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先带鱼鱼去洗个澡，我和橙子聊会。”
邵询先开口打破沉默。
等邵妈把鱼鱼带走，邵询问道：
“说说，怎么想的。”
邵橙一开口就带着呛人的火药味：“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想什么？”
邵询皱了一下眉头：“别使性子，有什么你就直说。”
邵橙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还是不那么冷静道：“你说收养就收养，那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的开销你打算怎么办，这年头养个孩子那么贵。”
邵询无奈道：“……平时也没见你关心过这些，怎么这会想起来了。这事又用不着你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不会增加家里的负担，你就放心吧。”
邵橙严肃道：“好，我知道你现在能挣钱了，这个事我们暂且不提。我们再说说别的，就算你一路把这孩子养大了，以后她父母来找了怎么办。”
邵询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邵橙不满道：“邵询同志，你不要一副敷衍我的态度，我说的问题都很严肃。你好好想想，你现在还没有结婚，就带着这么一个拖油瓶，哪家的小姐姐愿意一进门就当后妈啊。你要是和成宇哥一样娶那么个媳妇，以后家里可怎么办。”
邵询抬手道：“你等等，我捋捋。”
在邵橙的小脑袋瓜里，他未婚就带个孩子，在如今的婚恋市场中就处于弱势，就等于娶不到好媳妇，就等于将来会有另一个人来破坏他们家的内部和谐。
邵询对邵橙这一套神逻辑感到哭笑不得：“你一个小孩操心大人的事做什么，好了别闹了，早点洗洗睡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明早我还要送鱼鱼去幼儿园，你懂点事。”
邵橙气道：“我就不懂事了！我就是不想让别人家的小孩住在咱们家！”
邵询皱眉道：“行吧，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邵橙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不知道！”
“你现在不太冷静，等过两天咱们再好好谈谈。”
邵询说完后就回房间了，留邵橙一个人在客厅里。
薛夜倒是能同情地看了邵橙一眼，抬起一只爪子扯了扯耳朵，还是跟上了邵询，趁着他彻底关上门前，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邵询就中间这么一停顿的功夫，连小黄都窜了进去。他只能无语地看着傻兮兮扒着自己裤腿的小黄，还有跳上椅子猫脸严肃地看着他的薛夜。
坑完薛夜按下卖身契后，邵询还是按照薛夜吐露的信息去查过她这个人，信息基本都能对上号，他甚至还找到一张薛夜附身黑猫之前和闺蜜的合照。
照片上是个穿白色高领毛衣的女孩，相貌清秀，眼神有一点倔强。邵询还打听到，医闹时她在混乱中从楼梯跌下，身体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现在直接成了植物人。
看到薛夜主动跟进来，邵询立刻猜到了它的来意。
他打开书桌上的电脑，调开word文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薛夜看了他一眼，猫爪灵活地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着，电脑文档里很快出现一行字。
“你不该总把她当小孩子看。”
“她不想被别人当成小孩，但她的心态就是个小孩。”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鱼鱼是妖怪呢？”
“告诉她之后麻烦反而更多，而且这些事情，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薛夜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只是一只局外猫，对人家兄妹俩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好置喙的，不由得沉默下来。
一人一猫相对沉默了半晌。
邵询想起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问她道：“你不打算什么时候有空会去看看嘛？”
薛夜打字道：“不了，我在那边没有亲人，小莱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回不回去没有什么意义。”
邵询的话触动了薛夜的心事，她不再和邵询交谈，跳下桌子，离开了邵询的房间。
第二天上午，邵询带着鱼鱼去办幼儿园手续。
虽然还有些证件不齐全，但有熟人帮忙，还是很快就搞定了。
邵询带着她往幼儿园班上走的时候，鱼鱼突然歪着头问道：
“阿爸，小姑姑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你别理她，她这两天心情不好，等回头我说说她。”
邵询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把，岔开话题，很快他们俩就来到教室门口，杨老师已经等在那里了。
杨老师是邵妈村里人，和邵家有着八竿子才能打得着的亲戚关系。邵橙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是带邵橙的老师，因为邵询来幼儿园找小朋友们的茬，没少把她气得跳脚。
两人寒暄起来。
“你小子够出息的，几年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
邵询没有解释，轻轻拉了一下鱼鱼，鱼鱼立即乖巧道：
“杨老师好，我是鱼鱼。”
杨老师笑眯眯地弯下腰来：“你好啊，鱼鱼，很高兴认识你。”
一大一小又说了一会，旁边的邵询看她们沟通的还不错，再一看时间他也该走了，蹲下身子来嘱咐鱼鱼道。
“在幼儿园里要听老师的话，和小朋友们好好玩，等晚上放学阿爸就来接你啊。”
鱼鱼用力地点头：“嗯嗯嗯。”
邵询又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有问题找老师，不能欺负人。”
鱼鱼继续小鸡啄模般地用力点头。
邵询这才转身走了。
鱼鱼被杨老师拉着小手往教室门口里走，快要进去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见本应该已经走远了的邵询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正站在那里冲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进去，脸上立即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她挣脱了杨老师的手，又蹬蹬蹬跑过来，拉着邵询啵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杨老师身边。
邵询看着她彻底进去后，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了。
走在上班的路上，他隐约想起，好像当年送邵橙上幼儿园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不过邵橙表现还没有鱼鱼好，当时又哭又闹，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好了。不过没多久，邵橙就在他的纵容下成了幼儿园扛把子。现在家里那个问题少女，怎么看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呢。
鱼鱼上了幼儿园，邵询也可以稍微轻松一些。
不过这种轻松只维持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傍晚放学，邵询走在去接鱼鱼的路上，接到了杨老师的电话。
鱼鱼和班上的小男孩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