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北哭得稀里哗啦,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他对陆长河的感激。
他愿意为陆长河去死!
“自古以来,法不可轻授,道不可轻传,然而师尊先是传我无上剑道,又赐我尊灵神剑,如今又拿天材地宝给我服用,助我脱胎换骨巩固道基,种种大恩大德,我就算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我只有参悟出真正的剑道精髓,才能算是没有辜负师尊的苦心栽培!”
想到这,李漠北深刻感觉他是世上最幸运的人,他何其有幸?竟然能有如此一位对自己好的师尊。
李漠北对面,陆长河惊呆了。
他一头雾水搞不懂,两个人好端端正吃着饭,对方为何突然哭的这么伤心?
就算我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也不至于要哭吧?
陆长河随即陷入沉吟,努力思索该用什么办法安慰对方,正当他绞尽脑汁时,李漠北忽然移开凳子,“噗通”一声对他跪拜而下,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咣咣咣”三个大响头。
“倘若弟子参悟不出真正的剑道精髓,弟子就不是人!”
李漠北眼含热泪,郑重发誓说道,他的语言有些苍白,但足以体现出他的大毅力、大决心。
陆长河若有所思,原来对方还在耿耿于怀剑道的事情。
“事在人为,为师相信你可以做到。”陆长河也只能这样子安慰他了,将忽悠进行到底。
尽管他心知肚明,对方绝无参悟成功的可能。
得到陆长河鼓励,李漠北仿佛得到某股神秘力量的加持,迅速擦干眼泪站起身子,三口两口便将陆长河夹给他的饭菜全部狼吞虎咽吃下,直把他吃的满口霞光喷吐灿烂非凡。
“师尊,弟子继续去参悟剑痕了。”李漠北放下碗筷,向陆长河恭敬告辞。
陆长河欲言又止
他其实想叫李漠北把碗给洗了,但想想刚才他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就没好意思开口。
……
当天晚上,李漠北长跪在前院,将全身精气神融入于剑痕当中,整整观摩了一夜剑痕。
这一夜过去,又被他领悟出三千套绝世剑法。
第二天,李漠北依然在观摩剑痕。
第三天,他还在观摩剑痕。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他一直都在心无旁骛参悟剑痕。
如此二十天。
这日午后,道观后院。
陆长河躺靠在老人椅上,懒洋洋翻读手中记载着圣人文章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身处在深山老林之中,他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方式便是读书。
“时间过的蛮快的,已经二十天了,再过十天,漠北的考核期就算结束了。”陆长河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语道,转头朝前院方向看去。
不出他意外的话,李漠北此刻应该跟往常一样,正跪在剑痕面前认真观摩,满脸痴痴呆呆。
想到李漠北,陆长河忍不住摇摇头,脸上表情复杂莫名。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能熬啊!
整整二十天,除了吃喝拉撒睡觉以外,李漠北一直呆在前院观摩剑痕,其它啥事都不干,比高考还要刻苦拼命。
出于关心,陆长河每天都向他询问参悟进展。
第一天,李漠北说他参悟出两千套剑法。
第二天,他说他参悟出八千套剑法。
第三天,他说他参悟出一万七千套剑法。
第四天,他说他参悟出两万六千套剑法……
陆长河觉得李漠北的牛越吹越不靠谱,在他口中剑法就跟不要钱似的,随便悟,一天悟个八九千套剑法是基本操作。
要不是剑痕是陆长河亲手所留,他差点就信了对方的邪!
其实陆长河挺能理解李漠北的,知道他把自己误以为隐世高人,无比渴望能通过考核留在苍穹宗,所以才在自己面前大肆吹牛,把他的修行资质吹嘘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可问题是,你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早就被其他仙门抢破头收为弟子了,哪里还会有被我忽悠过来的机会?
因此每当李漠北告诉陆长河他今天又悟了几千几万套剑法时,陆长河总是表现的风轻云淡十分从容,仿佛对方远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满脸写着:“就这?”
陆长河倒也不急着拆穿李漠北,他想等到考核期结束那天再拆穿。
你不是说你悟出多少多少万套剑法吗?
那好,现在考核期结束了,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就随便施展个千八百万套剑法给我看看。
什么,你说你施展不出来?那没办法,你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陆长河甚至都计划好考核结束那天该怎么做了,李漠北离开苍穹宗已经是注定的事情。
“漠北,别怪我心狠,我如果真有两把刷子,自然愿意收你为徒,可我跟你一样只是凡人,实在没有真材实料能教你。”陆长河微微叹息。
二十天相处下来,陆长河大致摸清楚李漠北的品性道德,这孩子除了爱吹牛以外,其他各方面都很好,不仅尊师重道,还有毅力能吃苦,长得又帅,这样的弟子哪个师父不喜欢?
可陆长河正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坚决要赶他走,他在寻仙问道的路上跌跌撞撞蹒跚前行,李漠北跟着他,只会白白浪费时间蹉跎岁月。
……
“快到饭点了,下午吃红烧鱼吧。”
陆长河合上书籍,正要站起来,忽然——
“轰!”
前院响起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声,陆长河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见一道雪白剑芒从前院里冲天而起,犹如长虹贯日,径直斩向无垠天穹。
天穹遭此一斩,顿时发生剧烈变化,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竟日月无光,有无穷无尽的乌云汇聚压迫而来。
陆长河乍一看,只觉得这片乌云遮蔽天穹无边无际的庞大,他却不知,实际上这片乌云已经将整片中土神州都给笼罩住了。
“轰隆隆!”
可怕的闷雷声不断从云海深处发出,仿佛在酝酿某道强大至极的雷击,陆长河脸色骤变,想到某件极重要的事情,连忙朝前院拔腿狂奔。
“漠北,别再看剑痕了,打雷下雨收衣服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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