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脚踹飞
艾斯德斯没说话，但微微扬起的嘴角已经表明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路叶看向伯特。
“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伯特没绕弯子，简单直白地表明了来意。
“咱们再打一场。”
“……”
路叶倒也不吃惊。
其实见到这小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来意了。
果然心存侥幸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亏他还一度以为伯特这小子想通了到底是谁的错。
没想到刚过两天就回来找场子了。
眼看对方一副死了爹妈的扑克脸，路叶知道今天这战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可以，但有条件。”
“哈？”
“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没有个尾，我赢了的话,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给我这位朋友道歉吧。”
说着，路叶指向了贝尔。
突然被点到的贝尔吓了一跳。
他感觉到周遭的眼神顷刻间全部都聚焦在了他身上，感觉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被伯特那狼般的眼神盯着的时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嘈杂声。
“喂，他居然要伯特道歉欸。”
“这个新人这么狂嘛？”
“人家有说这话的实力啦……”
伯特将目光从贝尔身上收了回来。
“你说……要我给这个废物道歉？”
“口气真大,连我一个新人冒险者都打不过，到底谁才是废物？”
听到这话，伯特的脸色更加暗沉的几分。
但他并未发作，而是开口问道：
“喂，听说你刚来欧拉丽不久，也没有加入眷族，为什么要为那个白头发的小子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叫做到这种地步？你可别搞错了逻辑关系。”路叶说，“我可没有特意为了他而找上你来给他道歉，只是因为你现在来找我麻烦，所以才顺带算这笔帐而已。而且……之前我把酒瓶子往你脸上扔的时候似乎就已经说过了，他是我的朋友。”
“就这种废物？”
“真是开眼了，连我这个新人都打不赢的家伙，居然有脸说别人是废物？”
“我才没有可耻到会去瞧不起小咖，沉浸在优越感中，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你是不是新人还难说呢。”
“坏了，伯特这家伙完全开始钻牛角尖了啊……”
人群中，蒂奥涅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办，要不要揍这家伙一顿把他带回去？”
“以他的性子,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我们看着就好，要是插手的话他绝对会喊‘少啰嗦你们这群八婆’之类的……我才不想被他骂咧，倒不如说让对面那个新人揍他一顿更好，让他长长记性。”
“同感。”
“开盘了开盘了！”
“我赌伯特赢！”
“你笨蛋哦，他不是已经输过一次了吗，我赌那个新人赢啦。”
“怎么样，不接受的话就请回吧。”路叶说道。
伯特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可以，那么开始？”
“开始吧。”
条件达成。
战斗一触即发。
在进攻的号角打响的那一刻，
冰冷的双刃在夕阳中烨烨生辉。
伯特在瞬间冲了过来，身体都化作了残影。
好快的速度！
周围的众人不仅惊叹。
这种行动速度，敏捷起码得有A，甚至S了吧？
面对伯特奇快的突袭，路叶的反应也十分迅速。
他直接选择向后垫步，试图拉开距离。
身体快速朝着后方退去，但他的速度显然略逊一筹。
双方仍旧在快速接近之中。
伯特的心中发出了冷笑。
向后撤？
真是个愚蠢的行为。
他的技能——“孤狼疾驱”能够强化速度。
“双狼追驱”加速时还能同时强化力量和敏捷。
在战斗开始的瞬间，他就同时使用了这两项技能强化了自身。
即便在洛基眷族之内，能够与他比速度的人也寥寥无几。
“果然是个新人啊！”有人说道。
“要不是伯特那天喝多了，或许还真不会被那小子打败。”
冒险者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失落。
倒不是因为伯特的速度太快了,
而是因为路叶的应对措施让他们感到失望。
路叶虽然反应很快,但他却选择了最错误的做法。
打个比方，如果一头猎豹笔直地向人冲来,人如果是笔直奔跑的话，怎么样也会被猎豹追上。
因为对方的速度太快，而自身的速度并不足以逃脱。
