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溪客栈一片宁静,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见此,在云溪客栈外不远处的地方,师阜挠了挠头道:“大哥,会不会猜错了?”
“不急。”扶苏眉头微皱,他并不希望结果如自己猜测的一般,可同样,他也必须抓出这个隐藏在自己身边的敌人。
这种矛盾的心理始终环绕着扶苏,等待了许久,蓦然间,扶苏看到师阜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一道削瘦的人影翻进了房间。
“大哥,真的有人!”师阜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扶苏微微点头,只是面部上看不出是欢喜还是愤怒。扶苏道:“我们走。”
房间之中,一个黑衣人仔细的翻找每一寸地方,可始终是一无所获。
“你是在找这个么?”扶苏的话音蓦然出现在这个房间。
与此同时,伴随着扶苏的话音,整个房间顷刻间被照的通亮。众人便看到一人穿着黑衣在房中。
而此刻,正欲从窗户那里逃离,却被人给堵了回来。
扶苏晃了晃手中的铜符,将其放入怀中,道:“现在,是时候让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说着,便已经伸手去揭那人的面巾。
猛然间,一道刀光划过,匕首直直的朝扶苏的胸膛刺去,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
对这般情况,扶苏早有预料,手掌抓住黑衣人手腕,微微一扭,顿时匕首便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黑衣人整个人也已经被扶苏擒在怀中,不能动弹。
“事到如今,幽兰姑娘,你又何必白费力气呢?”
感受到怀中柔软的身躯,扶苏心中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揭下,
在众人灯火的映照下,出现在众人面前黑衣人的面容果然与幽兰一般无二。
“幽兰姑娘,真的是你,枉我们大哥如此待你。”师阜见到黑衣人是幽兰,心中颇感到气愤。
将幽兰松开,扶苏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大哥,这……”师阜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扶苏道:“放心,如果她能够伤的了我,即便你们在这里,也是无用。”
想起扶苏的身手,师阜这才略有些放心,旋即便领着众人离开了这间房间。
“你似乎早就怀疑过我?”见扶苏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幽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扶苏微微点头,道:“的确,在云溪客栈第二次被盗,我就怀疑过你,如果我没猜错,你是陈余他们的人,对么?”
“李公对你敬佩有加,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的确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李左车?!!”扶苏脸上露出笑意。
“我想知道我是怎么引起你的怀疑的?”这是让幽兰最为困惑的地方。
“很简单,我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你第二次进入我的房间,走的时候尽量将房中的场景还原,可是,依旧被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然而我并没有伸张。”
“子渝的身手我是了解的,想要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进入我的房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客栈当中的自己人。”
“而在我和陈余开战之后,只有你是最新搬入云溪客栈的,因此,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不过,直到此刻,这些都仅仅是猜测。”
“我思来想去,能让你们费尽心机,同时你不惜暴露的风险,两次潜入我的房间,恐怕也只有这枚虎符能解释了。”扶苏从怀中掏出虎符。
捏着手中这枚虎符,扶苏道:“尽管楚国已亡,可这枚虎符依旧有着强大的号召力,这对于你们这些处心积虑要反秦复国的人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诱惑。”
“因此,我便设计用虎符安排今日这一场戏,也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听着扶苏话语之中的分析,联想起李左车对扶苏的评价,幽兰到此刻方才感受到了扶苏这样的对手有多么难缠。
“事到如今,难道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得到这样的回答,扶苏并不意外。扶苏道:“既然如此,你走吧。”
“你放我走?”对于扶苏做出这样的决定,幽兰感到十分费解。
“你现在已经暴露,而我又没打算杀你,不放你走,难道还将你留在云溪客栈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幽兰正欲离开这里,却突然被扶苏叫住。
本以为苏腹反悔,却听到扶苏这样道:“帮我带句话给李左车,这也算是作为我不杀你的回报,李牧将军在世之时,为国为民,如果泉下有知,有他这样的孙子,是何其不幸,他若是有半分羞愧,就不要再助纣为虐。”
扶苏话音刚落,幽兰便已经朝门外走去。
师阜正欲阻拦,却被扶苏拦住,等幽兰走远之后,师阜问道:“大哥,你为什么放她走?”
扶苏却是笑而不答,见扶苏如此,师阜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
“他放了你?”李左车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震惊之色。
“幽兰也很是奇怪,他为何要这么做?”
略微思考,李左车缓缓道:“因为不管杀你还是不杀,都没什么区别,放你回来,主公还敢继续重用你么?苏腹并不是嗜杀之人,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杀你。”
“他让我给李公您带句话,说李牧将军在世之时,为国为民,如果泉下有知,有您这样的孙儿,是何其不幸,您若是有半分羞愧,就不要再助纣为虐。”
李左车苦笑一声,苏腹这句话也算点中了他的心思,可是,又能如何?难道真的按照苏腹说的,不再辅佐陈余?
天下虽大,可有他李左车的容身之所么?
当自己的祖父李牧被赵王冤杀之后,赵国之中,不少人就一直提防着他,生怕他李左车记恨当年之事,报复赵国。而在赵国之外,谁又会真正的敬重他李左车?若不是因为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这点香火情,即便是陈余,也不会收纳他。
天下虽大,可是明主却是很少,自己几次三番劝谏陈余,陈余可有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