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故事掺了几分假呢？”红玉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按照伊恩刚才的讲述，这个幻彩的故事一听就是个虚假传说，在红玉这些年轻人的心中，战斗力能与小蘑菇比肩的人屈指可数，既然听到了怎么能不打听清楚？
伊恩听她这么一问，倒是佯装起不满的表情：“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年轻人千万要记得，不要‘见得风，是得雨’。给你听前辈的故事传说，听完就先质疑，这是对‘长者’的不尊敬知道吗？”
红玉调皮地笑：“但是按照联盟的基本条例，你宣传了完全是无中生有的东西，其实也有责任吧？”
这小鬼还没完了？
伊恩道：“这本来就是一个故事，有什么责任？”
红玉只是一味催促：“有故事肯定有原型，快说快说，其实是怎么样的？”
伊恩长叹一声，对这个跟班有些束手无策。
“那就是噬灵沼泽的村民为了吸引游客，特意夸张后加上炒作的软文广告而已。”
“幻彩打一开始就是当地的角斗士。一个双手沾染鲜血的低jian职业，能有什么人尊敬他？那个村子里的人大老远看到他都要绕得远远的。
后来国家进行大规模的资源整顿，一批官老爷从城里下来考察，取缔那个血腥且没有收益的竞技场。竞技场的主人不知内情，还让幻彩做表演给官老爷看。
幻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起了杀异兽，杀完异兽再被异兽杀，死了就由治疗师把他复活起来，周而复始。
官老爷看到这么不人道的表演非常震怒，二话不说就把竞技场给取缔了。就这样。”
“没了？”红玉疑惑的问。
伊恩两手一摊：“没了。”
小姑娘拉住了他的衣服，不依不饶道：“你等等。这是什么原型版本呀？被杀被复活，复活了再被杀，有这样的人吗？”
虽然在现代，复活术已经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法术了，但在五十年前，复活术的理论还没有被研究透彻。
牧师、圣骑士、萨满、德鲁伊这些被称作治疗师的职业，自古就能通过信仰、祝福等千奇百怪的手法，将短时间内死亡的生灵重获新生。
随着，时代的发展，法术理论逐渐被人们参透，更新换代后普及到大众。复活，就成为了最简单快捷的治疗手段。
如今并不是完全和平的年代，许多地方还深陷战乱之中难以自保。各个智慧种族、各个国度为了保持人口数量，许多年前就在义务教育里开设了驱散疾病、治疗伤口、以及死者复活等法术。只要你有心，谁都能付点学费，学到一手完美的复活法术。
故事中有关复活术的情节不是引起红玉兴趣的关键，真正的问题在于——人经历死亡后，是会消耗大量精神力的。其消耗大约等同于常人一周以上不睡觉所消耗的量。
被复活后，常人起码要通过一次四十八小时的高效睡眠，以及之后连续数月的充足休息才能彻底恢复身体机能。
从来没有谁的死亡是完全不计代价的，故事中的幻彩却是个例外。
因此，红玉对伊恩刚才讲述的“真实版本”抱有深深的怀疑。
伊恩长叹一声：“好了，我接着说。当时有个佣兵头子在官老爷手底下做事，他注意到了幻彩忍受死亡的能力。佣兵头子觉得，这种特殊能力非常可贵，遂提出和幻彩交手的要求。但是在佣兵头子面前，幻彩走不过一招就被扭断了脖子……”
红玉耸耸肩，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死得多也不代表一个人会打，她也是个武者，而且对武者之间的战斗有着深入的理解。
伊恩虽然虚长她几岁，偶尔也会败在红玉手上。
因此红玉固执地认为，武者之间的差距往往在于智商层面。
伊恩看了徒弟一眼，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就想揍她一顿？
