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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断案

听闻凶手会武功,窦子奇有些紧张了,凝眉道:“既然凶手会武功,那这案子就要小心了,我看不如回去上报,让上头派几个高手来协助咱们一起查。”

“不急。”杨开正挥了挥手:“窦子奇,你我虽是世家子弟,但将来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却还得凭自己的真本事。况且咱们已经在正武司干了一年,也算是有些名气,如果遇到点小事就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找救兵,难免会让一些人说闲话的。”

“可凶手会武功啊,万一那凶手的武功比咱们还高,那咱们去缉凶不是太冒险了?”

“你先别慌嘛,我且问你,假如你是凶手,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杨开正抬手指了指两名死者。

窦子奇眉梢一扬,面上颓色尽去,抬头挺胸道:“以我的身法和刀法的速度,做到这种地步,很容易。”

“那不就得了,凶手虽然会武功,但未必比咱们武功高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早上那报案的卖酒老伯说了,这驿馆里死了五人,眼下馆堂只有两名死者,想来那剩下的三人应该死在里屋,咱们先进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要是有把握,咱们就自己动手解决,这样破案后功劳也分不到别人的头上。”

“哦~~”听了这话,窦子奇哦的声音拉的很长,他斜眼看着杨开正,鄙视道:“杨开正啊杨开正,你整天把人命关天挂在嘴边,办案子比谁都积极,其实你心里惦记的还不是吏部的那本功劳册!”

杨开正嘿了一声,正色道:“窦子奇,话可不能乱说,你可别忘了,破了案你也能分得一半功劳的,我这么努力的破案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啊!”

“我呸!为我着想个屁啊,就你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把吏部的功劳本填满,好早日升迁,摆脱这捕头的臭差事么!”

杨开正眉头一挑,不愉道:“窦子奇,就算我有你说的这个心,可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靠家族帮忙,我自己赚足功劳按朝廷立的规矩升迁那是我的本事,再说了,你窦子奇就真的是淡泊名利了?窦子奇啊窦子奇,我看你是傻了吧!明年开春你可就要和薛家小姐成亲了,难道你要顶着一个捕快的名头去迎亲吗?人家薛小姐可是户部尚书的千金,你就凭着捕快的身份去迎娶人家,你也不嫌丢人啊!”

听了这话,窦子奇啊的一声惊呼,如遭雷击。

“算一算,吏部的功劳本也就差那么两三笔,咱们就够资格领六部的从九品缺职了,虽然只是芝麻官,但总归入了品。不过你窦子奇都不急的话,我还急什么呢?我看咱们这就回城吧!让上面另派高人来查,反正刑部能人多的是,也不怕破不了案。我呢这就回去睡大觉了,免得有人嚼舌根,说我假仁假义,破案只为贪图功名。”

杨开正摇头叹气,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说着话,转身就朝外走。

“别啊!”窦子奇急了,一个箭步拦在杨开正身前,低着头支支吾吾,憨道:“刚刚……是我的不是,你……你别走嘛,把案子断了,就算凶手是江湖上的人,我也未必就拿不住他。还是老规矩,你断案,我抓人,功劳一人一半。”

杨开正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窦子奇急道:“杨开正,你咋这般小气,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说话直了点吗。”

“你这是说话直的问题吗?”

“好好好,是我说话不过脑子,行了吧?还要我怎么说呢?”

“罢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计较!”

杨开正笑嘿嘿的拍了拍窦子奇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转身朝着驿馆的里屋去了。

窦子奇撇着嘴,对着杨开正的后背做了个凶恶的表情,也跟了上去。

驿馆里屋内,靠墙摆着五个装衣服的木箱,其中有两个木箱打开,里面的衣服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而在五个木箱的对面,横着一张长方木塌,木塌上铺着四床薄被,有两名差役倒在榻上,这两人和馆堂里被害的那两名差役一样,都是颈喉被割,而且腰间的佩刀同样插在刀鞘中,没来得及抽出来。

另外还有一名死者,死状有些不同,这人穿着驿丞的官服,背靠着墙坐在榻上,他腰间并无佩刀,双目被爆,满脸的血迹,胸膛更有一处醒目的致命伤口。

见到这番惨状,即使杨开正和窦子奇断过不少刑案,仍是有些心惊。

杨开正定了定神,扫了眼屋内的物事,走到木塌旁,对那两名被割喉的差役稍作检查,便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背爆双目的尸体上,走上前去拿起死者的右手仔细省视。

“死者两脉淤塞,没有练过内功,不过他掌心的老茧异乎寻常的厚,臂骨也比常人粗壮,想来是练过一些外功的。看他的穿着,该是这驿馆的驿丞。”

杨开正查看过死者的右手后,便去拿死者的左手,不料死者的左手下竟掩着一把折弯的短匕。

这短匕的匕刃从中间弯曲,折成了L状,像是受两股大力拉扯而成。

杨开正面色惊疑,拿起匕首仔细端详一番,再去查看死者的左手,发现其左手掌心处有一道很深的被匕首割伤的伤口。

“凶手的功力并不高,至少不会比你我强!”

