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国原本以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依靠。
尽管孙胖子卖相不咋的,死肥宅一个,可是人品和工作还是不错的,好歹有个编制,五险一金稳稳当当。
事实上,能够有资格参加维和部队任务的人员每一个都有编制,三无平头百姓一个都没有。
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眼光已经变得老辣起来的赵爱国却渐渐发现这个刘芙美似乎越来越有些不太对劲儿。
孙南正是一本正经的拿刘芙美当女朋友,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供起来,可是刘芙美好像有点儿别的什么心思。
总结起来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被拐骗到非洲这里来的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良家。
可是孙南正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成天乐呵呵的当个舔狗,被呼来喝去,动辄踢打,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在正经的谈朋友。
听完赵爱国的无责任猜测,李白倒是确认了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只有自己,沉吟了片刻,说道:“要是有空,帮我盯着点儿,如果需要情报费用的话,直接从帐上支出,不够的话再找我要。”
赵爱国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嗨,这点儿小事情,哪里需要情报费,有的是人去做。”
“李白的小酒馆”并不止是表面上的吃饭喝酒唱歌跳舞的公共场合,同样也是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附近最大的情报交易市场。
外行人自然毫无所知,当场一个既可以吃饭,也可以Happy的热闹所在,内行人却一个个心知肚明,别看人来人往,客人盈门,可是实际上鱼龙混杂,暗藏着不少大鳄和鲨鱼,没人敢小觑这里的任何人。
光是酒馆的实际主人,摩加迪沙一带凶名赫赫的华夏大巫师李白,就不会有人敢在这里滋事,就连曾经给非法武装造成巨大人员伤亡的“使徒”战士,就有一位投奔到这里,当了酒馆经理的婆娘,低眉顺眼,乖顺的令人难以置信。
像李白这样的大佬一旦有什么想法,有的是人愿意主动献这个人情。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要随随便便的欠人情。”
李白直接定下基调。
人情什么的,看似方便,还有面子,但是在需要偿还的时候,往往比用钱更加麻烦。
“我知道了!”
赵爱国心头一凛,当即虚心接受。
如果没有李白的话,帐面上的那些盈余,他一个先令也不敢乱用,不止是职业道德,还有纪律。
“其他没事了,我去看看撒摩斯家的人,钱从我帐上扣。”
李白两三筷子把猪头肉夹完,将剩下的大半杯黄酒一口闷,甩手走人。
连酒馆都是他的,自然不用掏钱,直接算到帐上就行了。
“您慢走!”
赵爱国点了点头,连忙收拾起杯子和碟子,目送着李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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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维和部队驻索马里郊外的军营大门外那片临时扩建的居民区正是撒摩斯家族的作品。
老约翰从黑了心肝的贪婪镇长手上买下了这么一大片土地,然后正儿八经的盖棚子搭院子,张罗出二十来个大小院落,硬是将这片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的小树林变成了一处井然有序的小型社区。
好在摩加迪沙位于赤道地区,一年四季气候温暖,撒摩斯家族也没打算久住,并不需要建造太坚固的建筑,水泥浇地的钢构彩钢瓦棚屋完全可以满足居住的需要,屋顶铺上太阳能板,插上几支风力发电机,再配上一组柴油动力的发电机,足以保证整个小型社区的电力需要。
再从华夏维和部队的军营里面引出了水管,使得水和电的供应完全足以供应日常生活。
家族保镖们维持着这里的治安,让那些想要捡点儿小便宜的土黑子们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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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归队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上撒摩斯家族,第二天反而先去了自己的酒馆,现在才回过头来。
其实昨天当吉普车经过这片新社区前的时候,撒摩斯家族的人就已经知道了李白归队,不过他们并没有主动找过来,而是默契的静静等候着,一直到他终于踏入这片规划整齐的小型社区。
撒摩斯家族的前任族长老约翰第一个站在小区内的街道中央,越来越多的撒摩斯家族成员从附近的棚屋内和院子里走出来,聚集在了他的身后。
“老约翰,你们真是不论到哪里都这么讲究。”
李白打量着这片充满独特风格的棚屋和院落。
视线内看不到一根电线杆子,显然全部走了地下管线,还有精心布置的排水系统。
“欢迎您,尊敬的恩人!”