清了清嗓子，伊恩继续说道：“幻彩又一次复活后，佣兵头子就确信了此人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他对幻彩提起了兴趣，私底下提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瞒着官老爷，事后用一枚金币，包下了幻彩两个钟头的时间。在这两个钟头内，幻彩只要没有彻底死去，只能和他不停战斗。”
接下来的故事不言而喻，红玉在吃惊之余感到有些厌恶：“难道幻彩一次都没赢过？”
伊恩摇了摇头：“算算他大概死了二十次以上。”
红玉实在想不通有人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但她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在经历死亡后，还能站起来继续与人搏斗。一次可以解释为精神力异于常人，就像专门锻炼精神力的治疗职业一样。
“这故事又是掺了假的吧？”红玉怀疑地看向伊恩。
伊恩耸了耸肩：“你为什么没想到幻彩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呢？就像养由基那种发散型精神力一样。”
特殊能力在佣兵界并不常见，也不稀有，平均一百个佣兵里面就有一个拥有特殊的能力，努力开发后往往会成为将来成长的助臂。养由基则是师徒俩相熟的一名佣兵，他是世上少有的例外。
发散型的精神力难以聚集高能法术，这个特殊能力曾经让他被周围的人认定是个废柴。后来凭借不懈的努力和一点点勇气，养由基还是得到了佣兵公会的承认，现在是位非常有名的箭术大师。
但是养由基本人长得比较抱歉，关于这个箭术大师的话题，红玉表示兴致缺缺。
她很快将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个问题上：“那那些编造广告的村民实际上没有帮助过他吗？”
伊恩道：“在幻彩出名之前，根本没有人关注过他，不然竞技场的生意也不会这么惨淡。反倒幻彩在开荒前线出名了之后，噬灵沼泽依靠炒作他的名号着实火了两年，现在变成了一个对广大佣兵都具有一定意义的地方。”
红玉撇了撇嘴：“这可真是‘人之常情’。所以，这个幻彩现在还活着吗？”
“当然已经死了。刚才那个视频讲的就是他最后一战。”
红玉有些发懵，一个能连续两个钟头不断经历死亡和重生依然面不改色的人，竟然真的跟寻常人一样战死了。
这个答案未免让人觉得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普天之下特殊能力者千千万，幻彩只是其中一个非常普通的角色，不存在惊才艳艳，也并不是什么死神的化身。
红玉感到忿忿不平：“那些村民也真是太过分了，幻彩在村子里的时候没人帮一把手，出名后被利用起来为他们自己谋利！”
“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不然呢？师父你不觉得这些村民人品很渣吗？”
面对徒弟的质问，伊恩一笑置之。
有关这类地域歧视的言谈，他堂堂一个联盟理事怎么会轻易发表观点？小小细节都不容错漏，这口当当响的铁饭碗，伊恩端得是又平又稳。
……
历来的展销会都存在一种小贩，他们厮混进来卖些烟水，也卖点不怎么实用的魔法小道具。
比如红玉眼前这个驱散恶灵的神圣铃铛，还有更前面的，号称会飞的监控水晶。
神圣铃铛确实有驱散恶灵的能力，但它需要持续发声，挂在家里非常吵，放在宽大的地方效力又不够好。会飞的监控水晶则是画面模糊不清，而且会剧烈晃动的次品，价格反倒跟外面道具店里的正品不相上下。
这些道具没什么用，平白加添了会场内的拥挤，联盟这次刻意设定了门票的限制，依然无法阻止他们混进来。
红玉碰到这样的情况，总是会义正言辞地上前警告了这些小贩一顿。小贩见她身后站着个男人，也不敢惹事，只好畏畏缩缩的收起货物站到一边。
但伊恩心知肚明，等到红玉走后，小贩们又会重新把商品摆放出来。
别看他们与伊恩干净体面的穿着不同，一副衣衫褴褛的可怜模样，这些小贩也是持有正式的佣兵证书才有资格进来的——换句话说，他们也是佣兵。
