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个外国姑娘?”
老太太皱起眉头,华夷之分,即使是东瀛这边也同样注重血统。
华族自然希望华夏血统越多越好。
但是这西洋鬼畜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伭是站在东瀛人的立场,还是华夏人的立场,清田氏的老祖貌似都没有错。
韩秀影笑着解释道:“错啦,戴安娜是华夏人。”
“诶?是吗?华夏的民族可真多!”
老太太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小声嘀咕着。
五十六个民族只是一个比方,当真就输了,实际的民族数量搞不好六十个都不止。
只要不是西洋鬼畜就没有问题。
话说清田氏老祖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李白将目光投向毛妹,后者耸了耸肩膀,嘻嘻一笑,似乎在庆幸逃过一劫。
“好啦!严肃的气氛该结束了,我这个多余的老太婆就不在这里碍眼,你们年轻人要是有兴趣就多聊几句,如果有事情的,可以滚蛋去忙吧!”
清田氏老祖双手一拍,一边自嘲般说着,一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韩秀影连忙扶着她,往里屋走去。
“恭送老祖宗。”
清田氏一族的嫡系成员们齐齐低头。
直到老人家的背影消失,最年轻一代的小字辈们这才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一口气。
老祖给带他们的压力太大,哪怕是一句调侃,也依然让人不敢轻视。
“白桑,欢迎你来清田家!”
一个有着齐耳短发,年轻可爱的姑娘拖着坐垫,来到李白身边。
“八嘎,老祖说过,白桑也是我们清田家的一员呢!你这是对客人的语气,用词不当。”
一个少年插话进来。
“啊嘞,也是呢!抱歉抱歉,白桑,你也是这里的主人之一,是我弄错了,非常抱歉,我是美奈。”
在道歉之余,姑娘向李白伸出手。
“你好,美奈,我是白,嗯,姓李!”
李白丝毫没有任何喧兵夺主的意思。
毕竟清田氏嫡系是有财产继承权的,亲兄弟都得翻脸,更何况只是老太太认得干亲,所以这个时候得避嫌。
真的把客气当福气,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是树木!”
插话提醒堂姐的少年也像成年人似的伸出手与李白握了握。
“我是树勇!”
“我是树吾!”
“我是千枝子!”
同辈的年轻人纷纷凑过来,再次向李白自我介绍了一遍。
想必老祖对这样的和谐画面会十分欣慰。
与那些不要脸的政客们相比,清田氏是根红苗正的左翼家族。
在传统立场上,曾经代表幕府的华族与皇族天然对立。
时至如今,因为战争的关系和外部势力介入,已经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终还是以利益来说话。
清田家的年轻人对于华夏并不陌生,每隔十年,他们就必须前往华夏旅行一次,为期至少半个月,而且汉语是必修的,几乎成为了家族定例。
“我们去泡温泉吧!好久没泡了。”
有人提议。
“好呀!好呀!”
“那么戴安娜呢?哇喔,你的身材好棒!”
“我?当然是愿意啦!”
“混浴有人介意吗?”
“又不是没穿衣服,可以穿泳衣啦!这里有多的,各种尺寸和款式都有,没带也没关系。”
众人在语言上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清田氏的年轻人们簇拥着李白和戴安娜两人往主屋后方的温泉而去。
“清田·雪泉庄”正是以天然温泉“雪泉”而定名,汤水泛白,色泽如雪,仿佛牛乳,对皮肤极好,可以活血化瘀,消炎止痛。
相传古代在战场上受伤的武士在这里泡温泉,可以加快伤势恢复,效果十分神奇。
留在主屋里的人基本上是老祖的孙子辈,年龄大多在三十岁到六十岁之间,都是清田氏的嫡系骨干,各自负责财阀内的不同业务领域,彼此之间既有合作,也有竞争。
清田家不养庸人,能者上,不能者下,只要有才干,哪怕是庶系也照样能够有出头之日,这个规矩让财阀一直保持着相当的活力,不至于被排资论辈的人给搞得暮气沉沉。
“十三郎,这个白少爷,你怎么看?”
年纪稍小一些,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清田十七郎一边说着,却是对家主十一郎察颜观色。
“很不错的年轻人呢!”
******的十三郎回答的滴水不漏。
华夏李家的年轻人登陆东瀛,清田氏并没有等闲视之,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老祖的缘故。
或许那个年轻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清田财阀的财产继承权,这一条早就被老祖宗写入遗嘱当中。
将家族财产的相当一部分赠予干亲,实在是让清田家的嫡系继承人们始终都无法理解。
难道是家里的财产多到犯愁,非得塞给外人,哪有这种嫌钱多的道理!
头发花白的十四郎大声说道:“十七郎,这是奶奶的决定,我们只需要照着执行就可以了。”
他是秀子奶奶的脑残粉,奶奶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毫不犹豫的拥护和支持。
“难道我们就不是清田家的人吗?非得要把这么一大笔财产白送给外人,给个十亿日元还不够吗?这笔钱可以由我来出。”
十七郎同样大声。
清田家嫡系内部并没有李白之前看到的那样祥和平静,彼此的矛盾反而不少,只是在老祖的余威下,并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不过所有家族成员都能够默契的保持着理智,没有因为一时怒火而让整个财阀分崩离析。
“这是奶奶的决定!”
十四郎依然坚持。
“说不定是奶奶对我们这些后辈们的一种鞭策,所以别太当真。”
“十六郎,我看你是太天真了。”
“八嘎,我看你是太得意忘形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不曾开口的十一郎忽然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争吵声立刻戛然而止,兄弟姐妹们齐齐望过来。
“你们这些蠢货,只知道秀影小姐和白少爷是外人,以为自己就能占据大义了吗?”
清田十一郎一脸嘲讽的看着这些争权夺利的家伙们。
“诶?十一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十七郎有些猜不透老大的想法,觉得对方的怒火实在是毫无来由。
清田十一郎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哼!什么意思?我们和白少爷是一样的,对于秀子奶奶,所有人更应该保持足够的敬意。”
“一样的?怎么会一样的?我们姓清田,而白少爷姓李,虽然是干亲,但归根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是啊!大哥,你不会犯糊涂了吧!”
“我们才是清田家的人啊!”
几个兄弟姐妹觉得老大是在说胡话。
“说你们是蠢货,你们还真是愚蠢至极,除了秀子奶奶,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是真正清田家的人。”
一石激起千重浪,清田十一郎的话落入兄弟姐妹们的耳中,如同石破天惊。
十三郎结结巴巴地说道:“十,十一郎,你知,知道自己在,在说什么吗?”
他几乎惊呆了。
什么是清田家的人不是真正清田家的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吗?我们的父辈,都是秀子奶奶收养的战争遗孤,我们和奶奶认下的干亲,在与奶奶的血缘关系上,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应该是清田家的人。”
清田十一郎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抛出了这个让人心神震憾的秘辛。
“这不可能!”
最年轻的十八郎站了起来,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清田氏的一大家子,竟然是由一群战争遗孤组成的,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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