毫无征兆的老约翰半跪了下去,他身后的那些族人们也依次跪下,包括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家族保镖。
“你们这是……”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礼相待,李白微微一怔,解锁了琉璃心,一扫而过,随即收起,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你们这又是何必!”
约翰·撒摩斯斩钉斩铁地说道:“不,将我们撒摩斯家族拯救出代代相传的‘诅咒’,这是最大的恩情。”
“都起来吧!”
李白轻轻一顿地面,气劲涌出,将所有人都强行扶了起来。
讲真,这样的场面让他受宠若惊,又或者说,吓了一大跳。
撒摩斯家族的人个个都是不要命的疯子,自己刚回来,就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做了那个未经周密安全验证过的危险手术,难道就不怕全族覆灭吗?
那可是给脑子动刀,稍有偏差,轻则失忆失智,重则当场毙命。
“如果不是您,我们恐怕还要继续受到‘诅咒’的折磨,现如今,我们终于摆脱了。”
被无形力量从地上托起,顺势站起来的老约翰看上去心情极好,眼下这一出,也是他亲自策划的,所有族人都心甘情愿,甚至还觉得光是这样不足以感激这份恩情。
李白能够看出所有撒摩斯家族成员都做了“开脑洞”的手术,他一点儿都不意外,更加不会奇怪。
哪怕不懂医术,只要脑子转得快一些,就能够立刻猜到撒摩斯们孤注一掷所冒得巨大风险。
折磨过一代又一代族人的家族遗传性精神病被称之为“诅咒”,完全一点儿都不为过。
老约韩由李白亲自动手术,阻断了释放混乱生物电信号的组织,随着时间推移,家族遗传病的症状便再也没有发作过,甚至连并发症都没有,这位前任族长便越来越放心,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家族遗传性精神病,“诅咒”带来有梦魇永久性的远去。
他横下心来,不再等待更加稳妥的动物试验进行验证,从华夏本土的琼崖省昆仑妖域公司种植基地召来了几位最年长的族人充当志愿者,重新回到非洲内陆维多利亚湖畔的秘密备份生物实验室,通过特殊渠道请来最专业的脑外科专家组建临时手术团队,根据李白留下来的手术记录,冒着巨大风险重复了阻断手术。
在提心吊胆的度过了手术危险期后,证实了手术方案的成功和可靠性。
老约翰尽管是拿自己和族人的性命当成豪赌的赌注,可是这样的尝试却能够抵得过一千次,一万次的动物试验,极大推进了最终治疗方案的论证。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第二次的成功,给手术团队指引了方向,不断完善和优化手术方案,再加上经验的积累,使得风险性逐渐降低。
与此同时,更多的撒摩斯家族成员陆续来到非洲,秘密抵达维多利亚湖畔,相继接受了成熟的阻断手术方案。
现如今,只需要通过神经阻断药物,就能够实现简便与安全的手术效果。
直到李白回到索马里,整个撒摩斯家族除了还抱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以外,已经全员做完了手术,就在华夏维和部队的军营外面集体休养。
“李白,我的朋友,请不要怪我们的任性,太多年了,我们撒摩斯家族不止是背负着‘诅咒’,还有来自祖先污点的指责,实在是太沉重了,让每一位族人都无法承担。”
与李白关系最好的小托马斯抱着自己的儿子内森,从族人们中间走了过来,说话间热泪盈眶。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笼罩了撒摩斯家族头顶几百年的阴云终于散去,到了他们这一代,总算是守得云开日出,哪怕下一刻,所有人都死了,也是完全值得的。
在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每一位撒摩斯家族成员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和后悔。
“其实……”
李白却摇了摇头,目光从小托马斯和内森这对父子俩身上,转移到了一旁的凯瑟琳身上。
如今已经成为小托马斯的妻子,小内森的母亲,她身上满溢着母性和幸福的光彩。
“直到现在,我才能够肯定,凯瑟琳正是你们撒摩斯家族苦等已久的‘夏娃’!”
婴儿在出生后,从第3个月开始,大脑进入发育高峰期,6个月的时候,大脑表层出现回沟,皮质层结构终于定型,12个月时达到出生时两倍重量,有成年人的二分之一。
方才用琉璃心扫过撒摩斯家族全体成员的时候,也同时扫过了小托马斯的孩子,却发现内森的脑组织内部并没有出现撒摩斯家族的遗传病典型结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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