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阵敲击木鼓的声音在丛林中回荡着,伴随着声音呜咽的呢喃声,让丛林增加了几分甜蜜。
篝火的旁边,一群只裹着兽皮或者粗布的人们,围着篝火边唱边跳。
旁边的高台上,一群受伤的战士虽然身体上血迹斑斑,但是脸上却有说不出的骄傲。
这是部落的勇士,他们刚刚打退了临近部落的来犯之敌,成功保卫了家园。
歌舞是为胜利者庆贺,也为那些战死的勇士们哀悼。
这是周围一带部落的常态,为了猎场,为了女人,或者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都可能随时爆发战争。
天上忽然一阵轰隆隆的雷声落下,但是对下面部落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影响。
密林里闷热无比,下雨也不是什么坏事。
相反在雨中,有时候还能不劳而获——说不定就有在雨中和族群走散的野生动物,如果不小心来到部落附近,那就是送上门的美餐。
但是这一次的雷声似乎和以往不同。
一阵阵的雷声过去,却一直未曾有雨落下。
咔嚓!
一道闪电落在了附近的一棵大树上,所有人都怔住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轰隆隆的雷声。
伴随着雷声,那棵被劈得冒烟的树旁,忽然就多了一团云雾。
云雾轻轻的飘来荡去,朝着那一群受伤的勇士们飘了过去。
所有人都开始惊疑不定,有人想要试图阻挡,但是有人又想起了什么,阻止了那些想要行动的人。
云雾散开,一个脖子上挂着一大串木珠的光头络腮胡大汉走了出来,他手一杆小旗,身穿一件白色长袍。
在长袍的胸口位置,以及那个小旗上,都画着一个大大的圆球,四周还有四个奇怪的符号。
光头大汉走到了那些受伤勇士们的旁边,在所有人惊讶或是膜拜的目光中,缓缓蹲了下去,伸手抚在了受伤勇士的额头。
下一刻,那个勇士身上的伤疤,肉眼可见的恢复了。
这一定是自然的使者。
所有人瞬间确定了,这一带一直有自然使者的传闻,甚至还有人找到了传说中先知的预言:有一天,会有自然的使者,驾驭着云雾而来,他能使枯木逢春,让伤着复原,他能召唤雷霆,守护大地……
所以当那光头大汉走向第二个勇士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匍匐在地。
……
云头之上,赵起武冲柳清影得意显摆:“看到了吧?这样一来,以后我们的矿业公司只要身穿我们的工作服,保证在这一带畅通无阻。”
“工作服你也不能让人穿袍子吧?”柳清影问道。
“不用,只要那个标志带着就可以了。”老赵很肯定地说道。“我们火星矿业未来的商标,以后就是这一带地区的通行证。”
“不过,你这样不觉得麻烦吗?”柳清影问话的同时,那个光头大汉已经给勇士们治疗过一遍了,而后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云雾之中。
云雾里,站着和进来的这个一样的光头大汉。
接着云雾里的光头大汉,就操纵着云雾飞了上来。
柳清影说的麻烦,就是那个会治疗的光头,居然只会那一个治疗,不会腾云驾雾。
老赵本来想重新变化一次,变化出来个既能飞又能治疗的人来。
但是后来就发现,如果是变化出来的人会两个本事,那两个本事的威力都要弱很多。反而是只会一个本事的,这个本事会强大一点。
最终他也没法,只好再变出来一个专门腾云驾雾的,让两个人偶合作。
这两个光头大汉就没什么原形了,要说相似的话,就和老赵本人有那么三五分的相似。但是这点相似,又被那一脸的络腮胡子给挡住,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这就是老赵精心制造的形象。
开个矿业公司,他又不想自己处理一些事务,所以还是打算合伙的。
但是周围一带地区,所有的外来人都因为去年的事件,变得战战兢兢的,如果他冒然来插一杠子,也没法和人解释。
所以俩人嘀咕了半天,商量出来了这么个主意。
等到暑假快结束的时候,矿业公司再开张。
那时候两个光头已经再这一带打响了名气,自己再用矿业公司的标志来开公司,和别人说就说自己冒充的,反正只要两个光头只要不见外人,这事儿也没个证据。
没错,那个光头身上袍子上的标志,一个大圆球,那代表的是火星,周围的四个稀奇古怪的符号,大部分认识汉字的小学生都能知道,那是四个字:火星矿业。
老赵还给自己留了一手,实在不行,自己也可以说,因为这一带的人都相信自然使者,而自己和自然使者不小心有了三分相像,所以自己的公司在这里才可以畅通无阻。
总之就是个糊弄人的借口,或许到时候也根本不需要这什么借口——有了足够的利益,只要能源源不断的挖矿出来,谁还管自己是怎么在当地把公司正常运营下去的?
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谁还去深究这个呢?
……
不过随着两个光头的行动,柳清影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你以前也这么干过的对不对?”
都不用等老赵回答,她就从老赵的表情上看出来了,嘿嘿笑道:“怪不得你这么熟练,赵起武呀,我都还没发现,你肚子里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呢!”
