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军队从东西两个方向云集,无数粮食、钱帛源源不断一眼望不见边际。自从郑宝下令两路大军回巢湖之后,扬州北部守军尽皆松了口气。一面加固城防,一面收复被弃守的城镇。
高墙上郑宝眺望着东方,露出略微有些复杂的目光。郑氏想要崛起成为一方诸侯,仅仅只有兵,最多也只能当流浪军。没有本地世家大族的支持,想要割据一方,那就是痴人说梦。
而刘晔,无疑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主公、他们来了……”一人急冲冲跑来,对着郑宝躬身说着。
抬头看过去,一面旗帜迎着风招展,上面写着硕大的‘黄’字。心里有些兴奋,连忙吩咐:“快派人把他喊来……”,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就回过少许味道:“不用,我亲自去迎接。”
说完转身往下面走去,几名水贼头目也纷纷紧随其后:“先生远来,我郑氏蓬荜生辉。”
“将军的待客之道倒是特别。”刘晔绑着双手,语气有些愤慨。
身后数千贼兵同时停下,在各级头目的带领下,往里面走去。
郑宝听到‘将军’两个字心花怒放,可当目光落到刘晔身上的绳索却略微有些尴尬:“本将太想念先生,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先生勿怪。”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子扬松绑。”郑宝吩咐,一脸自来熟的样子。
文士躬身行礼:“诺。”随后亲自给刘晔松绑:“子扬勿怪,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有得罪的地方,愿赔罪。”
“如今我家主公兵击九江、庐江两郡,威震扬州北部。子扬大才,也知晓天下局势,当好好把握机会才是。”文士劝说,人都被绑到这里,自然不怕他不献策。
刘晔冷笑:“何为把握好机会?。”
“我家主公带甲数万,子扬就真的不考虑一二?。”文士抬高了声音,在‘带甲’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其威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郑宝连忙说着:“吾知子扬受委屈,意大宴众将士。一为接风洗尘,二为赔罪如何?。”
“子扬只要同意加入我郑氏,当拜为军师。”郑宝把能拿得出来的东西,尽数摆在台面上。别人做事,都是先礼后兵,倒不如先兵后礼来的痛快。
刘晔露出迟疑的神色:“这?。”
“若是推脱只怕……”郑宝威胁的味道以不言而喻。
刘晔咬牙:“将军盛情难却,只是如此礼遇,未免让人有些惶恐不安。”
“如何惶恐不安?。”郑宝询问,语气有些疑惑。
刘晔解释:“将军甲兵数万,席卷九江、庐江两郡,声威赫赫。小人不过是一布衣,难免惶恐。若能在酒宴之时,把侍卫带在身边,或许能壮点胆气。”
“胆气?。”郑宝愣了下,忍不住大笑:“好好好、子扬有此顾虑也是人之常情。那就把他们都带上吧,算是赔罪。”说完看了眼刘晔身后的侍卫,略微有些轻视。
数万大军云聚,他们这点人能做什么?。
刘晔大喜:“将军海量,小人感激不尽。”
“走、你随我去赴宴。”郑宝说着,目光落到一旁黄三的身上:“你是……”
“黄三、飞将黄三。”文士连忙解释,算化解了两人有可能发生的尴尬。
郑宝笑了笑:“能打下合肥城尔部可谓是功不可没,你稍微安排下,在入席喝酒。”
“诺!”黄三回复。
郑宝拉着刘晔快速前行,而黄三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玩味的笑意。
有人急冲冲走来,小声询问:“接下来,我等应该如何行动?。”
“什么都不要动,找那些郑氏子弟喝酒即可。”
“诺。”
几名头目回复,随后带着人也往里面走去。
……
郑氏府邸,大堂内热火朝天,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听到脚步声,纷纷看了过来,见是郑宝带着一名面生男子略微有些诧异。而且先生还站在他的身后,这无疑表明了一种姿态。
“从即刻起,刘晔、刘子扬便是我等的军师。”郑宝走来,坐在主位上,对着众人说着。
不解、疑惑以及迷茫彼此交织。虽说听到过刘晔之名,但一来就当军师,未免有些太过了:“兄长任命谁为军师,我等本不敢多言。只是属下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讲。”
“说。”郑宝吐出这个字。
郑虎站起来躬身行礼:“不知军师如何看伏虎村?。”
“吴氏公子不过是一时侥幸而已。”刘晔对着郑虎说着,知道不拿出点东西,想要完成大计就是不可能之事。
冯全插言:“何来侥幸之说?。”
“实不相瞒伏虎村长吴明,乃吾之好友。之所以一直居住在寿春,就是因为深知他的才学和性情。”刘晔解释:“吴氏遭逢大难,他正好在外游学这才侥幸活命。后来扬州刺史感念吴氏一门之德,任命其为伏虎村长。”
“恰逢将军席卷扬州北部,九江、庐江二郡。吴明利用伏虎村的地利。待官兵和水贼联军两败俱伤,这才拥有如今的威势。”刘晔侃侃而谈:“现在看起来声势不小,但内部庞杂。若没有外部压力,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崩离析。”
“庞杂?。”郑宝陷入到思索中。
刘晔详细解释:“伏虎村最开始只有百余人,是吴氏在巢湖建立的村子。后来不知道走了什么门路从蒋钦处购买一批难民,这才拥有坐收渔利的实力。但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区区千余人。”
“后来水贼联军兵败,鲸吞其人口。看起来似乎不错。只是诸位有没有想过,这三股势力彼此交织。作为一破落世家,没有血亲可以信任,又是如何驾驭他们的?。”刘晔询问。
郑宝明白了过来:“外部压力。”
“军师一席话点醒梦中人,若非如此险些继续错下去,让吴氏小儿成了气候。”郑宝拜服。
文士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高兴还是忧伤:“我敬军师一樽,愿我郑氏永世昌隆。”
“愿我郑氏永世昌隆。”
“永世昌隆”
众人纷纷举起酒樽高声说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