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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放走

“这黑虫也不知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作用,若是没有,那可就…”

卢秀沉着脸摇了摇头,对接下来如何探究黑虫没有头绪,因为不论是黑虫爆炸还是吞食经脉,都是机缘巧合下被他发现的,如果让他自己来想如何探究黑虫,他是无从下手的。

苦思良久没忖出办法,最后卢秀想明白了,与其费心思琢磨没根据的东西碰运气,不如抓住眼前所能利用的点,进一步验证黑虫爆炸和吞食经脉的可行性,卢秀计划着再拿兔子来做一次实验,如果在兔子的体内同样有效,那就证明黑虫自爆和吞食经脉的能力多半能应用在人体上。

一旦确定了这一点,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黑虫进到丁向原的体内,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想来仍是毫无头绪,但能定下目标总归是好的,起码有了努力的方向,之后卢秀要做的,就是专心一念,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达成目的。

想通这一层,卢秀看向屋内那个关着兔子的铁笼,再看看天色,午休的时间快过了,东院女子会在院内活动,不好再做实验,只能等晚上再接着研究。

脑中想着问题,卢秀拿起矮案上的书,随便翻看着。

没多久,午休的时间过了,屋外寂然无声,直到申时女仆给院里女子送来饭食,院内才寥寥的传来几声响,气氛格外的压抑沉闷。

想来早上出了那样的事,东院女子的心里都不好受。

傍晚时,卢秀吃过女仆送来的晚饭,到红香的房里,却见往常跟着容姨的一位贴身丫鬟守在屋里照顾着红香,卢秀坐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还未苏醒的红香,守了两刻,凝眉出了红香的屋子,站到红香的房门外。

连续几日的好天气,每夜都有星光,可今日入夜,夜空格外的黑沉。

夏夜西境,晚风清凉。

卢秀额前的几缕黑发飘动,扫视寂静的院落,除了红香和自己的屋子外,采蝶的房间还亮着烛光,想来她脸上的伤还没好,今早又被丁向原糟践过,今夜定是受容姨首肯,留在房中休息的。

只是…采蝶现在是何感受呢?想来她多半害怕丁向原今夜再来找她吧。

卢秀对着采蝶的房间看了一会,抿唇无声,他迈步回到自己的屋内,提起装兔子的笼子,又拿起一片喂兔子的菜叶,出屋将门关上,像前两次实验那样提着笼子来到院落的西南角,之后将笼子放下,看着笼子里一白一灰的两只兔子,放出体内的黑虫,令黑虫爬在菜叶上,卷起菜叶喂与笼子里的灰兔吃。

待灰兔吃过菜叶,将黑虫吃到肚内,卢秀让黑虫在灰兔的体内稍作移动,而后命令黑虫喷出黑气。

虫儿接到命令,在灰兔体内蜷缩成一团,三十秒后,张嘴吐出黑气,黑气无形没有实质,在瞬息间穿透灰兔的肌骨,扩散到灰兔周身,再被黑虫吸回体内,紧接着,就像黑虫在小鸡体内吞吐黑气那样,卢秀的脑海中出现了灰兔周身的经脉,并且在黑虫的视角下,兔子体内的所有经脉像灯管一样亮起了光。

卢秀像中午那样让黑虫吞食兔子体内的经脉,黑虫依言吃了两口,疼得兔子翻身打滚,卢秀见起了作用,就让黑虫停了下来,再命令黑虫化成黑气顺着兔子的经脉移动,也很顺利,黑虫在卢秀的命令下来到了兔子的脖颈处。

最后,卢秀将灰兔从笼子里提了出来,像拴小鸡那样将兔子拴在了木棍上固定住,再提起装着白兔的铁笼向后退出七八丈,心中下令:“爆!”

嘭的一声响,在寂静的黑夜中这声音显得很大,兔子的脖颈处炸裂开来,黑虫膨胀成保龄球大小,消融了兔子的脖颈、脑袋、还有前肢上半身,之后化成万千根黑丝冲出兔子的身体,扑向卢秀小腹,钻入卢秀的肚子里,化成黑虫蜷缩在卢秀的丹田里一动不动。

那灰兔被炸的只剩下半身残存的一小截。

“看来和我料想的一样,不仅在小鸡的体内,在兔子的体内黑虫也能放出黑气吞食经脉并且自爆,由此推测,黑虫在动物体内应该都能发挥这样的作用,对人恐怕也不例外。”

卢秀盘算着,对黑虫的能力能成功应用在人体上的把握更大了一些。

稍许,卢秀上前蹲身看着灰兔残留的尸体,凝眉道:“不过从这次的爆炸效果来看,黑虫爆炸所造成的破坏力是有限的,前两次黑虫爆炸将小鸟小鸡炸的肉丁都不剩,这次却只把兔子炸融了上半身,看这炸融的程度,黑虫爆炸消融肌骨的破坏能力应该在直径十到十五厘米的球形体积之内。”