社会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明明没有收入来源，却又不愿意学习生存的本领。
作为同行，伊恩对他们真是感到可怜又无奈。
但伊恩没有出手为难小贩的原因不是出自情感，管理他们是保安的本职工作，他是老板，哪会自降身份去做这种事？
红玉教训完小贩后正跟着伊恩在摊位间闲逛，忽然接到了一则通讯。她的耳朵里装有软泥状的透明晶体，是佣兵常用的联系道具，但要传话出去，必须依靠一根手指捂住耳屏。
“是吗……”红玉说道，“我在和伊恩师父在一起呢……对，二楼……哦哦，我知道了！我转告他……嗯，拜拜！”
通讯挂断后的红玉抬起头，说道：“星星说楼下有人捣乱，让我们过去看看——你怎么了？”
她发现伊恩皱着眉头，一副难受的样子。
“呃，我肚子有点痛。”伊恩说。
“什么？”
“我去趟洗手间，你有什么事先去吧。”伊恩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叫你平时别乱吃东西！”红玉无可奈何地抱怨道。
然而年轻的徒弟不知道，她的师父刚转过拐角，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正常。
伊恩伸了伸懒腰，得意地说道：“这叶星星大惊小怪，现在能出什么事情？先容我再溜达一会儿。”
……
时间回到几个钟头前。
凌晨，天还未亮。
展销会场的大门处于紧闭状态，里面只留下一些通宵工作的公会员工。
属于众神之约公会的摊位里唉声叹气。
这是一家在联盟中实力拔尖的强力公会，因此，摊位面积额外地大上两倍。
麻绳编制的隔墙别有风格，像一张渔网挂在栏杆上，任谁从通道的方向走过来，都能第一眼看到摊位里陈列的精美商品。
但是现在，这张关键的渔网被梯子扯烂了一个大洞。
闯祸的年轻佣兵低着头，自责地向团长请罪：“梯子没摆好，我一不留神没站稳。时间快到了，怎么办啊团长？”
众神之约的二团长叫叶星星，是个精灵。这个种族天生一副完美滑嫩的瓜子脸，叶星星不仅漂亮，更有着一头柔顺的嫩绿长发，几乎是公会里所有男性的梦中女神。
可惜这位美女团长待人极为严厉，单看这名犯错的年轻人站原地双腿战战，叶星星的形象便可见一斑。
“这不怪你，天都快亮了，你快去休息吧。”出人意料的，叶星星只是揉了揉眉心，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年轻人有些不敢置信，兀自说道：“我没事。马上就要开门了，我现在去睡觉不应该。何况您都几个晚上没睡觉了，我才一天不要紧的。这个绳子……”
管理材料的人插了一句嘴：“绳子的材料已经不够了。”
年轻人闻言，亡魂皆冒。
但听对方话锋一转，又道：“团长，不如叫老风来帮一下忙？”
叶星星一皱秀眉：“叫他做什么？”
“他是天才法师呀，时间倒流什么的，这种小问题不是信手拈来吗？”
叶星星反问道：“你也是联盟的天才法师啊，时间倒流什么的，你做不到吗？”
“别搞笑啦团长大人。时间操纵是奥法的事，我一个深冰法，哪做得来呀。”
犯错的年轻人奇道：“我们自己的问题，这时候叫别的公会来不好吧？”
“你有所不知，别人不好说，这个老风呀，一叫就来！”
犯错的年轻人更奇怪了：“你说的这个老风，是那个风零语？”
“就是他。”
“但风零语也是个团长，更是佣兵界鼎鼎有名的天才法师，怎么在听你说来像是随叫随到的店小二一样？”
“行了，别啰嗦！”叶星星忍不住他们的聒噪，加上时间紧张，赶紧打发道，“那你们就把他叫过来。”
“得令！”
叶星星见他们冲了出去，懒洋洋地趴倒在柜台上。正如那年轻人所说，她已经三天没休息了，这么通宵下去，皮肤会不会越变越差……
她刚闭上眼没多久，一瓶水就放到了叶星星面前。
“打起精神来！”
叶星星闻言，赶紧抬头。只见一个白皮肤的金发男青年站在柜台对面，精神奕奕，不见颓色。但这个人明明与叶星星一样连续加班几个晚上，凭着法师强大的精神力，通宵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叶星星无精打采道：“老风来了？正找你呢……”