“你以前还不知道小豆虫会长大呢!”老赵哼哼道。
柳清影气结:“你个流氓,说正经事儿呢!”
“我也是说正经事儿。”老赵给自己找借口。“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的多了。再说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算是做好事儿。”
“救人的确是好事儿。”柳清影想了想,倒是对他最后一句话很是认同。
“不止。”老赵看她不闹人,伸手拉她过来。“走,咱们再向别处溜达一圈,让你看看你就明白了。”
“还去哪儿?”柳清影仰着头问道。
“等会儿看。”老赵低头。
……
过了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大片森林的上方。
老赵带着柳清影在上面看着说道:“你看下边的,这一带住的可都是以前的散乱的部落,还有城市的居民,甚至还有有文化的人。但是现在,你能看出来区别吗?”
柳清影仔细观察了一阵儿,摇摇头:“看不出来,感觉都一样啊!”
“没错。”老赵说道。“这里面也有以前的仇敌部落,但是现在都算一个联合大部落了,虽然住的零零散散的,但是所有人都相信自然使者……”
说着话,他挥了一下手,一声雷声响起。
下方有人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轰隆!
又一声雷声。
更多的人抬起来头。
轰隆隆!
再一声雷声响起。
所有人脸上的疑惑,期待,或者是忐忑,突然都变成了喜色。
当第四声雷声响起的时候,那些站立的,还有那些匆匆从帐篷里跑出来的人们,身影突然就矮了下去……
蒙蒙细雨瞬间笼罩了大半的森林,让这一片森林变得如同仙境。
一团云雾落了下去,一个光头走出云雾,赤足行走在人群之中,在他身后,一团云雾紧紧跟随。
有人察觉到了,却不敢回头,有人干脆就察觉不到。
老赵的脸色渐渐地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柳清影忍不住了,憋着笑:“你要让他们抬起头来,这样谁还能看到你矿业公司的标志啊?”
老赵郁闷的说道:“这个也没法,这一片森林里的人,当初大部分都是我救来的,他们的态度比较好。就是有点过火……”
所以到了后边,神秘的气氛就少了不少,光头让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然后干脆站在云头上,在森林里飘了一圈。
……
悠悠闲闲玩玩闹闹的一天过去,到了晚上,老赵又带着柳清影,开始呼风唤雨起来。
时而雷声隆隆,细雨蒙蒙,时而又闪电轰鸣,大雨瓢泼……
云开雨停之后,柳清影才问道:“来几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咱们说的是出来旅游,结果你到了这里,万一别人有事儿也找不到咱们。几个公司那么多事儿呢!”
“不着急。”老赵想了想。“明天再溜达一天,后天回去。”
“为什么要等后天。”如果是正常出来旅行,需要赶飞机坐火车,柳清影肯定不多问。但是现在俩人是飞的,而且随时可以变化出来个会腾云驾雾的人带着他们回去,根本不需要选日子。
“你都忘了,如果不是咱们去年高考的话,咱们今年这个时候,才刚高考完。”老赵提醒道。“等过几天回去,你不是还想见见你的同学们吗?”
“哦!”柳清影点点头。“也不知道单姗和膨大素怎么样了,他们俩能考到京城来不能?”
“我估计不大行。”老赵摇摇头。“膨大素这家伙和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敢打包票了。估计是成绩提高的不多,依照他原来的水平,在省内考个一般的学校应该没问题,但是想进京城,恐怕没啥希望了。”
“我还是挺想他们都来的。”柳清影幽幽说道。“你没发觉自从磊哥他们开始忙碌起来,你出去玩的很少了吗?他们要是来了,你也多出去跑着玩玩。”
“我懒得跑。”
“看看,还没让你怎么你就先说懒得跑。”柳清影说道。“你也不能只守着家不出门,没事多出去玩玩。我还和同学们出去玩呢,你现在都不出去玩了。这还没老呢,就提前过上老年生活了。”
“我老不老,你不知道吗?”老赵不乐意了。“来来来,我给你证明一下……”
……
第二天老赵就不带柳清影看部落了,而是带上了豆豆,还有一个光头,在城市里带着柳清影到处转悠。
转着转着就来到了一处平民窟,老赵解释:“知道我为什么带豆豆,不带金子他们来吗?我这里有个熟人,还是个文化人。”
没错,他是来找亚当斯的。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个靠得住的当地人并不容易。
老赵倒是能找到,但问题是,他想找个有文化的。
所以他就想到了,去年的时候在这里认识的,亚当斯和威利两兄弟——亚当斯就是那个上过大学,理想很远大,最后还没开始理想就变成了残废的倒霉鬼。
平民窟的景象和去年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群黑乎乎的熊孩子,满身是土的在外边疯跑,还有些家伙,不怀好意地盯着两个外来的陌生人看。
不过在见到他肩膀上的猴子之后,有些家伙立刻就仓皇离开——去年有个家伙就想打劫一个外地人,那个外地人还带个猴子,结果被雷劈了,这事儿知道的挺多的。
所以现在看到老赵肩膀上蹲着的猴子,再看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知道点内情的人,都不用看他身后还跟着个大光头,立刻恨不得自己离这样危险的家伙远远的。
……
亚当斯家还是老样子,老赵还想敲门来着,结果刚到地方,正好有个小家伙端着个不锈钢盆走出来,见到老赵顿时一脸惊喜:“先生,你还要买蟋蟀吗?”
