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以后,戚言回去就失眠了……不光睡不着,茶不思饭不想的,耿耿于怀。
夜晚,杜舟洗漱完回到寝室以后就看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指还轻轻敲击桌面,不知在思索什么。
“咋滴啦?这小眼神儿…失恋啦?”杜舟开玩笑道,然后拿起床头的一盘香芋糕递到他面前:“来来来,如果失恋啦就吃点你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点心,找回点初恋的感觉…”
戚言白了他一眼,推开餐盘:“去去去…哪个跟你讲我失恋了?我就想不明白,新来的那个新来的教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
杜舟自顾自地往自己嘴里噻了一口香芋糕:“还在想这事儿呢?你说你也是…这有啥啊?老齐喊你当首座弟子都不干,一个御剑科代表瞧你耿那样儿,完犊子的……四不四有点贱?”
戚言心烦气躁地道:“不是当不当科代表的问题…哎~~~学霸的心思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卜算作业和堪舆作业搁哪呢?我要‘借鉴’一下…”
“就在那…自己拿。”
赶到了第二天怎么呢?还是这样的状态…
课余时间伏在桌案上,戚言每隔几分钟就自言自语一句:“为什么不选我呢…”
同桌的黎若实在忍不下了,笔杆子一扔,侧过脸来不耐烦道:“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差不多得了啊……这一上午就这一句话重复四十六遍了都。”
宋恒这时候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毛笔不知在记录什么,只听他问黎若道:“沐轩同学,利用课余时间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哈,请问……对你们女生来说,在择偶时…不对不对,在选择的道侣的时候,会优先看重些什么条件呢?”
黎若等了他一眼,双手环臂:“宋大婶…你一天不‘八卦’浑身不舒服是吧?行,本姑娘今天心情还可以,勉为其难告诉你。作为一个大修真盛世的女道修来说,不光是选择道侣,就算是交普通朋友,也要先看内涵、秉性、德行、出身、品味、修为,然后再看外貌。”
宋恒记了记笔记,又转头问杜舟:“子腾你觉得呢?你会先看重女生那些特征?”
杜舟不假思索地道:“先看外貌呗,长得好再聊其他的。只要长得好,啥玩意内涵、秉性都不重要!”
“那要是长得不好呢?”
“长得不好?嘿…长得不好还聊个鸡儿?”
“砰!”正在大家相谈甚欢的时候,戚言突然就拍桌子站起了身:“为什么不选我呢?!”吓了他们几个一激灵。
黎若:“四十七遍了……”
“我必须找他问问清楚,不然这件事要影响我道心的…”说完,戚言不再多话,转身就朝学堂外面走去。
宋恒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他…怎么了这是?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吗?”
杜舟耸耸肩:“没事儿,死心眼儿…”
教尊们的办公阁楼都是挨在一起的,不是通天峰就是暮云峰脚下,孟潇然是玄字辈的任课教尊,所以他的休息处位于暮云峰那边。
此刻,玄字辈的一众教尊们几乎都在,老齐正在那苦恼呢,普海道尊给他下达一个任务,说是…秋分堂现在是重点学堂,要求在一个学期之内至少要让全班三分之一的学员突破到筑基期,并且月考平均成绩也得达到“乙”等以上,也就是八十分的标准。
“哎…三分之一的人修为突破到筑基期倒是不太难,可这月考成绩全学堂需得在八十分以上……强人所难啊!”
教“阵理课”的王教尊冷哼一声:“你的好日子到头咯…八十分?有你们秋分堂那几颗老鼠屎拖后腿,平均分能到六十算不错了,你自己看看他们写的这些作业,问:阵法的主阵位和逆阵位的概念是什么?瞧瞧他们是怎么答的?肺都给你气炸!”
以前教卜算的邓教尊面沉如水:“知足吧,他们学堂那个叫…哦对,叫宋永生的弟子,在黄字辈期末大考的时候,直接在最后的大题之上写了个‘贫、道、不、会!’,哎~~~朽木不可雕也,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升学的…”
专门教历史的柳师尊坐在那刺绣,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冷冷笑道:“呵呵…你们这都算好的了,毕竟卜算和阵理都是比较难学的学科嘛,像历史课这种只需要像听故事般就能学好的学科也是奇葩多多。
我依稀记得有一次期中考,那是道问答题,问:在洪荒时代末期,第一次修真界大战之中,千手妖王在斩杀‘混沌’的时候,‘混沌’陨落之前对它说了一句什么话,你们猜秋分堂的那个杜子腾是怎么答的?”
教尊们茫然摇头。
“笔走龙蛇地在试卷上书写了四个大字——大、王、饶、命!”
“哈哈哈哈哈~~那…柳师尊你当时是如何评的呢?”
“我?我的评语也是四个字啊……逗、破、苍、穹!哎呀给我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老齐听着这些任课教尊对自己学堂的学员们这些评价,只能是一脸苦笑。
而那位新来的御剑课教尊孟潇然很不合群的样子,从搬到这间办公阁楼来之后的几天内,几乎不与其他教尊交谈,沉默寡言,自顾自地做着手边的事情。
由于这位剑灵教尊乃是玄诚子亲自聘请过来的,而且修为高深,所以老教尊们也是对他相敬如宾,但却也不好刻意去迎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戚言的声音:“报告!”
老齐未见其人就听出是他,收敛起了脸上的苦笑,沉声道:“进来。”
戚言这才规规矩矩地进入办公室,先是向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礼,然后目光看向坐在角落中,闭目养神的孟潇然。
“语之啊,有什么事儿吗?”老齐问道。
“弟子是…因有一事不明,想来向孟师尊叨扰讨教的,请问是否合时宜?”
教尊们一齐看向孟潇然,而他本人也是慢慢睁开眼睛,依旧没什么突出明显的表情,而且言辞简练:“何事?”
戚言的并没有直接当众询问自己当选御剑科代表的事情,因为如果直接问的话…有质疑教尊决定的嫌疑,毕竟谁来当科代表本身就是任课教尊一句话的决策,而且原则上是无需理由的。
所以戚言拐了个弯:“师尊,弟子在剑诀修行有问题想请教…请问您现在有空吗?想请您过目一下弟子的训练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