所以正确的方法是往侧边躲避，
速度越快，惯性也就越大，想要转弯也就越难。
当然这只是用豹子和人打个比方，并不代表可以用这种方法跟它赛跑。
若是真的在野外遇到了猎豹，在没有强悍身体素质和武器的情况下，就算在它冲过来的时候往旁边闪躲，也只是让人多活几秒罢了。
当然，真正让冒险者们感到失落的，是战斗结束得太快了。
说了辣么多，结果一下子就无了。
这样乐子就没了。
真没劲。
路叶还未来得及拔出武器，但伯特的刀刃已经快要接触到路叶的腰腹。
——得手了！
在这个距离和速度之下，路叶根本无从逃脱。
自己的突袭，连让这小子拔出武器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不过如此嘛。
正当伯特心中发出对于胜利的宣告之时，
眼前的路叶……消失了。
“什么？！”
伯特的双眼因吃惊而睁到了极限。
眼下的闪电刺青也随之扭曲。
电光石火之间，
眼前的人，真的就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伯特突然感觉后背遭受了剧烈的打击。
“呜啊！！”
从背后袭来的巨大冲击力，再加上他原本向前冲击的惯性，让他瞬间失衡，身体重重地飞了出去。
而在伯特的身后，路叶缓缓收腿。
仙峰脚并未使出全力，只用了六成力道。
要是全力踢过去，伯特估计会在病床上躺上整整一个月。
不仅是伯特一脸懵逼，就连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也都惊呆了。
他们并未看到路叶是如何移动到伯特身后的，只看到伯特在快要打中路叶的同时，后者瞬间出现在伯特的身后飞起就是一脚……
“这是什么速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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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奥娜那双乌黑的眼睛都睁大了。
居然有人能比伯特的速度还要快？
他的机动性可是出了名的强欸，不然也不会被冠上“灰狼”的名号。
姐姐蒂奥涅眯着双眼，纠正着妹妹的说法。
“不，是技能……还是说魔法？”她转向一边的金发少女，“艾丝，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但是……快得过头了。”
“是啊，太快了，简直就像是瞬间移动一样。”
当然，蒂奥涅姐妹俩以及艾丝并不知道。
这并非技能，也并非魔法。
这是帝具——香格里拉。
拥有着强悍的空间移动能力。
路叶在战斗之中使用了帝具——香格里拉，从而让自己转移到了标记地点。
说实在话，LV5等级的冒险者在欧拉丽的冒险者之中绝对算得上一流。
如果仅仅凭借自身的实力，路叶不会说自己会输，但赢得绝不会轻松。
最初遇到伯特时，对方是醉酒状态所以还好。
但对付芙里尼的时候，路叶则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要是被那个重型坦克摸一下，自身绝对会受到不轻的伤。
但有“香格里拉”的存在，这就让路叶的战斗轻松了好几个档次。
在伯特冲过来之时，他选择了笔直的后退。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的确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但路叶拥有的香格里拉让他在原地做好了标记，只要他朝着后方拉开距离，那么朝着他突袭而来的伯特就必定会经过标记地点。
换言之，伯特在越过标记地点的那个瞬间，就等同于把整个后背的弱点暴露给了路叶。
如果是实战，路叶能在那几秒钟的空挡内杀害伯特数次有余。
“你输了。”
伴随着路叶的声音，伯特的表情扭曲起来。
第二次！
第二次，LV5的自己被这个区区的新人打倒。
仅仅一脚？
一想到这里，伯特的脸与身体顿时发红、滚烫。
体内中心涌起难以忍受的焦躁与羞耻，窜过全身每一个角落。
但他无法再做什么。
刚才被踹飞那一刻让路叶至少有几秒钟时间进行追击。
所以……的确是他输掉了。
路叶走了过来。
“被你嘲笑的新人冒险者打败，有何感想啊？”
“你真的……没有加入眷族？”
“有时候不是人不努力，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努力或许能够成就一个人，但决定一个人最高成就的东西，仍是他的天赋。”路叶说，“你或许的确很强，但你曾经也有很弱的时候吧，虽然不知道你是经过了多少努力才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天才也好蠢材也罢，当你想要批判别人的时候，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个条件。”
伯特没说话从地上爬了起来，紧紧握着双刀。
还要打？
路叶心说这家伙还真是麻烦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轻率了。