这般分析过,卢秀放下手里装着白兔的铁笼,拿起木棍摸黑走到墙角,想挖个坑将兔子的尸体埋起来。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院内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听那声音,正有人朝西南角卢秀这边走过来。

卢秀心中一紧,放下手里的木棍,蹲身摸黑移动,躲在暗处偷目去瞧,却见黑夜中那摸索过来一位女人,看那隐约的身形,正是在红香房里照顾红香的那位容姨的丫鬟,瞧那样子,该是听到刚才黑虫爆炸的声响,来这边看看情况,只是今夜无星无月,没半点光亮,她看不清卢秀这变的景况。

卢秀看着丫鬟,正考虑她靠过来该怎么解释,不想那丫鬟靠近一些后,看着漆黑的院墙角落,突然吓得转身往后跑,一副着了鬼的模样。

望着那慌张跑回红香房里的丫鬟,卢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正准备接着去挖坑,不想院门处闪过人影,有人急匆匆的进到院内,卢秀凝目看去,从身形上判断,来人该是容姨。

“这么晚了,她来院里干嘛?”

卢秀心中疑惑,躲在暗处偷瞧,却见容姨先进了红香的房间,不到一分钟,又从红香的房里走了出来,行到采蝶的房门外,敲门。

“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

房内传来采蝶恐惧的尖叫,恍如惊弓之鸟,

卢秀心下叹息,远远听到容姨敲门说话的声音:“采蝶,开门,是我!是我呀!”这般说着话,容姨抬手偷擦了下眼角,过得一会,不见屋内动静,又道:“采蝶?开门呀,快开门呀,你莫怕,今天我来是放你走的!”

听得此言,卢秀心中一凛,暗想:“难不成容姨她…”

“采蝶?采蝶?”

容姨又换了两声,终于,屋内传来声响,不一会,房门从内打开,采蝶穿着白衣站在门口,面色苍白,长发凌散,一双眸子红通通的,惊惧的对着容姨望,容姨瞧了采蝶的模样,没说话,上前将采蝶抱住,抚着采蝶的肩背,呜咽着拍了拍。

卢秀躲在远处见了这一幕,心中绞痛,往日容姨与他毫无往来,他凭着一惯的印象,只觉容姨这人恶俗尖酸,对院里的人一惯没有好脸色,虽然容姨承诺过东院女子十年之期,但在卢秀看来,那不过是容姨的心计,许东院女子以希望,好让她们听话尽心,把大好的青春年华交待在这万红院帮她赚取银两。

可眼前这一幕,容姨怀抱采蝶发出的呜咽声触动了卢秀,让他觉得,容姨和他过去认知的形象有些不同。

随着容姨的哭声,采蝶也哭了出来,双眼红肿,神情更为憔悴。

猛地,容姨放开怀里的采蝶,抓着采蝶的手,擦着眼角道:“偏院的后门外已经为你备了车马,驾车的人是北海镖局的镖师,完全靠得住,为防那狗畜生到苏州找你,这趟车会将你送到榆林去,那儿是我老家,乡郊外有我近年偷建的一处宅院,无旁人知道。”

采蝶目中透着惊讶,似未想到容姨会放走她,还精心为她安排去处。

容姨没在意采蝶的目光,只温言接着道:“我那宅院里现在住着一位嬷嬷,她心很善,当年是她在郊外捡了我把我抚养长大的,你到那儿去留都随你。另外,你的卖身契已经被我烧了,这袋银子你拿着,未来想办法靠这些银子寻个营生过活。”

容姨说着话,从腰间取下个沉甸甸的布袋,将布袋塞到采蝶手里,又探手到袖袋中取出一封信交到采蝶手中,道:“这封信是给榆林宅院里的那位嬷嬷的,她看了以后,会安排你在宅院住下。”

采蝶万没想到容姨会这样待她,哭声道:“容姨,我…”眼中含泪,拿着银子和信,说不下去了,容姨摇首道:“我说过,我不会对不起我这院里的任何一个女人。”言罢推着采蝶的手,催促道:“快,梳理一下收拾包裹,丁向原去了集上的赌坊没在院里,你寻着这个机会快走,可别让人家镖师等急了。”说着话,推着采蝶,进到采蝶屋内,帮采蝶收拾东西。

卢秀在西南角的暗处见了这一切,心中极不是滋味,不知该喜该悲。

不多时,采蝶房内熄了灯,容姨带着采蝶出了房间,采蝶的肩上挎着包裹,出了门后环视院子,容情复杂,糯声哭道:“容姨,我想和姐妹们说声,道个别。”容姨摇首道:“丁向原随时可能回来,没有那个时间了!”言罢,强拉着采蝶,一前一后,快步出了后院。

待两人走后,院内悄然无声,卢秀痴痴的望着院门的方向,良久,一声叹,返身拿起木棍到墙边挖了个坑,将兔儿残留的尸体埋了,提着装着白兔的铁笼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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