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韩员又连咳几声,想说话,却感到嗓子眼被无数颗细微的沙粒附着,根本发不出声。
他瞬间反应过来现在的处境,这证明,那个叫什么血引虫的怪物,已经追上了他,并且就徘徊在他周围。
而周围的环境,早已朦胧一片,他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却能听见黄沙流动的噪音,这证明他的听觉一定没有丧失,但若正常来说,一般在短时间并且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身体遭遇少量黄沙覆盖后,一定会被呛到咳嗽,但为何几分钟过去了,瞳竟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两人分开前距离并不远,他也知道瞳一定在附近某处,韩员想问问瞳有没有事,又尝试着恢复言语,但无奈,在干呕几下后,嗓子眼儿仍被贴上了“封条”,他只好放弃。
若换做之前,依瞳的性子,都是她先开口报平安,来证明比韩员强也好,总之,这一次,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韩员想,该不会是因为黄沙飞溅时,正好在她身边,再加上黄沙数量之多,导致她被埋入了其中?
他想着,开始后怕起来,因为在口鼻被异物覆盖及缺氧的前提下,会造成休克直至死亡,他也知道血引虫是冲着他来的,瞳万一真的出事,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再说难听点儿,就是扫把星。
他必须要赶在瞳窒息前,将她挖出来,但朦胧中,韩员已分不清瞳之前所处的位置,他虽不能犹豫,但也不能盲目挖掘,因为一但挖错,将会耗费更多的时间。
韩员一秒也不敢耽搁,赶紧一弯腰,四肢着地,开始由他周围的黄沙层中,胡乱摸索,试着寻找有无瞳的踪影。
“砰......”
这一声闷响,由韩员脚底下发出,待他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他先是透过脚底的黄沙感受到,脚下竟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块坚硬的物体,但后一秒,他不但听到了闷响,似乎身体四周的黄沙,全部围绕着自己向天空飞溅,就连他本人,也被这一股巨大的力量顶飞起来。
此时,他眼中只能看到那由上而下的无数颗沙粒,如同瀑布倒流一般由他身旁经过。
他的整个身体完全失重,不时头重脚轻,又不时在空气中来回转圈,在失重感的萦绕下,导致他无法估算垂直于地面的距离是多少,他想出声壮胆,但也只能在脑海里胡思乱想。
他尽量忍住这种难受的失重感,甚至在紧张的促使下,他于冲向天空时,四肢就开始胡乱扑腾,但无奈,根本没有捞着什么可以救自己一命的东西。
他还感到,周围貌似也比刚才更朦胧了些,加之空气中满是沙粒,导致韩员身体暴露的部位,被划出一道又一道小口子,但他更加在意的是,从这么高的天空落下后,被摔死的模样,一定很难看。
“可怜老子一世英名,就这样......”
尽管韩员向天空飞起的时间不短了,可就算这样,他整个身体向上冲的速度仍丝毫没有减慢,他又心存不甘,心想,死了就死了,可就连那怪物长啥样都没见到,这剧情,可真是狗血啊。
他稳了稳身子,尽量将身体水平,直到下一眼,他才开始看向地面的位置。
可不巧的是,他也正好瞅见血引虫由地面冲向他的画面,这一次,也算是了却死之前最后一条心愿,因为,他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面目。
由于呈俯视的角度,除了血引虫脑袋部分,其身体,根本观察不到。
韩员只见,那巨大虫首的口器部分,貌似由六根已经张开张大的深黑色倒刺组成,看来,将口器张开,也正是它扑食的状态,再看口器中间部位,全是深绿色的锯齿状尖牙,这光看着,就能体会骨头被它尖牙磨碎时的场面。
口器上方,竟长着六颗并排着的眼睛,而眼睛发出的幽绿色光,与血引虫首部的血红色,成了明显对比,首部两侧,还像是长有四条麻花状的触角,但时间不给力,除了这些,他已无暇再观望其它。
因为他看到,那虫首不仅张开了口器要扑食,并且还在慢慢变大,这也证明,那血引虫正由地面向飞于高空的他扑过来。
看来,那血引虫捕食的习惯,就是先将猎物弹向高空,再由地面跳起后,一口吞掉,而由此可见,这虫子的捕食方法是多么科学,一是可以省下不少力气,二是猎物在失重状态下,根本无法挣扎,就算挣扎过,幅度也不会大到哪去,几秒后同样会葬身虫腹,躲都无法躲。
但韩员现在想到这些,还是有些晚,可问题又来了,貌似这世纪门里所有的怪物都想吃掉他,这又是因为何原因,大瘟神是,这血引虫也是,难不成,吃掉他后,可以对它们某些方面有所提升?
他很想找个人问问,但就血引虫这态度来看,根本不给他机会,看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面对自己的束手无策,他也无法期待奇迹的发生,总不能这血引虫突然想开了些,把他放生,或者它的中枢神经突然损坏,导致无法动弹?不可能,这都是无稽之谈。
此时的韩员,终于停止上升,并且开始向地面方向下坠,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隐约间,他还闻到了血引虫口器中发出的鱼腥味,他想,瞳不但救不出来,就连自己也搭上了一条狗命,其实......这样也算不错,至少去那边的时候,自己还有美女陪着,不会孤单,但是有一点,万一碰到了白绫,又不好做交代,唉,真是死都不能安安心心的死,这是上辈子究竟得罪了谁啊。
他想着的同时,甚至还感受到血引虫口器中呼出的强风,但处于下坠状态的他,却始终双眼紧闭,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肋部及双腿部位一紧。
而此时,更像是巨人用爪子抓住了他一般,瞬间,他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久违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