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有人反驳景中寒老医生,都是明显一愣,脸上的表情又诧异又好奇,纷纷扬长脖子,垫高脚四处寻找说话的人。
谁啊?这么牛逼,反驳景老的论断。
如此的疑问,几乎出现在再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景老面对病至疯魔的程姨也未曾面有改色,却在这样的质疑中身形一顿,眼中略带诧异的向那个青年人看去。
是杨凡!
杨凡面无惧色,眉目之间流露出一种担忧一双眼睛盯着与他之前有些矛盾的成姨,往景老身边走去,重复道:“她必须得现在治疗,否则要不了半个钟的时间,她就能变成植物人。”
“哈哈,年轻人你是?”景老面色和蔼的笑了一声,对于杨凡的话他先不置可否也不急于去反驳质疑他的人,大家风范显而可见。
杨凡心中也对景老升起一丝敬意再加上他本意也不过是想挽救一条生命而已,微微抱歉一笑回到:“景老,唐突了,我是市中心医院的一名医生。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说话时,杨凡不忘记介绍身后的两位美女与景老认识,景老与两位美女点头示意之后接着说道:“原来是同行,也不怪能有自己的见解。年轻人思维活跃一点,总是好的。”
景老这话说的不温不火,其实意思很明白说杨凡也是个医生他能表示尊重,但是他觉得杨凡这话说的错了。只是景老表达的方式比较委婉,或许是不想伤了杨凡的自尊心。
“不,景老……”杨凡摇摇头道。
“景老的话是给你面子,他看过的病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难不成你站在那么远看一眼就比景老看的要准。”徐萱萱厌恶的看着杨凡,毫不犹豫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心中怨念到:没想到这流氓也是个医生,可那又怎样不知好歹,我看他就是成心想要捣乱。
“杨凡,我也觉得可能真的是癫痫。景老,应该,应该不会有错吧。”李冰儿看着杨凡,心里的犹豫与挣扎写在脸上。
显而易见的症状,权威专家的诊断,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李冰儿也不知道杨凡为什么站出来反驳,但几次危机李冰儿对杨凡也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盲目信任与依靠。
所以即使是面对老中医景中寒,她也用了应该两个字。
“杨凡,会不会这一次你真的看错了?”张敏眉头皱着,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成姨道:“这应该是比较典型的癫痫的症状了。”
“连你的同事都这样说了,我看你就是想出风头。”徐萱萱像个小孩子脾气一样,好像成姨的病他杨凡是罪魁祸首,那眉毛一扬,怒不可解道:“你走开!”
呼。
杨凡心中一阵气血涌上脑袋,老子真的是吃饱了要管你的事情;说罢他微一转身,可心中了然自己这么一转身这老女人要再醒过来那一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呼!
自己会责怪自己的良心的,妈的,我怎么就这么善良,真是活该。
杨凡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迟疑片刻身子又正了回来,抬头望向景老礼貌道:“景老,按照正常的癫痫症状,病人在抽搐症状之后会立马好吗?”
“不会。”景老眼睛微微张开显露出一丝丝不耐,但依旧有耐心的回答专业上的问题算是告诉徐萱萱:“如此持续性的症状之后,一定会有一段时间昏迷,这段时间需要调养,至于调养时间的话根据她此前的身体状况而定,所以我还是想让患者家属下飞机之后当即前往医院,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如果让我现在出手,我不仅能让她立马停止抽搐,而且能让她立马恢复如初,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杨凡手心微微一捏,能感觉到手心有点点汗,饿死鬼大哥可没有这么跟他保证过,但精神体被干扰并不是肉体上的损伤,只要祛除那食神蜘蛛定然能让精神体恢复正常,重新处于无意识的依附状态。
那样最多是让成姨看上去有一点点虚弱而已。杨凡逐渐的了解那个世界之后,也有了自己最起码的判断和逻辑推理。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是一个新的变化与开始。
“我想问一句,年轻人你是什么科室的医生,中医还是西医?”景中寒绕过杨凡的话语,忽然问了一句。
“消化科,我擅长中医。”杨凡思索片刻,干脆简练的回答,此时他的目光望向成姨,那抖动剧烈的成姨身体有逐渐缓和的趋势。徐萱萱见此面色略带一些喜色,杨凡看在眼里暗骂一声白痴。
“消化科?”