稍作沉吟后,杨开正开口了,斩钉截铁的断言。

窦子奇疑道:“你这么肯定?”

“四个差役脖颈处的伤口我都看过了,是被短兵利刃所伤,如果所料不错,这把短匕便是凶器。”

杨开正拿着那把折弯的匕首,道:“根据现场的迹象来看,凶手在进入里屋后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杀死了那两名差役,之后凶手将手里的短匕刺向驿丞,却没想到驿丞在危急关头伸出左手抓住了匕刃,这时凶手可能也很吃惊,他奋力想将匕首夺回,奈何这驿丞练过外功,气力极大,即使凶手将短匕折弯,也没能将匕首夺回去。根据这一点,我便能断定这凶手的功力并不高强,至少不在你我之上。”

窦子奇还是不明白:“从这也能看出凶手功力的强弱?”

“当然。”杨开正颔首道:“你试想一下,如果在你挥刀的时候,这驿丞用手握住你的刀刃,他会是什么下场?”

“这还用说?这驿丞又没练过内功,我只消将内力灌入刀刃,他手掌必被我长刀所斩!”窦子奇昂首说着,说完后猛地一拍脑袋,道:“啊!我明白了,这驿丞抓住凶手刺来的匕刃,手掌却没被割断,想来那凶手要么没有内力,要么内力很低……总之,这个凶手的功力是不如我的!”

杨开正侧目道:“你变聪明了。”

“嗯……”窦子奇颔首点头,片刻后蓦然反应过来,嘿的一声怒道:“杨开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前很笨?”

“没有的事,是你多虑了。”

杨开正笑着,转头看向死者的眼眶和胸膛,接着方才的话道:“死者双眼处的伤口较深,但却不是致命伤,致命伤是胸口的这处刀伤,想来死者是先被凶手戳瞎了眼,随后才挨了这致命一击。”

“刀伤?难道凶手和我一样也是用刀的?”

“的确是刀伤,但不会是你那种刀身很窄的长刀,而是寻常的宽刃短刀。”杨开正抬手指向屋内另外两名死者的佩刀:“就是那种,想来凶手并不会使刀,只是在戳瞎驿丞的双眼后,仓促间抢了驿丞的佩刀捅死了驿丞,而且有意思的是,现场没有凶器,也就是说凶手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很可能将凶器也给带走了。”

窦子奇惊道:“你是说凶手随身带着自己杀人的物证?”

“多半如此。”

杨开正分析完,起身就朝屋外走,窦子奇愣了一下,迈步跟上:“喂!这就完了?凶手呢?咱们要去哪里捉?”

“这凶手应该是单独作案,跑不远的,就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

“方桌上不见残留的吃食,屋子里少了一床薄被,连装衣服的箱子也被凶手翻过。那么问题来了,窦公子,你觉得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这……”

“很显然凶手是为了吃的和穿的!既然如此,从屋内只少一床薄被可以看出凶手是单独作案,因为一个人才不会带走太多也不需要带那么多。可是你不觉的奇怪吗,驿站距离长安城只有十五里,而长安城是什么地方,是京城也是全武周最富的地方,便是长安城里的乞丐也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可现下这凶手身怀武功,却缺衣少粮到在城外杀人争抢的地步,这说得通吗?”

“嗯……”

“说不通的,但如果我们换个角度,那一切又说得通了,原因很简单,凶手在顾忌着什么,没法进长安城。”

杨开正说的不急不缓,窦子奇面色茫然,摸着下巴时不时的点点头。

“再者,凶手在长安城外驿馆杀了五名官差,做下如此大案却没有毁尸灭迹,也没有做丝毫的掩饰,若他功力盖世、有恃无恐倒也说得过去,可他功力尚不及你我,何以如此?想来这凶手行事如此草率,多半是年龄不大,不谙世事之人。

最后一点,驿馆外的马厩里没有被盗走一匹马,马厩内的草料也没有被人搬动偷盗的痕迹,由此我推断那凶手极可能是步行没有骑马。

据此得出结论,凶手单独作案,不敢进长安城、年龄不大,做事又不够谨慎,再加上步行,所以凶手不会跑远,就在附近。”

“原来如此。”

窦子奇听的满头雾水,却仍是颔首点头,做明白状。

杨开正笑道:“这些只是我的推断,虽然不一定准确,但估摸着也差不了太多。凶手昨夜作的案,若是步行,连夜逃也逃不了多远,况且我看这凶手胆大包天,多半不会火急火燎的逃跑,说不准昨夜还在这附近山间睡过一觉。咱们现下派人在附近搜查,特别注意那些衣冠不整、携刀带被的人,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把这个凶手给找出来。”

“说的是!”

窦子奇一拍巴掌,附和着连连点头。

二人商议定了,不再多说,一齐行出驿馆,吩咐手下士兵散入山林搜索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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