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向祂起誓！
大雪洒落。
坦因镇藏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时不时有人透过窗台看着神殿广场上的一家三口。
小殷娜戴着小手套，丽斯娜在她身后无奈的看着这非要来看一眼高达的小家伙。
高达盘坐在已是雪地的广场中央，周身三丈之内，少有雪花堆积。
他闭目冥思。
这种情况，自那见神一夜开始，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了。
高达一直在尝试感悟空间规则，而不是空坐宝山的只会“裂开”。
半个月来，他已经小有成就，仔细看那片片雪花，便会发现，从高达头顶飘落的雪花，会突然消失，接着出现在三丈之外。
“是时候了。”
高达缓缓睁开了眼睛。
接着他起身，起身瞬间，他消失，接着出现在女儿面前，摸了摸头。
老皮匠做衣服挺快，五天前就送来了这些魔兽皮衣。
“爸爸好厉害！”并没有被吓到，小殷娜兴奋的鼓掌，可惜手套隔着，掌声略显沉闷。
高达站起身来，不带丝毫犹豫，也给丽斯娜摸了摸头，借着拍落雪花的名义。
“有人看着呢……”丽斯娜嗔怪，想打落高达的手。
“没人会说什么，别害羞了，更可爱了。”高达是个直男，有话直说。
这直白的打情骂俏让丽斯娜脸更加羞红。
“雪利在上！高达大人变得更强大了，太好了！”
扫雪的人远远看着这里，发出由衷的感叹。
雪利这个名字，是高达半个月前的大早上告诉他们的。
高达当时是这样说的。
“时空神殿，供奉的是时空之神，掌握空间与时间的力量，而时空之神，是名为雪利的至高无上之神的子民！
雪利在上，她已将空间的力量赐予了我，令我能够有更多的力量，与你们共同开创新的未来。”
镇民里或许有不少文盲和愚昧者，但是有样学样他们还是会的。
雪利在上，就被这些人记住了，刻进了灵魂中，远远优先于时空之神。
雪利在上，时空之神与银白骑士其次，然后是他们的镇长高达，这是坦因镇人最尊崇三者的排序。
回到家，高达向妻子告别。
“我需要离开一趟了，丽斯娜，我已苦等半月。
现在已经是冬天，圣域城堡忙于各种事，交通也不便，努曼不会亲自出手。
他手下的圣域铁骑也需要戌守黑暗线，防止深冬时分魔法瘟疫潮起。
现在是他无法分心来算计坦因镇的时候。
我需要去一趟东边的圣域城堡，找那里的圣域强者商谈一些事，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要照顾好殷娜，别让她冻坏了，如果运气好，这次我会带一些东西回来。”
丽斯娜看着屋外的大雪，又看了看衣服实在单薄的高达。
她道：“不行，你不能再等一等吗，天太冷了，你可以再弄一身厚衣服再走……”
“我不怕冷，也不会冷，丽斯娜。
雪利在上！她说她要赐予我一个职责，那就是成为她永恒的守卫。
可是丽斯娜，如果我的永恒中，没有你们，我会发疯的！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尽快成神，然后找到让你们可以成神的办法！
我要和你一起！永恒的在一起！”高达饱含热泪，他深深注视着丽斯娜的眼睛。
小殷娜本紧紧抱着父亲的手松开了，她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又怕被看见，转过身去背对着父母。
“殷娜听话，殷娜不哭，但是……殷娜还是好伤心……”听着高达的话，心理早熟的她心情沉重，抑制不住的悲伤。
“乖，小殷娜也要照顾好妈妈，明白吗？”高达哄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嗯！”殷娜转过头，担起责任，开始坚强。
高达随即出了门，路过神殿，深深凝望，只有他能看到神殿深处正在燃烧的白色火焰。
对着镇民们的恭敬问候微微点头，高达出了镇子，然后看到镇子外带伤苦等，冻成筛糠的孩子。
“鼻涕泡都快结冰了，滚！滚回家去！别让你爷爷担惊受怕。”
高达赶着纽勒，让他赶紧滚。
纽勒鞠躬，接着往回跑，看得出来，他的身体强壮了一点，有在做战士方面的训练。
高达扫视左右，借由银白骑士的感知。
“没有努曼的人，很好。”
他深一脚浅一脚，踩雪东行，直到远离了人烟，一跺脚，风系斗气加持，瞬间飞跃，接着以新领悟的空间魔法，闪现出更远的距离。
这让他几乎像是在飞行！
“我终于也算是立足物质位面强者之林！”
高达有自信，哪怕不变身银白骑士，他现在也能越阶斩杀九级战士……
一天后，人类净土东部，梅因城堡。
高达缓缓步行，老老实实从盘旋如蛇的山道上去，沿途城堡卫士并未阻拦和查看他的身份，好似知道他会来一样。
当来到城堡大门前时，一中年管家赶紧招来人：“人呢，快为高达大人准备热茶，还有御寒的衣物。”
这明明八级魔法师的管家，对高达确实尊敬得过了头，甚至那些路过的梅因城堡圣域铁骑，也向他行礼。
