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息壤
舔狗？
猴子又学了一个新词，大概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看着一脸懊恼恨不得把自己埋了的李安然，猴子笑道：“小蟠桃，这地底密室还是俺老孙学艺归来之后才发现的，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走，俺老孙带你下去看看。”
猴子一跃而下，李安然只得紧随其后。
头顶上方又是一阵轰鸣声响起，裂缝随之闭合，但地下依旧是通明透亮，空气也格外清新，完全感觉不到这是在地下深处。
“小蟠桃，这里如何？”
猴子带着李安然一路朝里走着，看似是熟门熟路，但实际上他也就是第二次下来。
花果山风景绝佳，水帘洞宽敞明亮，对猴子和他的猴子猴孙已经是绰绰有余。
这地下密室布局与水帘洞石室一般无二，但进出却是极其不方便，猴子在发现它之后只草草逛了一圈，便将其抛诸脑后。
若非是因为李安然的出现，他恐怕这辈子都很难想起来。
李安然目光环视了一周，嘴上真心实意的夸赞道：“绝佳的藏身之处。”
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石室本身处在地下数百米深的地方，头顶上方又有水帘洞做掩护，一般人很难发现。】
【墙壁也不是普通的石壁，我的神识根本透不过去，应该是经过特殊手法炼制过，能够隔绝神识查探。】
【灵气十分充裕，环境也很好，这么看的话，这里倒还真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我现在这个模样，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若是猴子能不乱去招惹是非，不，他只要在招惹是非之后能不供出牵连到我，躲在这里倒还真是十分安全十分合适。】
之前他答应留在花果山是怕猴子撒野，但此刻却是真有了几分心动。
小蟠桃，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俺老孙就苟在这水帘洞里，绝不出山绝不招惹是非！
猴子恨不得直接给李安然打个包票，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接触的多了，猴子发现这小蟠桃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天地间太多的阴谋隐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对外界充满了警惕不信任。
他若是将自己能听到对方心声这件事暴露出来，以他们俩目前的关系，那已经不是能不能继续听到更多秘密，而是谁死谁活的问题。
这小蟠桃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的！
对此，猴子倒也能够理解。
若是有谁能够偷听到他的心声，他也会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将对方一棒子敲死。
猴子也知道这样不好。
但……
一时偷听一时爽，一直偷听一直爽！
更不要说这还可能关系到他的生死，他猴子猴孙们的生死，也只能委屈一下这小蟠桃了。
这小蟠桃对俺老孙的七十二变一直眼馋得很，大不了俺将七十二变教给他，就当是弥补他了！
嗯，就这样办！
正好也能用七十二变吊住他，让他没有时间去动其它小心思！
猴子在心里暗暗想着。
自从发现灵台山斜月三星洞是个早就布置好等他上钩的局之后，猴子就已经彻底放飞自我，对菩提祖师说的什么法不传六耳完全当做是耳旁风。
甚至猴子还曾想过，要不要故意将自己曾经拜师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的消息放出去，用来打草惊蛇，看能不能有特别的收获。
但考虑到菩提老祖一身修为法力，猴子最终选择了认怂。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李安然在心声发出一声惊呼。
【嗯？那是什么？】
【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强烈的渴望迫切感！】
【淡定！一定要淡定！】
【千万不能让猴子看出来！】
这小蟠桃发现了什么？还不敢让我知道？
猴子面上不动声色，顺着刚刚的话题往下继续说道：“看来，你对这里是十分满意啊！那就好！”
暗地里则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李安然的身上。
他发现李安然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动，表面虽然还和之前一样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但眼神却是不自觉得朝着西南角落看去。
那里放着一个石缸。
猴子有些吃惊。
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李安然这么失态的！
李安然不知道猴子已经发现了这一切。
他还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但就像是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人突然看见了水源一样，他能勉强控制得住自己的意识，但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向那边靠近。
【那个石缸到底有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行！我快要控制不住了！】
【嗯？猴子怎么朝那边走过去了？】
【难道他也发现了？】
李安然注意到猴子正朝着那石缸走了过去，脑袋里面好似有一股热血上头，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过去。
离得近了，李安然发现吸引自己的不是石缸，而是石缸里面的东西——
十几块碎石和一小捧泥土。
不等他细看，便听见猴子笑道：“这些是俺老孙当年出生后，仙石破裂产生的碎片。当初俺老孙感念生恩，便将它们收了起来，起初是放在俺老孙的宝座下面，后来发现了这石室，就放了进来。”
【这些是五色石的碎片？是它们影响了我？】
李安然心头一震，但仔细看了两眼，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不是这些五色石的碎片，而是那些泥土！】
【能让我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些难道是……息壤？！】
【嗯，很有可能！】
【女娲娘娘是用息壤造的人，五彩石能孕育出猴子，也很可能与息壤有关！】
息壤？！
猴子先是吃了一惊，旋即恍然大悟，这东海老龙王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刚刚那些话，其实都是他临时起意诓李安然的。
这些碎石泥土上的气息与他同根同源，猴子很容易能猜到它们是他出生时仙石破裂产生的碎片，但把它们收集起来放到这里的却不是猴子。
猴子在出生之后，懵懂无知，只顾着寻找吃的喝的，与山中群猴嬉闹，哪里会懂的什么生恩养恩这些事情，就更不会去收集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破石头烂泥巴。
联系到这水帘洞乃是龙族建造，那么能把这些东西偷偷收集起来放在这里，也就只能是东海龙王了。
至于为什么放在这里，而不是带回东海龙宫……
猴子只略一揣摩，便得出了答案——
又贪又怂，想占便宜又怕惹麻烦！
东海龙王把五色石碎片和息壤放在这里，如果某一天他能够发现，那就是东海龙王帮他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物归原主。
如果他一直没有发现，那等这件事情彻底过去风平浪静之后，东海龙王就可以来拿走，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如意算盘打得极好，也差点让东海龙王成功，但偏偏遇到了李安然。
此刻，李安然也陷入了极度纠结当中。
【我有种预感，若是能有这息壤在，对我修炼绝对会有极大的好处！】
【可这息壤是猴子的，我该怎么把它弄到手？】
【装作不知道，偷偷拿走？还是直接开口要？】
【直接开口要的话，说真话？还是忽悠他？】
小蟠桃，你回怎么选呢？
猴子目光微凝，故意装作不知，等待着李安然做出最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