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主动凑过来,递过来一张名片,急迫的说道:“鄙人大茂建工李和平,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你手里的名片,是不是郑科长本人的名片?现在出不出手?”
李和平说完后,露出一脸谦卑的笑容,并揉搓着手指,做出数钱的动作。如果不是看到孙不器一身廉价的服装,他也不敢轻易凑过来,那可能会自取其辱。
两女看到了不请自来的“恶客”,停止了聊天,静静的站在孙不器身后,把舞台让给对方,让男人先处理正事。
孙不器轻轻接过名片,淡淡的说道:“李总,您可能看错了。这是我刚从文物贩子手里,掏来的牙牌,准备送给女朋友做护身符。可不是什么郑科长,副科长的名片,您一定误会了什么吧?”
李和平当然不会相信对方的鬼话,冲着三人的背影大喊,“小兄弟,您别走!随便开个价,五万可以吗?那十万呢,万事好商量……”
如果没有听到陈佳畅郑重其事的鉴定结果,也知道女生不是信口开河的性格,孙不器可能以为后面的胖子,纯粹在耍自己,在开自己的玩笑。
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孙不器也是一阵头大;普通人和任性的公子哥交往,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尺度很难把握不知道哪点小事不如对方的意,就会变成生死仇人。
思聪公子和林更新,表面上是一对好朋友,但因为后者在游戏里的一个小失误,就被前者骂了个的狗血淋头,还不敢还口。
如果把名片卖给别人,郑曙光可能认为孙不器打了自己的脸,把怒火发泄到对方头上;那才是“无妄之灾”,因小失大,不是智者所为。
孙不器把名片交给陈佳畅,随口说道:“我不会保管海沉香,既然你认出了它的身份,就有保管的权利和义务。”
陈佳畅手足无措的接过名片,目瞪口呆的看着变得不认识的班长。
孙不器身上最贵的东西,就是牌子货“班尼路”衬衫,38元可以买两件,全身上下的行头可能都不到200块;现在他却对价值十万巨款的东西丝毫不动心,轻飘飘的交给外人保管。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怕丢掉……”陈佳畅言刚想开口拒绝,却被男生无视了,心里既甜蜜又恼怒。对方信任自己,可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
孙不器无视陈佳畅的反对,转头问李欣,“你说钥匙贵吗?”
李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萌的回答,“你要配钥匙吗?咱们学校门口那里的钥匙很便宜,五毛钱,一块钱的都有……”
孙不器回头对陈佳畅说道:“现在你看到了吧,钥匙本身就是这个价格。钥匙真正的价值,取决于锁在箱子里东西的价值。刚才那个老板做房地产生意,房地产商的大债主、大金主就是银行,现在你们懂了吧?”
两女没有走上社会,空有一肚子理论经验,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默契的一起摇了摇头……
孙不器没有好气的对陈佳畅说道:“给你的东西,你就好好收着!又不是送给你,只是让你帮忙保存。”
陈佳畅吐了吐舌头,像小媳妇似得,轻轻地“哦”了一声,把名片放进了手包。
孙不器不自己保管名片,也不交给李欣,而是交给了陈佳畅,自有他自己的原因。
世界上的诱惑太多,不当的诱惑会腐蚀人的斗志,如果在心底,始终给自己留条后路,在人生紧要关口的时候,总是会劝自己放弃。
孙不器把名片交给陈佳畅,固然有对方懂海沉香,知道如何保管的原因,同时也是绝了一条后路,把10万块的诱惑扔掉,眼不见、心不烦。
就像明明知道自己努力学习,依靠自己的实力,走正规的路子,有百分百的把握考上清华、北大的高中生;但旁边有一个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高考的时候可以帮忙作弊,或者直接保送。
孙不器就是碰到这样的困境,索性一剑斩开乱麻,眼不见为净,让诱惑别来纠缠自己
一堆金发碧眼的歪果仁,围在一架钢琴面前,叽里咕噜的乱说一通;一个披肩长发的女孩摸着眼泪,和对方不知道在争吵什么。
前面的人就是今天的目标人群,孙不器对两女说道:“走,咱们也跟着看热闹,那里可能有好玩的事情。”说完,不等女孩们表达意见,就奔了过去;两女无奈的对视,只能尾随对方。
孙不器双手抱胸,仔细倾听争执的内容,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脸色越来越寒。
黑发女孩是艺术学院钢琴系学生,每当教堂有活动的时候,就会来弹琴助兴,也是另一种勤工俭学的方式。
几个歪果仁看到女孩的美貌,一时惊为天人,借着指导女孩钢琴曲的时候,想趁机动手动脚,沾点便宜。
钢琴女孩没有识破歪果仁的险恶用心,不断的和对方解释,“我这里弹奏的没有错误,老师在课堂上,也是这样教授的。外国著名钢琴家录制的录像带、碟片,其中的情绪和细节,也是如此处理。”
女孩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歪果仁别有用心,存心刁难,东拉西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女孩很快手足无措,完全落入了下风。
几个歪果仁看着急得要哭的女孩,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操着蹩脚的普通话,叫嚣着,“曲有误,周郎顾!”
他们竟然从女孩着急为自己辩解的行为,引申开来,开始贬低华夏民族的性格,“你们中国人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强自分辩,真是不诚实的一群人。”
女孩抹着泪,梗着脖子,没有退缩,仍然解释,“我学了15年钢琴,听了上万小时的钢琴曲录像带,听过十几位钢琴大师演绎过此曲,都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金发碧眼的中年人耸耸肩,无赖的说道:“那是你们国家的基础教育太落后,听说学校里都没有开办过音乐课;即使开设,也会被其它科目占据。”
女孩势单力薄,无力反驳,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但她仍然坚持,哽咽的说道:“我是学这个专业的学生,绝对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