她刚准备起身介绍一下手底下员工捅的篓子，却被风零语拦住。
“别忙活了，都搞定了。”
叶星星定睛一看，刚刚还被捅破的网，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恢复原状了。
众神之约的其他成员远远坐在沙发上，扎成一堆窃窃私语，不时往这边挤眉弄眼一番。
叶星星哪会不知他们在八卦些什么鬼话题，朝他们恶狠狠抛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风零语打量着这家彻底布置完毕的摊位，对麻绳交错而成的隔墙称赞不已：“还不错嘛，这创意谁想的？挺酷的！”
“你别告诉我你刚刚才注意到。”叶星星敷衍了一句，随手拿起那瓶蓝靛靛的水，拧开瓶盖轻轻尝了一口，惊道：“月亮泉？”
“怎么？”风零语眨了眨眼。
叶星星急忙又饮下一口，难以置信地望着风零语：“你为什么要买这个？”
风零语忍不住笑道：“诶诶，慢着点。”
叶星星道：“老风，你真的太讲义气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风零语连忙打蛇随棍上，提议道：“改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过道那边要份盒饭啊，我正好饿着呢！”
“现在？”叶星星果断地摇了摇头，“没多久就开门了，现在哪来得及啊。再说了，请你这个竖琴手联盟的大团长吃盒饭，我哪丢得起这个人呐，回去不被会长骂死！”
众人这几夜的忙碌，为的就是这历史性的一刻，叶星星可不愿意为了区区盒饭而错过。
风零语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站到摊位中央那块墙壁面前。那上面画着数个神灵的头像，正中间写着一行大字：“众神，伴随着勇气，将与凡人同在。”
风零语奇道：“众神之约今年的主题居然是勇气，这跟你们现在卖的卡片有什么关系吗？”
“忽悠新人去开荒啊。”叶星星解释道，“这几年参与开荒的佣兵人数急剧下降，开荒团新鲜血液都补充不到了。”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成为佣兵们的老生常谈，风零语也是叹了口气：“联盟近十年都在努力提升佣兵在这个社会上的阶级地位，试图改变佣兵们的形象和条件。不得不承认，条件确实变好了很多。但人的条件一好起来，再想回去那些恶劣条件的环境里工作就变得不现实了。”
叶星星道：“可不是么，前不久还有人说，什么探索世界未知区域、扩大人类的地图，这些目标听起来都太过崇高，离普通佣兵的生活太过遥远，听起来很假。”
风零语对此显然也颇有感慨：“佣兵里占比重最多的还是那些苦哈哈，为了钱什么都干，要么就靠力量肆意妄为的犯罪分子。这里面有多少是有自知之明的凡人，又有多少是安于现状的懦弱之辈？”说到最后一句，风零语望向对面一家小型公会，语带鄙夷。
“行了大团长，这么喜欢开荒，这次回来做什么呀？”叶星星悠闲地倒在椅背，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的膝盖上，露出修长的小腿肚。
风零语见惯了她的戎装，极少看到叶星星这幅打扮，忍不住欣赏了两眼。
他说：“你不知道吗？这次展销会结束之后，联盟就要号召各大公会集体南下，要彻底把这场拖沓已久的战争了结掉。”
“那你回来干什么？”叶星星一抖眉毛，好像猜到了答案，“你们特么……不会来了一整个开荒团吧？”
“我这个团长都来了，你说呢？”
“那开荒的事情怎么办？”
风零语耸了耸肩：“不怎么办啊，这不还有个离骚公会在那里镇着呢。”
谈及离骚公会，叶星星便啧啧摇起头来，第一战神、第一法神、第一术神……离骚会成为天下佣兵盲目追捧的明星公会不是没有道理，只有强者才会吸引强者，他们将天底下最强的战斗力几乎包揽在内，谁还会担心开荒前线的问题？
……