“行啊,这个我买了先。你哥哥在家吗?”老赵笑着接过了那个盆子,同时给柳清影介绍。“这是威利,一个特别能干的小孩儿。你看他的盆子里,是炸蟋蟀,他以前拿着去街头卖的。”
“在的在的。”威利很兴奋,转头就想往里面跑,随即又停下了脚步,站到一旁,伸手示意。“先生,里面请,我哥哥就在家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柳清影忍俊不禁,虽然她才看了几天这里的人,还有点不太适应,但是依然觉得这小孩挺不错的。
走到院子里,威利才喊了一声:“哥哥,去年来过的那位先生来找你了。”
屋里的亚当斯正在编制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知道有客人,赶快收拾了一下,推着他自制的简易轮椅转过身来:“先生,请坐。”
也没什么让喝茶之类的礼节,不是不讲礼貌,是条件不允许,所以亚当斯只是客气了一句之后,就一脸期待的看着老赵。
老赵随意了扫了一下屋内的情况,把不锈钢盆子递给柳清影:“尝尝,这个味道还可以的。”
然后才对着亚当斯笑了笑,捡了个木条在地上随手划拉了几下:“这地图,你能看懂吗?”
“那这里,你知道吗?”老赵伸手朝着地图的某处点了一下。
“知道的,据说从去年开始……”亚当斯说道。
“嗯,你知道就行。”老赵打断了他的话,倒不是不礼貌,去年那会儿他血气方刚,还处于有劲儿没处使的阶段,干的事儿不想让柳清影知道太清楚。
顿了一下,老赵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到这个地方,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你的任务是先认识一些当地人,特别是当地说话比较有力的人士。你明白吗?”
“明白。”亚当斯点点头没多说。自从断了腿,除了管熊孩子,他剩下的事情就是思考,同时也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变得更有耐心。
“你先去熟悉情况。”老赵想了想。“暂时我不会给你太多支持,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大约一个半月之后,我会来找你,看你做的成果再说。”
亚当斯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的先生,不过。你也看到我家里的情况,我现在不能立刻跟着你走,需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
“这是当然!”老赵说着拿出来一沓钱放到了桌子上。“这点钱你给家里留一部分,带上一部分过去。那个地方,是会发生奇迹的地方,也许等我下次来对你满意的话……”
老赵看了看他的腿:“你还是有走路的机会的。”
“真的吗?”亚当斯惊呼道,这一刻他的脸上,充满了希冀的神采。
老赵淡淡地说道:“你觉得我是拿着钱,过来和你开玩笑的吗?”
“对不起先生。”亚当斯很识趣,立刻表示了歉意。
老赵一指旁边的光头:“等你收拾好之后,带着他一起过去,到了地方之后就不用管他了。”
“嗯,好的先生。”亚当斯点头。
……
等再出来的时候,柳清影好奇:“他能行吗?”
“当然可以。”老赵很有信心。“这家伙之前到处跑,对当地的情况特别熟悉。不管是科学的不科学的东西,他都懂。等他去了那里,知道了和他同去的光头是什么人,他如果不知道怎么做,那他以后就活该继续坐轮椅了。”
“你不用考察一下他吗?”柳清影接着问道。“知道的东西多,不代表办事能力就强……”
“你没发现,我说让他去,还没给钱他就一口答应下来了吗?”老赵说道。“他已经坐几年轮椅了,现在急切需要一个机会。我给了他机会,他拼了命也要抓住的。人要是拼了命,肯定能爆发出非同凡响的能力来的……”
“哦。”柳清影点点头,又忍不住说道。“我觉得你刚才的态度有点……那个,还让个光头去跟着人家去,是监视人吗?”
“有点装比是吧?”老赵嘿嘿笑道。“你要明白,我是来给他机会的,不是来求他怎么怎么的。如果他不去,我大不了重新找个代理人而已。而他现在没选择,我对他的态度并不重要,关键看我能给他什么。”
“再说了,我如果态度太好的话,他又该多想了。保持距离,才能产生美。再说我还真不是让光头监视他的,跟着他是防备万一的。你不知道,亚当斯这个人吧,运气不是太好,我怕他再次出师未捷……”
亚当斯这厮的运气,确实是不怎么样,反正在遇到老赵之前,这家伙就是个十足的倒霉鬼。所以老赵得防备个后手,免得这家伙霉运冲天,不然等到下次老赵再来,这家伙两条胳膊也残废了,或者干脆变成了一堆灰渣渣……
“就你懂的多。”柳清影瞪了他一眼。“反正都是你有理。那咱们回家吧?”
“不行,说明天回就明天回。”老赵坚持。“走去野外看看光头二号,另外再带金子它们好好玩一圈,不然它们都该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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