周围有人听的杨凡的话,惊讶的直接喊了出来。其中意思不用说大家也明白,所谓术业有专攻,你一个消化科的医生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你不会是看着是徐萱萱,想出风头吧?”人群中有人怀揣着恶意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惹得在场众人一众哄笑。
就连景中寒老医生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抬手拍了拍杨凡的肩膀:“年轻人,在哪个科室都一样。你也是学的中医,现在学中医的年轻人不多了,不过中医最基本的讲究的是“理”,与西医一味的强调见效快是完全不同的。治癫痫,中医怎么可能做到一步见效。”
“如果我能,那就说明她不是癫痫。”杨凡既然打定主意不能见死不救,只有硬着头皮以理据争。不说服景老给自己一个机会,以那徐萱萱的脾气与对自己的成见绝不可能让自己出手。
景老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杨凡的眼神中多了那么一丝丝凌厉:“以我的人生经验看,35岁以下的年轻人总是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既然您认定是癫痫,那让我试试又有如何?”杨凡目光坚定,迎着景老顶了上去;景老对上杨凡认真而严肃的目光微微一愣,又气又好笑,干脆往后退了一步大手一挥说:“年轻人,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当如果你无功而返,我一定会亲自给你们院长打个电话。”
“不用了,景老医生我就是他的院长。”张敏此时此刻站了出来,看着景老说道:“如果他无功而返,不用您说,我一定挂他的医籍,让他滚去社区医院当社工。”
景老听的张敏就是院长,眼神中透出一抹惊讶,心想这小妮子也跟着演起戏来了,你如果真那么觉得还不早就制止了,恐怕也是信那小子几分的。
这反而让景老对杨凡的话也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兴趣和好奇,没有戳破张敏话中的袒护,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到:“好!就让他试一试。”
“景老医生,这怎么能行。”徐萱萱站在一旁,面色担忧毫无迟疑连忙出声制止在她看来他们这是拿成姨做小白鼠这她怎么可能答应。
“无妨,有我在。往后你到京北来,可以直接找我,我可以为她做个全面的检查。”景老抬手晃了晃,安抚一声徐萱萱。
景老到是心胸宽广,只要他点头答应了那绝对不会嘴上答应而心里推诿,徐萱萱见景老卖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出来知道自己不能不接,迟疑片刻,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警惕的看着杨凡道:“景老在这里,你不要乱来。”
这一句话语虽是警告,但也算答应了杨凡。
切!
杨凡鼻子微微一耸,心想我要是想害成姨不管岂不是更好,摇摇头,推开纷扰的人群,走到了成姨身子正前,景老给杨凡让出的位置处。
周围一群人脸上的表情都非常丰富与精彩,大多数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杨凡就好像在看一个没有智商的小丑,都等着他被徐萱萱和景老一起奚落的那一刻。
杨凡装作没有看到那些奚落与看戏的眼神,站在成姨身前望了一会儿依旧在抽搐的成姨,他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去观察成姨的眼神或是口舌。而是把手伸进口袋里,偷偷的按下了发送按钮,把那早就编辑好的话发了出去:“我准备好了,让老前辈上来吧。”
紧接着杨凡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虔诚而平和,没过几秒,他的身体竟也是抽搐了起来。
“卧槽,他不会也是癫痫吧?神经病!”
期待已久的众人看到了杨凡的笑话,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那早就已经到了喉咙的糟蹋侮辱之词脱口而出。
景老的眉头也皱起了起来,徐萱萱更是把脸一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景老,景老微微朝着她点了点头示意不要紧,同时抬手往杨凡肩膀上伸了过去。
景老的手还悬在路上,杨凡那颤抖不止的身体忽然一震。睁开眼睛,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景中寒。
景中寒对上肖凡深邃的眼眸,浑身一个机灵,忽然觉得自己这手就这样伸过去是一种冒犯,鬼使神猜的就把手收了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景中寒看着杨凡转过去的背影这么一瞬间有一种恍惚,刚刚那一眼好像自己五岁学医之时对上师傅的师傅也就是祖师爷那深邃的眼眸一般:沉稳,深邃,严厉,气定而神闲。
这种眼神景中寒已经几十年都没有在看到过了,这也是他一直觉得中医已死的一个重要原因。
杨凡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面无表情的在成姨脸上打量了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来望了一眼景中寒淡淡说道:“可有银针?”
“有。”
景中寒微微一愣,来不及多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局促,赶忙走回自己座位,拿出自己的针灸带递给了肖凡。
那针灸带上秀有非常漂亮的梅花,众人看见心中都不由一丝感叹这景老真是傲骨寒梅的老中医,用的东西都这么有老中医的气息。
“梅在心中,何须显于他人。用思精而韵不高,枉为一医!”杨凡眉头微皱,轻言一声接过景中寒递过来的针灸。
大多数人都没听懂杨凡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显然看出杨凡的神色表情是一种教育景中寒的态度。
张敏李冰儿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尴尬,杨凡这是怎么了?毕竟景老可是如今华夏国资格最老的老中医了,他怎么一副教晚辈行医为医的姿态?
但所有人怀着这样的心思去看景老的表情时,都是不由愣在那里。
“用思精而韵不高。”景中寒低垂着眼眸,浑身一震,那嘴唇颤颤巍巍的一字一顿,眼神中透出一抹惊讶心中如海浪冲打一般波浪不惊。
这是点出了自己用针的短处,针针都在穴道而每次效果作用不同实际上为韵无了然。他,他竟然一眼就点出来了,景中寒面色复杂,不由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他学习中医的时间,比我还长很久很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