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吕居士所知,不比老衲来得少了,一些琐碎,居士或可问吕居士。”
“居士所修,乃道门练气一脉,想来也知,这周天之内,唯有九宗,乃道门修行者,所憧憬之地。”
老僧侃侃道来,语气平稳,也没有说教的意思,到是听得人不住点头。
顾诚自然也是如此感受,老僧能给指点,已然非常难得,他自不会插话。
只微微点头,道门九宗之事,他已在麻三骨处听闻过。
本来心思,也是想着能否拜入这九宗之中的,不过如今多了一些了解,倒也没有完全将九宗当做目的。
而一旁吕夷简,虽然在外头的时候,有些混不吝,但是瞧着对老僧也还是有几分敬意的,想来也是如他此前所说,老僧是个不错的大和尚。
老僧见顾诚点头,继续道:“这江南地面,乃是龙虎派所辖,论起来,其门中传承,虽不是道门十祖亲传,却也来头不小,不过此门之中,有些许问题,居士已然修了法力却不适合去此派之中的,况且居士也当知晓,那镇江龙君,便是这龙虎派中一位大修士的门下。”
“这龙君不是什么善类,却也有几分妨碍的。”
顾诚听得老僧所言,也是点头,他本就因为那龙君故事,对这龙虎派没什么好感,听老僧所言,好似也另有一番指点的意思,顾诚便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思索龙虎派了。
“其余诸派,各有传承,也自有其厉害之处,不过我这里倒是刚好有个去处,那便是天都山玄都教,虽不知居士你修的是什么法门,不过我看你周身法力,灵光与那玄都教倒像是一脉相承的模样。”
说到这,老僧打眼看了看顾诚,而后道:“那玄都教,乃是太上祖师嫡传,玄都大法师亲创,可谓是道门正统,也无有那般多的讲究,许是受太上祖师化多宝为释迦的影响,此门之中,便是你有那神宗魔门传承,只要合得缘法,他们也是收的。”
“恰好我有一位相识,便是那玄都教弟子,若是居士有心,我与你一份凭证,你自可去寻上一寻,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居士自己了。”
顾诚本意味,就算老僧要指点自己一个去路,至多也就是说说,什么地方比较有机会拜入门中,或者指点一番,诸派关窍。
但是他没想到,老僧居然与道门九宗中的玄都教有几分关系,还认得其中弟子,能引他入门。
若是能拜入玄都教中,顾诚自然是十分情愿的,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简单了,难免多了几分犹疑。
他忍不住问了句:“大师还认得那玄都教中之人?”
吕夷简对于老僧关系,也觉几分惊讶,想来是没能想到,老僧还能和玄都教这等大派,扯上关系的。
似乎看出了二人心中疑惑,老僧解释道:“这却也是机缘巧合,昔年我游历天下,偶遇一名道门练气士,见他使了幻术,要教训一名卖梨的汉子,那汉子也是个穷苦人,只不过为讨生活,吝啬了些,没有与那道士一个梨吃,那道士心有不满,后来使了个幻术,叫那汉子吃了个教训。”
“我那时也是有几分脾性的,便与道士做了几分争论,后来道士经不住我纠缠,倒是给了梨钱,后来我二人便也算有了几分交情。”
“后来我才得知,那道士是玄都教弟子,道号玄真子,本是神宗魔门弟子,后来得了机缘,却是拜入了玄都教门下,只是魔门弟子脾性,虽无有什么邪气,却只遵从那道门逍遥天下的性子,是以才做得这般随心之事。”
听到这里,顾诚二人恍然,原来这里头还有这般故事。
“玄真子性情直率,有我一份凭证,想来居士若是见了他,当能有几分机会,拜入玄都教门下。”
听得老僧这般言语,顾诚也算是明白了里头的关窍,或许老僧是看在法海的份上,加上手头刚好有那么个机会,才给了顾诚一个门路。
虽然还有不少疑惑,但是有这等机会,顾诚也是不想轻易放弃的,当下谢过老僧指点。
老僧也不磨蹭,见顾诚没什么问题了,便自撰了一道名帖,附上法力印记,交于了顾诚。
到了此时,顾诚见老僧也不欲多言,领了名帖,便领着吕夷简,自退了出去。
他却不知,等他二人身影渐渐不见,老僧眼神却由未收回去。
半晌,叹了口气,道:“师弟,这才是你选准的人吧?性子是不错的,同师叔一般,天赋不差,也有一颗九窍心,可惜却走了道门练气之路,望你没有选错才是,师兄也只能这般助你一助了。”
老僧说着,转头却是往镇江水府方向看去,眸光飘远。
“这龙君吃了亏,只怕要来寻上一番麻烦,我金山寺传承,也需寻得传人,那许仙倒是不坏,或许能找个人,去看看,若是成了,也算一份机缘。”
……
不说身后老僧如何,顾诚二人离了金山寺,犹自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吕夷简也是若有所思,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说道:“这和尚脾性虽然不错,却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玄都教人情,说送就送,也是古怪。”
顾诚正想着那名帖之事,寻思着什么时候启程去往天都山,忽的听到吕夷简自言自语,没听清楚,不由问了一句:“先生在说什么?”
吕夷简闻言,却是古怪的看了顾诚一眼,而后摇了摇头,回道:“没什么,你小子得了老和尚名帖,若是真能拜入那玄都教中,说不得老夫日后还得托你关照了。”
“哈哈,先生说笑了,先生博闻广识,想来认识的人也不少,哪里需要我一个连通窍境界都未达到的小修关照。”
顾诚却是摇了摇头,吕夷简他还看不透呢,再说,玄都教之事,也没有个定数,前路如何,犹未可知,说这些话,却是有些早了。
“嘿嘿,说不准,说不准啊!”
吕夷简摇头一叹,继而却是道:“你小子不是想知道老夫那点陈年旧事么,现下算是得了空闲,若是还有那般心思,你我寻个酒肆,我可与你说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