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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处子之身带着老司机的脑袋

公司把宿舍区选择在樟树村,因为离开此地公交车三站路之外,就是霍尔国际电子有限公司在新加坡罗洋工业区的电子工厂所在,唐一凡等的工作地。罗洋工业区由新加坡裕廊镇管理局JTC开发建设。1968年6月,新加坡成立裕廊镇管理局(JTC),该局成立后,接管了新加坡所有工业地区的规划、建设、租赁和管理工作,当然也包括裕廊工业区在内。唐一凡后在梅城高新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位置上,与JTC旗下裕廊国际在规划咨询和招商方面有很多合作。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十年后,唐一凡还吸引自己的老东家霍尔国际在梅城高新开发区投资建设了一个EMS工厂项目。

霍尔国际当时在罗洋工业区两个大工厂,第一家是电路板PCB制造厂。另外一家是当时刚刚兴起的PCBA专业电子代工服务(EMS电子制造服务业)工厂,为电子产品品牌拥有者提供制造、采购、部分设计以及物流等一系列服务的生产厂商。两家工厂紧贴在一起,只隔了一个铁丝网。当年电子业蓬勃发展,霍尔国际在新家坡的PCB工厂订单接到手软,PCB电路板制造过程中有许多的化学和印刷相关工艺,难免有异味和一定危险因素,所以许多本地新家坡人不愿意干这个活。而工厂需要大量技术工人,所以唐一凡等阴差阳错地被分配去了电路板PCB制造工厂工作。

樟树村社区每套宿舍的格局是两室一厅,每个房间有两张高低床可以住四人,每套宿舍可以住八个人。由于公司向政府一次性申请了较多房间,所以当晚每个房间只分配了三个人,每套房子住六个人,住宿条件很不错,公司人事部把电风扇、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煤气灶、基本的家具沙发都配齐了,做到了拎包入住。

和唐一凡同房间居住其中的一个老乡叫洪天培,梅城市技校毕业的老实人。洪天培上铺的叫胡永平,梅城市人,文艺青年,喜欢打篮球。其实这帮人里面最文艺的当属唐一凡了,从梅城老家出发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他还带了一把自己最心爱的木吉他。

“唐一凡,你这是要去新家坡卖唱吗?”一路上被小伙伴们当做笑料。

现在的唐一凡看到这把吉他,自己也笑了。初二时候情窦初开的唐一凡学会了弹吉他,一曲吉他弹唱《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曾经风靡整个初中部,中专时候更是获得过梅城市大中专学校歌手大赛的三等奖。

隔壁房间是来自杭城的胡军飞、曹勇和许天明等三人。胡军飞是这二十人中年龄最大的,68年出生,之江大学夜大本科毕业,成熟、圆滑,喜抽烟,一副老大哥派头,喜欢人家喊他“飞哥”。

刚把行李安顿好,飞哥就把唐一凡、洪天培、胡永平、曹勇和许天明等喊在一起开了个短会,规定了宿舍“约法三章”,例如不能把鞋子丢进洗衣机、垃圾不许乱扔等等。唐一凡挺喜欢胡军飞这一点的,有事敢挑头,把规矩挺在前面,尽管后来他们俩人曾大吵一架,大打出手。

那一年,唐一凡他们宿舍是所有男生宿舍中最干净的,这都归功于飞哥的领导有方。

新家坡的自来水很硬,唐一凡第一次洗澡的时候,感觉总洗不干净似的,似乎有一层东西黏在上面。

宿舍没有装热水器,因为新家坡一年四季是夏天。唐一凡回国后经常开玩笑介绍新加坡可能不用气象局,用“新加坡今天气温大概28到32度,下午全岛有时有雨。”介绍新加坡四季的气象,一般没错。

清凉的自来水冲走了唐一凡全身的汗水与酸臭味,国内已经深秋季节,出发的那几天正好寒流来袭,温度降到3度左右,大伙儿里面都穿了秋衣秋裤,下机出来后一身的臭汗。

浴室中的唐一凡清静了许多,重生于1994年的自己,现在恍惚感觉上一世那1994到2017年的23年岁月就像一场梦,但是却那么真实。他一度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自己没有在1994年以后生活过,自己不是重生人,一切只是凑巧。但是,一步一步发生的现实,如同电影回放一般展现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重生了。到目前为止,在这个平行世界,他只发现在这个原本叫“SINGAPORE新加坡”的国家改叫“SINJAPORE新家坡”外,其他的人、物、事都没有啥变化,都是跟着上一世的记忆在连续不断地发生着。

唐一凡在上一世的业余时间也看点腾讯旗下阅文集团的网络小说,他负责的梅城高新开发区还与腾讯的开放平台合作建设了一个众创空间,最近还在洽谈腾讯工业云基地项目,工作关系他曾认识了一大波腾讯集团的高管。重生前恰好阅文集团在香港上市,记得网络小说里很多重生的人都自带系统、脑袋里的老头、戒指、功法等各种金手指。

脱光衣服后,在浴室里,看着镜子,唐一凡把自己身体和脑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打量和研究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不同,看来老天并没有给自己特别的金手指。

重生的自己,就是最大的金手指,将来只有靠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去打拼美好的未来!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年轻的身体,出生于1973年的他今年才21周岁,一米七八的个头,正是大好青春年华季节。

想到一件事,他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年的自己非常单纯,还是个处男,他想到了一句话来描述现在的自己:“处子的身体,老司机的脑袋”

……

众人轮流洗完澡后,围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国内带来的康师傅红烧牛肉方便面。飞哥转了好几次台,发现新家坡的有线电视里只有一个中文台“第八波道”,里面费玉清正在演唱,还是那个招牌动作:左手摸衣扣,抬头望星空。挺无聊的,电视节目远没有国内丰富。

唐一凡最后一个洗完澡,他换上背心和沙滩裤,从房间出来,见飞哥正在不停换台,便道:“飞哥,其实刚才第五英文波道那个‘同在屋檐下’电视剧不错,大家哥几个看了还能学新家坡英语!”

当年的新加坡有线电视里只有两个主流电视频道:全英文的“第五波道”和全中文的“第八波道”。1994年在第五波道播出的英文电视连续剧Under-one-roof(同在屋檐下)是新加坡第一部英语情景喜剧,反映了新加坡旧时普通百姓的岁月,类似于国内当时播出的《编剧部的故事》《家有儿女》,后来第二年还获得美国电视界的最高奖项艾美奖(EmmyAwards)和亚洲广播联合奖提名。当年除了多与身边的新加坡同事交流,唐一凡尝试着坚持收看新加坡的英文频道电视节目,感觉对自己学习新加坡式英语很有帮助。

“看上去是挺有意思,可是听不懂啊!”飞哥道。

“没事,您放着这个台,我来大概解释一下吧……”

飞哥语塞,心道,这新来的梅城小伙子挺能装逼,能看懂全英语节目?假如你能看懂,英语那么好,你还跟我们混在一起来新家坡打工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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