“不用了，我是兹尔曼人，最不惧寒冷，我想见见罗……罗素大人。
还有，我该称你们为大人才对，毕竟我只是个六级风系战士。”高达差点脱口而出一个罗恩。
“高达大人说笑了，夜色里，谈笑间一击杀死一名七级的黑暗游荡者，我们自认是做不到的。
况且，高达大人现在是神的代言人，是银白神灵的卷顾者。
罗素大人也说了，您的身份不比他低，待您，应如待他一样。”
梅因家的中年管家眼睛眯成缝，恨不得把高达吹得天下无敌。
他是梅因家的核心成员，知道关于神格的事。
坦因镇的神殿，神格碎片随便发，虽然希望不大，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能靠拍马屁从高达这里获得一枚神格，那就是无限血赚。
一通彩虹屁将高达吹得头昏眼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管家的恭维里，来到城堡的一个豪华房间中的。
壁炉，绿植，甚至还有冬日盛放的奇花，各种看上去就知道买不起的家具，还有四个挤在一起的暗金色大沙发。
水晶吊灯里的魔晶放着光明，桌子上甚至有果盘。
果盘里不是果薯，甚至不是普通水果。
看着这比自己家占地面积还大的房间，高达差点被中年管家欺骗着飘起来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
好家伙，你管这叫地位一样？
中年管家伸手一引，示意高达往里走，接着他微笑着退下了。
高达只能梗着脖子转起来。
他感觉什么都是看得起摸不起的，随便一件家具的价格就能让他死了购买的心。
当游到四个拼在一起的沙发时，高达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和罗恩长相略微相似的人。
他和一只黑豹一起趴在沙发上。
一人一豹一逗猫棒。
只是令高达非常智熄的是……
拿着逗猫棒的是那魔兽黑豹，被逗猫棒耍得团团转的，应该就是梅因家明面上的圣域强者罗素了。
“……”一时间，高达竟不知如何开口。
一人一豹勐地看了过来。
“……”
更尴尬更深的沉默气氛在房间里酝酿起来。
那黑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好，高达?坦因，我俩不管事的，大哥在那边。”
它一边说，一边用爪子指了指房间另一头的一道门。
口吐人言，圣域魔兽！高达这才想通，这应该是罗素的魔兽伙伴。
“谢谢！”高达感觉尴尬还是未曾散去，他几步跑了过去，不再看这一幕。
刚到门前，罗恩的声音便传出：“高达先生？请进！”
高达门也不推，直接以空间魔法闪现进去。
罗恩也不吃惊，看着他怪异的脸色，为罗素解释起来。
“无需见怪，圣域魔兽不比人的智慧低，罗素与奥索是平等的关系。
所以罗素和奥索都是彼此拿逗猫棒互相逗着玩的，这有利于他们的实力切磋……
算了我编不下去了，家丑不可外扬，请您姑且不漏口风。”
罗恩扶额，明显是对这弟弟和黑豹感觉没救。
还没有主神，现在的一切魔法都是向着世界的本质去看，去修炼。
因此光明系圣域，天真一点，反而很正常。
“……是这样的，罗恩大人，我想向您借点东西，将来千百倍奉还。”高达对于魔兽拿逗猫棒逗人这件事还是有些无语，沉默了两秒才提及来意。
“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开口，本来说不要任何代价的，既然你说千百倍……”罗恩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
“只要罗恩大人明年开春，帮我杀死努曼，我承诺，将来必给梅因三枚神格！
如果是夏季，那就只有两枚，如果是秋季，只有一枚，至于冬季……
明年冬季我若还站在这里，那么就是我独自杀死了努曼那野狗。”高达毫不掩饰自己对努曼的厌恶。
高达话里随时间逐渐递减的神格数量，让罗恩一时间噎住。
他道：“努曼毕竟是西部的镇守圣域，明面上的精神支柱，杀死他……”
高达知道，还是因为自己的话没有太多可信度，利益不够打动罗恩的心。
毕竟两人才是第二次见面，作为梅因家的实际掌控人，罗恩没那么蠢，会被空手套白狼，去下那么大的注。
“我以她的名义起誓！”高达突然正色。
涉及神明，而且是随随便便将百枚神格送出的神明，罗恩不敢嬉笑。
他严肃问道：“时空之神？”
“不，是时空之神也要下跪膜拜的，至高无上的存在！”高达说这话时，流露出极其狂热的虔诚来。
罗恩沉默了，他本以为，那时空神殿供奉的只有一位能驱使堪比圣域实力银白骑士的时空之神。
未曾想，时空之神，居然信仰着一更加强大、神秘的至高存在。
“我能否……”罗恩终究按耐不住好奇心。
然而高达已经开始起誓。
“雪利在上！我高达?坦因承诺，若梅因家助我在开春、夏季、秋季杀死努曼。
我愿意依时间次序各自付出三枚、二枚、一枚神格作为报酬。
报酬兑现时间最多三十年！”
三十年！区区三十年！罗恩眼睛放光。
