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离开后在他们住过的草芦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不识字的渔民倒是对这块石碑不怎么感兴趣,几天后当地的县丞吃了饭闲着没事散散步消食来到海边走走,就看到了这块石碑。
仔细一看字迹非常的丑陋,倒也能认得出这是一首诗,看着念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念完上半首县丞久久不能言语,好凌厉的词句,但是字里行间透露这一种落寞的情绪。
看向下半首,县丞脱口念出:“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通篇都在诉说着自己落寞的境遇,但是后半阙讲述了直挂云帆济沧海的志向,县丞反复读了好几遍越看心中越激动,如此绝诗竟然没有题名,心中懊恼之时看到了石碑下方小小的落款:小生顾青到此一游!
顾青?县丞几番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里原来住过孙思邈师徒二人,心中呐喊大唐要出大诗人了!一心想报大唐的县丞怎能让如此人物埋没,知道如今的大唐帝王甚喜诗文,急忙写了一封奏报,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一个月后……顾青停下驴车想着自己到一个地方写下一首诗,留下名字!想必千年之后自己就会出名,心中不由美的冒泡。
“你个瓜娃傻笑个甚!”孙思邈骂道,“马上就要下雨了,还不去进来躲雨。”
顾青急忙把驴车卸下,拉着驴走进亭子,大雨骤然而下雷声隆隆作响,孙思邈看着雨景,“这个夏天的雨水倒是丰沛。”
顾青悠哉地坐在亭里,拿出手机带上耳机听着音乐。
不到半个时辰雷雨就停了,顾青伸着懒腰,“师父,我们到哪儿了。”
“前面就是潼关了。”孙思邈说道。
乌云退散后,黄昏落在西山,孙思邈说道:“今晚就在这里歇歇吧。”
“好。”顾青点头,走出小亭子来到一条小河边赤脚站在浅滩上,伸手抓了一条反应迟钝的河鲫鱼,扔进竹娄,干脆脱完了衣服跳入河中洗澡,再次走上岸手里又多了一条大草鱼。。
“师父,晚上吃烤鱼!”
孙思邈听着话,最近对这个徒弟的厨艺越来越满意。
顾青用石头堆砌篝火,转木取火这门功夫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刚下完雨,顾青找了一些相对比较干燥的杂草点起火来飘出一阵呛人的浓烟。
把鱼杀了之后,架在火上烤,又在野地里拔了两只大白萝卜,洗了洗掰开就生吃了。
师徒两悠哉地吃着烤鱼,已经是夜晚萤火虫到处飞,顾青啃着萝卜看到远处有一座孤坟,,走近看一眼这里还有些没有烧完的纸钱,看来最近几天有人来祭拜过了,墓志铭上写着亡夫xxx之墓。
顾青发现了一封没有烧完的家书,捡起看一眼,虽然烧的只留下小小一片上面赫然有着战死二字。
“前些年到处都在打仗。”孙思邈也走近感叹道,“帝王将相驰骋天下,可怜平头百姓。”
顾青没有经历过战争,身处在和平年代没有体会过那种痛,丈夫战死沙场,不免有些同情,拿出破锤子,找了一块大石头凿了起来。
“你又要作诗了?”孙思邈之前见过自己徒弟写的诗,还真是邪了门得写的好。
“师父,你觉得帝王将相可恶吗?”顾青用力凿着石头。
“李世民三番五次要我留在长安,赐我官位都被我拒绝了。”孙思邈说道:“帝王将相也是人,他们的战争有的为了天下苍生,有的只为了自己的野心,成也罢,输也摆到头来还是可怜天下人。”
“师父,我觉得做官也挺好至少不用这样的流浪。”顾青说着又是用力砸下,额头已经是大汗淋漓。
“你可以做官,但是为师年纪大了,那些俗名与我何用。”孙思邈说着。
顾青放下锤子喘气,“师父,你高看我了,我可不会做官。”
“有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不会你也会了。”孙思邈说的语重心长,至少这些年的观察顾青这个徒弟心性他很喜欢。
歪七扭八的石碑凿了出来,顾青用锤子吃力地把它狠狠砸进泥土中,开始刻字。
第二日天一亮,师徒二人离开了这里,孤坟旁的石碑立着石碑,刻写着生涩的字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当这位带着孩子的遗孀再次来到孤坟前,看到一旁石碑的上字迹,安静了很久后跪在坟前痛哭得泣不成声,成了哀嚎慢慢成了哽咽,“孩儿他爹,你走的早了哇!”
师徒二人到了潼关,潼关这里很热闹,从东海走到这里人口越来越多,潼关又是关中的东大门,是中原十大名关的第二大关,建造在东汉时期,顾青摇扇看着高大的城关不由得念出,“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好诗!当是绝句!”
顾青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个路人而且是个胖子看着吨位二百斤左右,对方笑呵呵走来,“这位小弟年纪轻轻倒有一身好才气。”
“你谁呀!”顾青对这个莫名来套近乎的胖子保持距离。
“在下姓李。”胖子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可知何处有鸡?”
顾青被问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胖子挽挽衣袖接着说道:“在下路上被一只蜈蚣咬了,毒性已经入骨三分,有个道士说只有蜈蚣天敌才能解开此毒,所以敢问这个位小兄弟此地何处有鸡。”
看着胖子一脸的坏笑,顾青恍然回过神,“唐朝的人去个春楼寻花问柳都是这么清醒脱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