哪怕是老夫，这二十年来也被她瞒过去了。”
“可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帝后把持朝政二十年，自以为掌控一切，殊不知早就被埋下了祸根。”
说到这里，太学主也是神色怅然。
二十年前，帝后在夺嫡之战中逆流而上，占据了大位，而他作为先帝姜青翠的宰相，自然不肯承认，于是干脆罢官。二十年过去，本来已经看破，奈何一纸书信，又将他拉回了这个名利场中。
“陛下.....”
太学主低声喃喃了一句，随后摇头：“无论如何，此番借帝后的力来虚弱邪教的势力，结果是好的。”
对于邪教，宗人府始终保持着警惕。
邪道，天下共诛之。
这并不是一句空话，而朝廷和邪教合作，简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本来太学主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然而姜青翠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二十年前，太学主就是姜青翠的宰相。太学主的一身修行，都在一个“忠”字，他靠着这个字，修到了儒家的治国巅峰，也就是所谓的合道天人。然而也因为这个字，他始终无法做到“平天下”。
想要“平天下”，唯有跳出“忠”字。
不忠于一家一姓，而是忠于天下万民。太学主结庐隐居二十载，本来已经渐渐有了超脱而出的气象。
然而姜青翠又回来了。
隐居二十年，一朝前功尽弃。
“君要臣来，臣不得不来，看来我是做不到平天下了”
想到这里，太学主忍不住叹息一声：“帝后棋差一招，想要借助天意大阵克敌，可是说一千道一万，那都是姜家的大阵啊。”
...........
万象神宫，寝殿内。
“哈哈哈哈！”偌大的寝殿中，只听一声狂放得意的笑声张扬响起：“澹台羲和，你还真是一个蠢货！”
“我故意让你开启天意大阵，你居然还真的开了！”只见姜青翠大笑道：“你明明都已经认出我了，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和望舒的关系，根本就瞒不过我吗？不要忘了，这可是我姜家的东西！”
“错了。”
寝殿最上方，软榻上，澹台羲和面色不变道：“天意大阵，是以神京城一城百姓为根基筑造出来的。”
“这不是你们姜家的东西。”
“啊？谬论！”
姜青翠不屑一顾道：“比起在这里和我争辩，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太祖符是不是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澹台羲和沉默以对。
太祖符。
大兴朝廷的第三件镇国至宝，当初楚陆仁在祭坛上看见了三件东西，天意镜，均天甲，这最后一个，当时被澹台羲和收入怀中的，就是太祖符。而所谓的太祖符，其实就是天意大阵的控制钥。
同时也是中枢。
因为太祖符内印刻着姜氏皇族的鲜血。所以天意大阵才会听从姜氏皇族的指令，不会镇压皇族子弟。
而二十年前，澹台羲和执掌太祖符。
她设法用自己的鲜血取代了姜氏皇族的血，所以自那以后，大阵不再被皇族掌控，由澹台羲和把持。
然而-----
“陷阱吗？”
澹台羲和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事，她能找到办法驱逐出太祖符内的皇族血液，多亏了一本宫内藏书。
现在看来，那本书.....
“不错！那是我....是朕故意给你看的！”只见姜青翠志得意满地说道：“朕知道你谨慎，肯定会仔细验证，所以书上的内容全都是真的，只不过朕故意拿走了几页，让你误判了一个关键的事实。”
“那就是太祖符！”
“什么天意大阵，那些都只是一点陪衬，符咒本身才是关键....那可是昔日太祖号令天下兵马的虎符！”
“更重要的是，太祖死后，将自己的元神也打了进去！”
“可以说，符咒本身就是太祖的元神化身。”
“那是一个宏大的计划，如果不是太祖的胞弟，武威王当时快要死了，我恐怕到死也不会知道真相。”
“.....什么意思？”
软榻上，澹台羲和眉头微蹙。而在她的手里，只见一道符咒左冲右突，似乎想要朝着姜青翠的方向飞去。
“没用的。”
“这是符咒的本能，它会主动寻找最近的皇族弟子。”只见姜青翠笑道：“以前，符咒和皇族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皇族每五年举行一次祭祀，用皇族血液浇灌符咒，维持符咒中太祖的元神活性。”
“所以当初盛放太祖符的，才会是一个祭坛。”
“元神....活性？”澹台羲和皱眉。
“不错“！”说到这里，姜青翠的表情陡然变得狂热了起来：“太祖还没有死！他活到了这个时代！”
“那是一个跨越了五百年的计划。”
“武威王，太祖的胞弟就是这个计划的护道人。”
“五百年时光，太祖的元神不断得到皇族鲜血的供养，加上一国气运的养炼，性质已经渐渐改变了。”
“本来的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太祖的元神将会和皇朝气运彻底绑定在一起，从此与国同休，国不灭，人不死。而到时候，武威王就会出手唤醒太祖的真灵意识，迎回那个雄才大略的皇帝。”
“.....呵呵。”
话音落下，姜青翠忍不住笑了笑，显然嗤之以鼻。然而很快，他的脸上又挂上了虚伪而狠辣的笑容：
“可惜，这个计划还是出了意外。”
“因为二十年前，九龙夺嫡，姜氏皇族血脉几乎断绝。”
“而后整整二十年，太祖元神再没有得到半点祭祀，甚至连符咒内的血液都被夺取，取而代之的是澹台家的杂血，纯度不够，更重要的是....那还是带有【篡逆】命格的血，对皇帝而言是剧毒。”
“常羲是这样，你也是如此。”
“如果没有你们，没有澹台家的血，我恐怕只能乖乖等死。现在看来，你们姐妹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寝殿内，姜青翠就像是一个完成了杰出默剧的演员，下台以后迫不及待地向观众们说明自己的演技，滔滔不绝地解释道。
言语的同时，他还不忘期待地看向澹台羲和。
他期待着观众的反应。
愤怒？
杀意？
绝望？
这些他都甘之若饴。
然而-----
“被摆了一道啊~，哈哈。”
“没有想到二十年前，我居然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到最后，还是得让楚卿来为我查缺补漏。”
软榻上，只见澹台羲和低垂着脑袋，笑声清脆悦耳，发丝遮住了她的美眸，让人无法看清她的情绪。
“.....哦对了，姜青翠，你知道楚卿是谁吧？”
“就是我的那个面首。”
“他很棒哦。”
“.......”
良久过后，只见姜青翠抬起头，脸色涨红一片，周遭的气温也开始飞速上升：“....贱人，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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