圣域强者拥有十万年寿命上限，这是他们成为圣域便自然知晓的事。
三十年对于十万，如九牛一毛，三十年后即可成神！
“我答应你。”罗恩不再犹豫。
下一刻，他在高达紧盯中，举起手，郑重起誓：“雪利在上……”
刚刚念出那个名字，他便感觉自己要被冻结！
仿佛置身万年坚冰又或者被砌进墨玉之中！
他感觉到，从无穷高远的地方，投下来一道极其澹漠的目光。
就好像他这个圣域扫视那些普通人都可以一脚踩死的虫蚁，不！比这更甚。
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无穷高远的星空，无数庞大如世界的星辰充当着背景板。
罗恩当然不知道天体是什么概念，可那颗颗太阳照耀的无穷幽深宇宙，让他明白，这是什么存在才能创造地方。
不！他不明白，他无法理解这是何等浩瀚的伟力。
一道身影坐在那神座之上，她便是那澹漠目光的主人，雪利！
什么狗屁死亡与黑暗之神德玛罗尹！
这一位隔着无穷远的距离，怕不是一道目光就能杀死他罗恩！
“我见证了你们的誓言。”
她回应了自己的信徒高达?坦因。
随着澹漠目光离开，罗恩如释重负，跪倒在地，这一刻他感觉灵魂都不属于自己。
“我相信你的话了，那样的存在，别说一个德玛罗尹，就是一万个德玛罗尹也能被一眼看死！
我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神格，在她眼里，恐怕就是没用的废物垃圾。”罗恩不带丝毫隐瞒，道出真心话。
“既然如此，交易成立了，罗恩大人你赠送我的物资，且当交易的添头吧。”高达满意的笑了。
当然，他心底是受宠若惊的，他没想到伟大至高的雪利，真的回应了他的起誓。
“我可以像你一样以她的名讳祈祷……”罗恩尝试获得一点点坦因镇民的待遇。
“雪利在上。”高达干脆的拒绝了罗恩的请求，“不行！”
你拒绝就拒绝，你还补一句，太过分了！
罗恩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推开门。
“奥索，干活了！送东西！”他冲着黑豹就是一声怒吼。
还有比圣域魔兽更好用的运货苦劳力吗？
黑豹甩开逗猫棒，一脸的讨好：“来嘞来嘞，大哥我来嘞！”
“……”高达看着这黑豹有些无语。
这特么是圣域魔兽？和柏沃森林的最高统治者是一个层次？简直印象分扣光。
奥索看了眼高达，向罗恩道：“运送物资可以，他不能骑我背上。”
罗恩面无表情：“那三颗神格没你的份！”
奥索直接绕着高达撒起了猫娇：“哎呀，高达大人，您要坐头还是坐腰，还是坐尾啊？人家变得更大，活儿很好的。”
高达：“……”
你这圣域大猫正经吗？
来时花了一天，回家只用了十几分钟，高达看着被圣域领悟挡在外面的风雪，以及显出原本体型的奥索，感叹世事变迁。
不久前，他还在苍翠森林捡野果，采野菜，被五级魔兽偷袭受伤，如今已经骑着圣域魔兽在天空飞行了。
奥索将高达送到，还不肯走，它体型变化，变得小小只，一熘烟窜进了镇子，去神殿准备看看能不能撒娇讨赏。
万一时空之神喜欢撸猫，它岂不是空手套白狼，直接拿到一枚神格？到时候回梅因圣域城堡，它要教罗恩做小弟！
只是神殿有无形屏障，它进不去，在广场上傻猫似的滚了一身雪，也没见时空之神有半点反应。
脸皮厚过梅因城堡最厚那一堵墙的奥索丝毫不觉羞愧，小跑出镇子，迎风就涨，恢复原本体型飞向梅因城堡方向。
坦因镇的镇民们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这传说中的圣域魔兽，犯了一通傻离开了。
“高达大人，这？”有哨兵一边搬运物资，一边看向奥索离开的方向。
“没见过猫吗？赶紧搬东西，这个冬天好过多了。”高达扛着两箱种子，往家里走。
他清点过了，都是优质的种子，啊不对，都是他家小殷娜的零食，瓜子、花生、豆子。
种子太多了，他们开垦的土地根本种不完，今天他就要让女儿吃上油炸花生，还有豆子炖肉汤。
还有更多的衣物、油脂、取暖炉子、燃料以及咸肉之类的物资，甚至还有酒。
这些高达在梦中给小殷娜的东西，现在都变现，成为了现实。
“雪利在上！感谢您，让我可以宠着我的家人，让她们不再受饥寒冻饿之苦！”
整个坦因镇沉浸在高达带来的喜悦中。
高达向他们承诺明年才会兑现的东西，现在就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
当把自己那一份东西搬回家后。
高达从自己那一份里捡出来一部分，去了老皮匠家一趟。
老皮匠正在裁缝衣物，纽勒在那里拿着铁条练习挥剑。
“礼物。”
他落下手中的东西，不容爷孙俩拒绝，直接风系斗气加空间魔法离开。
深夜，坦因镇灯火通明。
连着一个小时，坦因家一家三口欢笑声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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