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释法衍的心中,项央的可怕,绝大部分在于其强横的刀道修为,如今,这份修为被刀千秋废了,那么也就不足为惧。
“不错,正好就着这个时机将项央拿下,若是没他出手,今天佛牒说不定已经到手了,实在可惜。
不过也不能大意,这次的事情交给我的两个徒弟来办吧,他们修为不错,金身小成,对付一个没了爪牙的老虎,还是有些把握的。”
巨灵摇晃脑袋,身体发出噼啪的炒豆之声,原本与常人一般的身材恢复原貌,顿时变得高大威猛,宛如一只假寐的蛮荒巨兽睁眼,哪怕身旁两个天人也感到一股磅然的压力冲来。
他和释法衍是一个想法和认知,项央的强,一在修为,二在刀道,如今刀道被废掉,空有修为,没有战力,也是白搭。
他所说得两个弟子,是他前两年在雍州洋川郡所遇到的两个圣体遗脉弟子,不但武功底子打的极好,而且潜力不错,现今已经是神与力合的修为,两人联手,有就成的把握将现在实力大减的项央拿下。
“哦?早就听说巨灵你矢志复兴圣体一脉,四处搜罗圣体一脉的种子高手,看来传言非虚,那本座就恭候你的好消息了。”
释法衍心中一动,点头笑道,不比血尘的无知,对于巨灵,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曾经的圣体一脉,在魔门三十六脉当中,属于极强势的一脉,武功大成者,修成不坏金身,恐怖无比,血气重霄,同等级中乃是一等一的高手,与刀剑二魔并列,战力极端强横。
虽然之前圣体一脉与魔门分列开来,且投靠大周,更因为一脉宗主叶东成功高震主被清算,但始终还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比如巨灵,由上一代魔帝亲自栽培而成,授予此脉的巨灵罡经,实力惊人,超过释法衍与血尘,更在当代魔帝的眼中挂了号,地位举足轻重。
眼下巨灵虽然只是光杆司令,顶多有几个弟子以供驱使,但在魔门的支持下,早晚有一天能恢复当初的盛况,成为圣体一脉新的宗主。
“希望如你们所想,尽早将佛宝拿到手,康州武林,的确不可小视。”
血尘叹息一声,他为人骄狂,桀骜,自视甚高,过去总认为两人是小题大做,明明可以实力碾压,偏偏自缚手脚,给人喘息之机。
不过今日却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这么多天人齐聚一堂,还有实力莫测的刀千秋,玄机观的玄机子等等高手未曾露面,可见这武林的水很深。
以他估计,今天如果他们三个出手强夺佛宝,极有可能遭到在场一众天人的围攻,哪怕巨灵实力惊人,但能进军天人的,又有哪个是简单的货色?不定就要殒命在此。
实力不行,便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他血尘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秀丽山间,白鸽丛飞,扑扇着翅膀追逐两道疾风一样的身影。
嗖嗖的破空声划过,两道身影急速而去,光影一闪而逝,最后来到一处清冷幽寂的山谷内。
怪石嶙峋,苍翠成林,空气当中也弥漫着一股自然清香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项大哥,你没事吧?”
两道人影显露,一人,是手托佛牒,俊秀非凡,面露担忧之色的元宝小和尚,另一人,则是面色阴晴不定,气息时而狂暴,时而压抑的项央。
“有事,而且是大事,我的刀道修为,恐怕被刀千秋给废了,此人的武功当真厉害,隔空一击还有如此的神力,是我小觑了他。”
项央落地后,直接将坚硬的石地踏出细密的裂纹,震动无数细小的石子弹跳又落下,显然心绪不定,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磅礴如海的力量。
项央自穿越而来,不算天幻秘境,也已经有接近十年的时间,漫长的岁月当中,遇到过不计其数的危险,磨难,甚至九死一生的也不在少数。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险境,他都不曾惊慌失措,惶惶难安,唯独今日,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有人难以理解,无非是用刀罢了,怎么会用不出来?不提成套的刀法,哪怕是三岁小孩信手挥舞,也算是用刀,他怎么用不了刀?
这就像是一些人不明白读写障碍的出现和发生。
做个最浅显的比喻,项央本身是一台电脑主机,各种运行良好,也就是力量的本质未曾削弱或者发生改变,只是在某一个线路的运行上有了破损,毁坏,也就是刀道被破。
这不是主观上的心里畏惧,而是客观上的某种削弱,是真真正正存在发生的损伤,只是没有如同普通人那样流血罢了。
强行将心中的烦躁压下,项央右手小拇指一勾,将背上缠绕的天蚕丝搅断,使得却邪叮的一声坠落,刀身入石接近半尺深。
项央眸中燃起一团烈焰,右手五指张开,狠狠握住却邪的刀柄,就要提刀而起,忽的感觉所有的力量消失无踪,或者说面前的这柄刀沉重到他难以负担的程度。
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在天蚕再变时,项央与却邪彼此交融,消除第一代刀主的印记,彼此神灵相通,别人可能拿不动却邪,他却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那道刀气虽然在肉身上没有伤到我,但在意志和灵魂上,将我打落地狱,不过并不完美,至少我记得我所学的所有刀法,知道所有刀法的运气口诀,可见我只是暂时的难以用刀。
只要我更进一步,领会到更上一层的刀道境界,就一定可以破掉这个封印。
比起独孤剑圣的截天九式,刀千秋还差了一筹。”
事关自己的武道大事,项央不敢怠慢,仔仔细细感应周身的变化,细致入微。
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化,只是在拿刀,或者想要用刀法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阻碍,压力重重。
了解了一切,掌握了自身的情报,项央在心忧的同时又有一丝宽,这样的情况不是最糟糕的。
“或许,这是福非祸,我正愁对于忘刀之境无门无路,却借助刀千秋之手强行让我忘刀,未必便是一件坏事。”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