几分钟后，展销会的大门按时打开。人群争先恐后挤进来。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佣兵同行，入场之前早有准备，一进门就直奔各自的目标。
众神之约这一次主推的商品是魂力卡片，他们将强大异兽的灵魂或者法术封印起来，以卡片的形式供人随身携带，只需提供一点魔力，就可以释放提前封印好的法术。
这种卡片对依靠兽魂变形的德鲁伊极为友好，大部分德鲁伊都是冲着众神之约的名号而来，而这其中又是懂行的居多，极难伺候。叶星星好一阵忙碌，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卡片虽然便利，却是一次性的，这一点尤为可惜。正如风零语刚才所说，现在有许多佣兵已经不想再去危险的地方拼命了。为了求稳，他们宁可安安心心在已开荒的地区反复讨伐简单的怪物，收益是差了许多，但也在很大程度上保全了性命。
已知的战斗对佣兵来说都是驾轻就熟的，因此，需要使用到强大卡片的时机就变得少了。
虽然最强大的魂卡是各大顶尖公会早已预购去的，但叶星星没想到，就算稍微强大一点的魂卡，许多客人也要再三考虑——他们不是买不起，而是在衡量自己用得上的机会有多少。
叶星星为了推销自家的商品，可谓费尽唇舌。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这样的情况没有延续多久，只过了一个钟头的时间，摊位里的客人就变得少了。随着第一批人群被会场消化掉后，这个区域显得稀稀拉拉，大门处也没有多少人进来，人声渐渐消失。
叶星星有些生气得想，看来还愿意战斗的佣兵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她左看右看，忽然在过道的尽头发现了一个花边短裙的可爱少女正在缓缓走来。
叶星星的眼睛顿时一亮。
红玉！
这个漂亮的人类小姑娘在联盟里极受看重，听闻战斗力非常之高。更重要的是，小姑娘聪慧善良，话也不多，和许多佣兵关系都非常不错。
只不过她明珠暗投，认了个烂人作师父。
叶星星连忙上前拉住小姑娘，问道：“红玉，你在干嘛？”
“啊，星星！”红玉微微一愣，有些开心，她浅笑着说，“我在找伊恩师父呢，你见到他了吗？”
“你找他干嘛？”
“竖琴手同盟这次改良了新版的软泥通讯器，我想拿去给伊恩师父试一下。”红玉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盒子。
盒子的包装非常简单，通体黑呼呼的，只有正中间用鎏金烫着个图标——一把抽象得像是盾牌的竖琴。
这是竖琴手同盟开发的通讯软泥，是用特殊的材料调配成的通讯道具，塞在耳朵里，可以实现佣兵之间短距离谈话。但这个通讯软泥以往有很多不尽人意的缺陷，光是一次性用品这点，就和魂卡一样令很多佣兵难以接受。
叶星星眉毛一跳：“新版的软泥？我……靠……老风刚还在我这聊了一会儿，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都没跟我提一句！”
“啊哈哈……”红玉干笑了两声，对这位美丽的精灵小姐姐蓦然间爆粗口，浑然当作没听见。
她把盒子递了过去：“要不你试试吧，反正伊恩师父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让竖琴手同盟的另外再拿一盒回去。”
“竖琴手同盟那里的生意怎么样？”叶星星也不客气，接过盒子就打开来看。
“还不错。”
叶星星一听，感觉有些泄气，这个区域总共就没几个人，难道是因为佣兵全都去竖琴手同盟那里了吗？
这该死的风零语！她在心底一阵嫉妒。
但是叶星星忘了，竖琴手同盟卖的东西跟他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样功能，怎么说都抢不了他们半单生意。
叶星星恨恨地捏着软泥，像是在捏风零语本人一样，接着把它塞进了耳朵，柔软的触感一下子充满了耳道。
“感觉怎么样？”红玉一脸期待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