香格里拉一天只能使用一次，早知道下手就再重点，最好打倒这家伙没法爬起来。
但是那个力度不好掌握。
万一没弄好踹断对方脊骨就麻烦了。
看到路叶警备起来的样子，伯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当我输不起么……？”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周围再度掀起了喧嚣声。
“喂，你听到了吗？那个伯特认输了！”
“别拍我，我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快给钱？噫，我押中了！”
“之前出了个剑姬艾丝，现在又是这家伙……新人果然都是怪物！”
伯特收好了武器。
然后径直地来到了贝尔的面前。
“对不起。”
抛下这句话后，没有等贝尔的回应，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众人的目光看着伯特离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感慨，那个飞扬跋扈的伯特也会有这一天。
“真没诚意啊。”艾斯德斯双手抱怀。
“好了，趁现在快走吧，不然待会儿走不了了。”路叶压低了声音。
薇尔莉特闻言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点了点头。
今早的事情，就算是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贝尔，再见。”
留下这句话后，同样没有给贝尔回应的机会，路叶牵着艾斯德斯与薇尔莉特的手，快速从后面溜走了，当冒险者们回过神来，想要找路叶的时候，早就看不到他的踪影。
只有贝尔，
他一直盯着路叶背影逐渐远去，心中的澎拜难以平息。
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实在是太帅气了。
……
“所以，我们现在先回去吗？”
路上，艾斯德斯提出了问题。
“肯定是先吃饭啊，你不饿吗？”
“饿是肯定的，但那些冒险者在我们加入眷族之前，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也对……今晚就回住的地方吃吧，薇尔莉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路叶看向身边的女孩。
而后者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四处看着。
“薇尔莉特你怎么了？”
“啊……”少女回过神来，拉了拉路叶的衣袖，“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
“像是我们初次进城那样吗？”路叶轻轻地抓住了少女的双肩。
“嗯。”
“还是从巴别塔上传来的吗？”
艾斯德斯严肃地问道。
跟薇尔莉特相处了一段时间，她也知道了这孩子的直觉非常强。
事关薇尔莉特的安危，她不会掉以轻心。
“不……不是从那里，我找不到。”
艾斯德斯环顾四周，
夕阳就要过去，黑夜即将来临。
街道上的夜市已经架起，空气中弥漫着炸货和糕点的甜香。
街上到处都是人，再加上艾斯德斯和薇尔莉特本来就很引人注目……
“总之……先回去吧。”艾斯德斯说，“我们在明对方在暗，只能先按兵不动了。”
……
不远处的咖啡馆的三楼。
兜帽下的银色双眸收回了目光。
“哎呀，被发现了呢。”
芙蕾雅轻轻一笑。
而坐在她对面的洛基则感叹般地说道。
“我现在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迷那个孩子了，他的实力的确很不错啊。”
“不过你也真是过分呢，”芙蕾雅抬起双眸看向洛基，“唆使自己的孩子这样做，来试探他的实力，说不定会让小狼受到打击哦？”
“那个混小子才不会因为这点萎靡不振，顶多就是夹着尾巴在房间里缩几天罢了。”洛基说，“而且他也需要改改坏性子，那家伙倒不是看不起弱小的家伙，只是太傲娇罢了。”
“哦？”芙蕾雅微微抬眉。
“他不是看不起弱小的冒险者，只是想让人认清自己的分量。”洛基说，“我觉得你看上的那小子有句话说的不错，人的最高成就取决于天赋。伯特很讨厌那些弱小的冒险者，讨厌不努力而停滞不前的人，也讨厌努力过头也停滞不前的人，前者不尊重自己的性命，而后者则是愚蠢过了头，继续当冒险者的话，最终的下场大概率也只会是白白送死。”
“还真是新奇的劝退方式呢。”
“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那孩子弄到你眷族下去？”
“很快，”芙蕾雅盯着路叶等人的身影，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神采，“本来想再多观察一段日子的，但我快要忍不住了。”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