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辉早早地起了床。
就像是之前别人给他打水洗脸一样,他现在,也得伺候牧临江洗脸了。
他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身在这个时代,这都是一个人的生存之道。
可是当他走出门的时候,竟是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这,这,这……啊?!”
孔辉惨叫着跌坐在地上,其他的拳奴、角斗士在听见孔辉的声音后赶忙走了过来,只见之前的老二,他们的二哥,被倒挂着卡在了门上!
脸庞淤青,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嘴里流出的血已经滴到了地上,结成一块块黑色的印记,一夜之间,竟有着不少的苍蝇蛆虫围绕在他的身上,嗡嗡作响,可怖异常!
就连孔辉走到了它们面前,它们也不愿意离开一步。
“小孔,不用担心。”这时候,牧临江带着大胖和三狼走了出来,冷笑道:“你们原来这个二哥,竟然在晚上翻进了我妹妹雪儿的房间,意图不轨。现在你们需要知道的是,雪儿,是我唯一的亲人,任何对她有所伤害的事情,我都不允许!”
原来,昨天晚上孔辉休息的时候没有看到牧临江,是因为牧临江一直守在雪儿的门口!
小孔一行人明白了,这回来的,真是个硬茬子。老二死了就死了,他对不该伸手的人伸手,理应是这样的结果!
小孔也明白了,这是牧临江在立威!于是小孔赶忙对原来的弟兄说道:“大家一定要好好看护雪儿小公主,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都明白了吗?”
角斗士们纷纷点头,眼神之中充斥着惶恐——
每个人其实都是害怕死亡的。
尤其是这种,不同于角斗场上的战死,而是不明不白的死亡!
“小孔。”
牧临江看见孔辉手上拿着的盆子,瞬间明白了孔辉想要做什么。
牧临江说道:“这种小事就不用你去做了,让其他的人去做吧。打了水之后,先给雪儿送去。”
孔辉点点头,挥手让不远处的一个角斗士接过了他手上的盆子。
在这个角斗士转身离去之后,孔辉又指挥其他的几个人将老二的尸体从门上摘下来,找地方埋葬。
“你们难道没有饭吃么?”事情处理完毕之后,牧临江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孔辉,“昨天晚上为什么看见我拎着饭盒,这么急切?”
孔辉惨笑一声,“实不相瞒,老大,我们这些人,每天只有早晨这一顿饭,白天要练拳,要去角斗,最可怕的是,我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生怕哪天就没命了。”
牧临江了解的点点头,生活在恐惧之中,虽然能激励人的意志,使人爆发出远超于平时的潜能,但是这也极大地摧残人的身心,让人感觉身心俱疲。
不一会儿,去打水的角斗士把水送进了雪儿的屋子,恰在此刻,锁住院子的门上传来一阵“咔哒咔哒……”的声音。
几声扭转之后,门锁被打开了。
一名肥肥胖胖、满身油污、蓬头垢面的人,右手拎着一把菜刀,左手拿着一个铁盆,进入了屋子,就在他进来的一刹那,庭院里所有的角斗士都条件反射一般跪在了地上,张开嘴巴,吐出舌头,嗷嗷地叫着……
牧临江和三狼、大胖被这一幕弄得傻了眼,在他旁边站着的孔辉,竟是侧过脸来看着他——
他,膝盖半曲着,好似也要跪下,但牧临江在身边,他却没有跪下,仿佛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孔辉!”那肥肥胖胖的人龇牙咧嘴地说道,“今天的饭,你是不想吃了吧?还不快给老子跪下!”
“都给我站起来。”
牧临江冷漠地看着地上不停跪拜的所有人,冷言说道:“我,才是这里的老大,不站起来的,死!”
听到牧临江这么说话,跪在地上的人们都犹豫了起来,欲站又止,肥肥胖胖的人骂骂咧咧地拎着右手的刀朝牧临江走了过来:“你姥姥的,哪里来的杂碎,敢不听老子的话?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听到这话,孔辉赶忙从牧临江身边走出,跪在肥胖人面前:“恶厨大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牧临江冷冷地说道:“孔辉,你让开。”
边说着,牧临江边往恶厨面前走去,“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劈我的。一个厨师,竟然跋扈到这种地步!”
“可能你还不知道,这片地方,现在,我,是老大!”
随着牧临江的再一次重申,所有人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恶厨的黑红的脸庞,涨得更红了。
“你是老大?”恶厨恶狠狠的盯着牧临江,右手的刀已经举起——
“你再说一遍你是老大!”
话音未落,恶厨的右手手腕处感到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电光火石之间,他手里的刀竟是不知怎么到了牧临江的右手里,而牧临江的左手,正用两根手指夹着恶厨的右手手腕。
牧临江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恶厨。
这一切看在恶厨的眼里,都好像是牧临江在说:你看,我打败你,根本不用出全力,只用两根手指,就能把你置于败地!
想到这里,恶厨心里怒火中烧,他把右手狠狠地一抖,将牧临江卡在自己手腕的两根手指甩掉,举起左手的铁盆,就要往牧临江的脑袋上敲去!
在这里,从来没有奴隶敢这样对他,从来没有!
所以他极其的愤怒!
但是很快,恶厨心里那把怒气的火焰就被浇灭了——
牧临江右手的菜刀,在恶厨手里的铁盆并未落下之前,已经架在了恶厨的脖子上,恶厨的脖子上,有一缕缕的鲜血溢出……若是他再前进一步,这刀就要划破他的脖子,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老、老大。”恶厨颤抖着、战栗着,看着脖子上的刀,那本是他屠牛杀猪乃至吓唬吓唬奴隶用的刀,现在竟然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或许他该思考一下,此刻的他,与猪牛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我是岛主大人的人,你,你别动我!你不能动我!”
似乎是感觉到脖子上越发的冰凉,一滴滴血液恍若在他的脖子上集聚成了一条蜿蜒的小虫,不断地爬来爬去,弄得他好生不自在。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反正我已经是奴隶之身,我为什么要怕你呢。
牧临江的笑容,竟是让恶厨感觉浑身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