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丝莱茵和卡蜜拉啊……好的,我知道了。”听了维罗妮卡对事件的报告,艾登淡定地点了点头。
艾登这副习以为常反应让维罗妮卡感到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长官,她们难道……经常打架吗?”
“是啊,毕竟丝莱茵就是为了杀卡蜜拉才入的狱啊。”艾登随口回答,“平时我都是让人把她们尽量分开的,但以监狱的管理条例,总是没法完全避免她们接触的。这一次应该是工区监视岗的人疏忽了,让丝莱茵混进了食堂,先去处置犯人再说吧。”
他说着从座位上起身,往办公室外头走,维罗妮卡紧随其后。
“长官,那个尸妖……丝莱茵为什么要杀她?”在走廊上,维罗妮卡好奇地提问。
“为了报仇。”艾登头也不回地答道。
“她们能有什么仇?”维罗妮卡愣了一下。
丝莱茵三十七岁,生前是旧城区的纺织工人。而卡蜜拉只有二十岁,过去是黑道的小干部,她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过去能有什么交集。
“是杀子之仇。丝莱茵在入狱前有一个儿子,以前是卡蜜拉所属的黑帮的敌对帮派的成员,在一场黑帮械斗中,他被卡蜜拉打死,卡蜜拉因此入狱。为了向卡蜜拉复仇,丝莱茵就拿着帮派那里得来的抚恤金,靠黑道的关系找到了一名死灵法师,将自己变成了还魂尸,故意因为沾染黑魔法入狱,想要在狱中找机会杀死卡蜜拉。”艾登给她讲解。
“为了报仇不惜把自己变成还魂尸,居然要做到这种程度……”维罗妮卡被震撼到了。
所谓的还魂尸,说到底就是附在尸体上的怨灵,是人死后,为了完成生前未了的心愿——通常都是为了复仇,借助死灵术的力量强行让魂魄回归原本的身体所造就的不死生物。
换言之,要主动将自己变成尸妖,第一步就是必须自杀。
“儿子被打死的时候,丝莱茵似乎已经身患重病,没几年可以活了,而卡蜜拉入狱的刑期有八年半。丝莱茵似乎是判断自己没法撑到卡蜜拉出狱,也只有在监狱里才有机会杀掉卡蜜拉。只是嘛,普通人就算犯了罪也没法进到蔷薇铁狱的核心区。她就孤注一掷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好进到蔷薇铁狱来对卡蜜拉复仇。”艾登说着摇摇头,“当然,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就只是多了个大麻烦而已。”
以狱警的立场,他们当然不可能支持一个犯人在监狱里杀死另一个犯人。
话说到这里,两人已经来到了安置犯人的医务室。
一进来,他们就看到值班的狱医站在医务室里,对着被皮带绑在床上的丝莱茵一筹莫展。
“你来了啊典狱长。”看到艾登,当天值班的狱医立刻松了口气,“这种伤患我收不了啊,我只会治活人不会治死人啊。”
丝莱茵的脸上满是淤痕,从几处状态不太自然的关节看来似乎还有几处骨折,当然这全都是被卡蜜拉的杰作。
只是尸妖的身体本来就是死的,她自己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即便是重伤在身,她还是在床上不安分地挣扎着,闪动着幽蓝鬼火的双眼瞪着抱手坐在不远处的卡蜜拉。
她之所以没有对这个仇人破开大骂,是因为狱警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没让你治,只是借你地方安置一下而已。”艾登对着狱医摆摆手,然后转向在现场看守的一名狱警,“去图书馆把阿森娜叫来,她懂得怎么治疗不死族。”
狱警点点头,然后递上来一样东西:“典狱长,这是她使用的凶器。”
艾登接过去打量了一番,银色的餐刀,和食堂用的那种没开刃只有粗锯齿的餐刀是一个款式,但长度明显更短,而且更加锋利。
看来应该是丝莱茵偷偷藏的,在监狱里要将这东西弄到能当凶器的程度,是需要花相当工夫打磨的。
他说完看了一眼丝莱茵,长出一口气,然后对维罗妮卡说道:“等阿森娜把她治好了,就把她关到禁闭室去,关七天。”
他没兴趣对丝莱茵说教,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然后,他走到了卡蜜拉面前。
卡蜜拉被绑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好几名防暴队员。
看着这一幕维罗妮卡突然有了既视感——以前她揍了其他犯人的时候,也是这个待遇。
艾登盯着卡蜜拉看了好一会儿:“卡蜜拉,待遇等级降到最低,禁闭九天。”
“喂等下,为什么我的时间比她还长啊?”卡蜜拉瞪着艾登抗议,“我那还是正当防卫啊!”
“关你禁闭不是因为你防卫,是因为你攻击狱警,你有对值班的狱警动手,这事不假吧?”艾登面无表情。
“是又怎么样?我看她身手不错,想切磋切磋,别那么死板嘛!”卡蜜拉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
“攻击犯人和攻击狱警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关你九天都算轻的,要是把狱警打伤了,你还要加刑,我说你图个啥啊?”艾登眉头微皱。
“图个开心啊,我看你们狱警不顺眼已经很久了,明明单打独斗一个都不是我的对手,却整天对我指手画脚。”卡蜜拉说着扫了一眼维罗妮卡,“既然是有真本事的强者,还要循规蹈矩当公家的狗,未免太蠢了吧。”
“强什么者啊,一个小太妹而已,混个黑道就真以为自己上天了?你是觉得自己很有反抗精神么?”艾登对着卡蜜拉冷笑。
卡蜜拉立刻白了艾登一眼,沉默了几秒后,她朝艾登的靴子上吐了口口水,然后抬起脸,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艾登低头看看自己的靴子,面无表情地抬脚,往卡蜜拉的裤腿上蹭了蹭。
“喂,你干嘛!”卡蜜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找的。”艾登镇定地回道,“再加你一天禁闭。”
说完他大手一挥,示意防暴队员将她带走。
看着下属将犯人带出去,艾登叉腰长出一口气:“真是一个个都不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