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有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又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在“道”的论述中,“道”是生就一切万物的初始,从‘道’出现的那一刻,无意义的宇宙才有了时间、空间等意义。
无论是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都是在“道”的基础上诞生,跳不出大千世界之外,自然也就会被阴神遁入高维空间的无嗔老僧看破。
即使是阴阳两仪,也是天地已开,万物初生的产物,维度不至于高过两仪,两仪却也脱不开维度。
唯独“道”存于伊始,更高于多维空间的诞生。
这是萧千离在经过《坐忘经》补遗篇之后,从《天道剑势》中参悟出来的剑意,融合了自身修为和对道法的理解。在天道的加持下,“九转归一”可以说是没有尽头的一剑,将众生万物化为虚无,重归混沌。可以说,它根本就没有威力可言,施展这一招并非先天真气催动,而是对于天地的理解,以自身的意识催动。
“九转归一”第一次在这世界中现世,即使是无嗔老僧阴神云游超然物外,却也禁不住这天外一剑。它刺穿的并不是真气、身体,而是直接击碎了弥勒未来尊法的大道之基,那一缕阴神也随之覆灭。
道基不存,无嗔和尚就算有登天的本事,又岂能金身不灭?
萧千离回头凝视着无嗔老僧的尸体,面色渐渐变得肃然起来,轻叹道:“临终前的回光返照,却也让你看到了‘道’的本质,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慢慢转过身来,吩咐道:“到底也是一代武学大宗师,火化后,理当葬在祖庭碑林中。”
拐角处转出两位老僧来,却是正心、正明两位禅师,这两人竭力保持着面色平静,但是望着萧千离的目光却满是惊惧之色。
在极地光明境中,即便是正心、正明两位金身大能也看不清两人的拼斗动作,原本打算乘虚而上,趁势夹击萧千离,却不料在领域之中,两人即便想要插手,也是万万不能。
以这二人的功力,凝聚真气灌注双眼,竭尽目力,这才勉强能穿透极地光明境,看到二人的动作,眼见无嗔老僧大占上风,始终压制着对手只有防御之力,却不料纯阳掌教突出奇兵,仅仅一招便将无嗔老僧击杀当场。
这样的功力修为,让两位见多识广的老僧也难以压抑内心的惊恐,这已经超越了先天战力的比拼,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层次存在。
此时听到萧千离吩咐,二人对视一眼,正心禅师点头道:“理当如此!”
萧千离举步欲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沉声道:“佛理可留,大乘当灭!你二人可知道什么意思么?”
两位老僧身子齐齐一颤,半晌才颓然垂下头来,正明禅师叹息道:“贫僧明白了!”
萧千离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总算是这个无嗔和尚,让本座看到了大乘佛教一点可取之处!否则,今日血洗大慈恩寺,便是在所难免!”
二人的头垂得更低,半晌正心禅师才低声道:“教义若存,大慈恩寺在与不在,并无要紧……”
这句话倒是让萧千离对他刮目相看,上下打量了正心禅师几眼,微笑道:“你这和尚,倒是比你那个正慈师兄更明佛理!”
他轻轻一笑,一只巨大的金雕乘风而下,载着他直入云端,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萧千离离去不久,身为大乘佛教祖庭的大慈恩寺冒出无数黑烟,一队队僧侣、沙弥目露悲愤之色,垂着头走出寺门,渐渐散去。
大慈恩寺的覆灭,象征着大乘祖庭不复存在,只留下无数佛经以为教义延续。除此之外,中原武林之中,已再无大乘佛教这个教派。
这一战的经过和结果,很快就流传至各大势力中,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很快就陷入了震惊和沉默。
“大乘佛教,竟然就这样入灭了?”即便是早知这个结果的玄观道君,依然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托了与萧千离交好的福,纯阳宫种种谋算,玄观道君都会在第一时间知晓。而在大乘五寺西征昆仑失败之后,玄观道君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到。
“以我的想法,大乘还需存在一段时间,徐徐推进,避免进一步刺激到小乘佛教。但是萧掌教这样一来,少林寺必将空前敌对纯阳宫,莫说少林全面开战,便是南北少林联手,便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萧掌教究竟是怎么想的?莫非他的实力,足以应对嵩山少林么?”
直到这个时候,玄观道君依然看不清萧千离的真实修为,先后斩杀无寂、无嗔两位净土之境的佛门大佬,已经让玄观道君无限拔高萧千离的武功境界,但是如此看来,却似乎还并不是萧千离的极限。
同样的看法,在各大门派中也得到了不少赞同者。从萧千离过往的经历来看,无论做出什么样匪夷所思的举动,事后都会证明他的谋定后动,并非一时头疼脑热做出的决定。虽然不知道大乘西征的详情,但是五寺尽灭,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大乘入灭的消息,同样传到了川中,放在了唐家堡几位主要人物的桌上。
拿着这份情报,唐云澈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他捏着信函,心事重重的在房里走来走去。
骆冰清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房来,笑道:“老爷又有什么心事?”
“自己看吧!”唐云澈伸手将书信交给爱妻,叹息道,“想不到这纯阳宫……”
贵妇将莲子羹交给唐云澈,一目十行的看了下来,笑道:“想不到这纯阳宫竟然有如此实力,老爷,如此看来,这萧千离倒是勉强入眼,尚配与唐老爷结交一二……”
“哼!”唐云澈知道爱妻还在取笑自己当初的话语,当下也不生气,只是瞪了骆冰清一眼,道,“还虚之境,便是在唐家堡,也是奉若上宾!”
贵妇掩口轻笑,却听唐云澈慢慢喝着莲子羹,沉吟片刻,道:“你去跟你女儿说一声,让她写信给那个混小子,让他师父来一趟唐家堡!”
骆冰清微微一愕,问道:“老爷,你这是何意?”
唐云澈摇头不答,半晌才缓缓道:“有些事,还需要一些外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