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孙不器和徐丽丽依照昨晚的约定,在阅览室里碰了头。师姐并不是孤身一人、单刀赴会,旁边还坐着眼睛一眨一眨、满脸八卦的李若离老师。
略作寒暄后,孙不器把昨晚骗到的录音笔,递给师姐徐丽丽。早晨的时候,他把机器的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都誊写到一张A4纸上,也一起附送过去,以防万一。
孙不器高兴的说道:“徐师姐,师弟不辱使命,所有工具都准备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你这个奥斯卡影后亲自出马!师弟先祝你马到功成!”
徐丽丽并没有接录音笔,反而两手捏着衣角,不敢抬头看孙不器的眼睛,小声说道:“师弟,要不咱们就算了吧……我不太想干了!”
孙不器面色一紧,笑容凝固在脸上。他预想此事不会一蹴而就,预料会碰到很多突发状况,就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女主角”打退堂鼓、临阵脱逃。戏台搭起来,没有主角,这个戏还怎么演下去?
孙不器从自己的小世界走出来,第一次仔细观察到师姐的异常。徐丽丽脸色苍白,黑眼圈深重,头发也没有好好的梳,几缕头发乱糟糟的趴在肩膀上。
孙不器背部轻靠椅背,低声询问道:“为什么呢?咱们昨晚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他没有放弃,还想做进一步的努力,希望能重新说动师姐。不然的话,临阵换将,汤姆不一定中计,最重要的是时间不等人;下次再遇到这样重要的时间节点,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李若离看到孙不器步步紧逼,不再做“观棋不语真君子”的看客。她玩弄着十根手指,不屑“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
“某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把无耻发挥到了极致!危险的事情都交给女生做,男生呆在安全的角落里,坐享其成!”
她瞟了一眼准备反驳的孙不器,继续说道:“事情成了的话,都是他们运筹帷幄的功劳;万一出了事情,他们马上拍拍屁股走人,毫发无损;让女生深陷泥潭,甚至影响到以后的就业、结婚、生子……”
孙不器可不会因李若离是美女老师,就自认低人一等,对她低三下四,反而冷笑着、反唇相讥,
“至少我还知道礼义廉耻,有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知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如果对汤姆那个色中恶鬼有用的话,让我去卖屁股都行!”
李若离听到孙不器不留情面的驳斥,脸色涨得通红,气鼓鼓说道:“丽丽咱们走!不和这个自大狂、偏执狂聊天,思维根本不在正常人的频道里。”
徐丽丽听到孙不器、李若离因为自己而争吵,两人互不相让,关系剑拔弩张。她更是慌张,本来因为突然变卦,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现在更加仓皇。
女孩的眼泪都急出来了,不断地重复,“李师姐,孙师弟,你们俩别吵了,都因为我不好……”
李若离变得温柔起来,低声安慰,“丽丽,你就是心肠太软,才一直被男人们骗得团团转!前有王超越,后有垃圾外教汤姆,现在又出现一个,极力蛊惑你进险地的小白脸!”
孙不器大囧,继而怒极反笑,用力拍着自己的腮帮子,指着自己的脸,大声反驳,“你什么眼光啊?我这是国字脸,现在“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里吧唧”,哪里有一点小白脸的样子?”
《圆月弯刀》的电影中,几个江湖人士在楼上高谈阔论,“是他,就是他!六招就打败独臂刀霸刘精湛,可是看他的样子平平无奇……”
导演镜头一转,古天乐那张帅得惊天动地的脸,出现在镜头当中,甚至占据了整个荧屏……
2004年,人们普遍庄重严肃,与之相比,来自后世的孙不器勇于自黑,经常自我解嘲。他后面的几句话,差点用赵丽蓉老师的唐山话唱出来。此话一出,原来剑弩拔张的气氛一扫而空,空气也变得自由起来。
徐丽丽本来有点惊慌失措,马上被这句话逗得破涕为笑;李若离看着孙不器认真严肃的样子,抱着徐丽丽的肩头,低头轻声狂笑不止……
李若离好不容易收住笑容,却怎么也不敢再看孙不器的脸,生怕又笑出声来。她小声埋怨,“小师弟,你刚才说的话,怎么能那么低劣、粗俗呢?这里有两个花季少女哎……”
孙不器“老脸”微红,尴尬不已;后世网络用语更加粗俗不堪,动不动就给别人献菊花,他略微受了点影响,不自觉地用了后世的网络俚语。
徐丽丽在国内上学,还没有走上社会,可能不太懂什么是“卖屁股”;李若离留学英伦两年,见多识广,肯定对这句话了解很深。英伦也被后世称为“大腐国”,男同现象很正常。
对于漂亮女生的倒打一耙,孙不器早已经习以为常。他刚才怼得她们那么厉害,也要容忍女生们偶尔的小脾气。
孙不器尽力消除三人之间的隔阂和误解,极力让计划进行下去。他掏出笔记本,把早晨深思熟虑的东西,展示给二女看,以减少两人的担忧。
“师姐就是一个“道具”,吸引汤姆说出粗话的演员。我会找五六个男生,随时在汤姆门外面候着;一旦发生意外,师姐随时拨打手机,或者在房间内砸碗筷;只要闹出声响,我们肯定第一次时间出现,绝对保证师姐的人身安全。以后上传到网络上的版本,也不会透露出师姐的姓名和具体信息……”
李若离看了两遍孙不器的计划书,反复斟酌后,有点动摇了。她摇着徐丽丽的肩膀,小声劝解,
“丽丽,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你可以试试哎!咱们女生要坚强,一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定要让那些坏男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美女老师咬牙切齿,恨恨地对孙不器说道:“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这个惩罚还是太弱,最少也要让汤姆断子绝孙!咱们能不能偷偷地制造一场意外,踢爆他的蛋蛋,让他去大内服侍老佛爷,修炼《葵花宝典》去。”
李若离说着话,用手掌比做掌刀,在空气中划来划去;手指用力,仿佛要捏碎手里无形的“鸡蛋”。
同为男性的孙不器,看到这种状况,感到胯下一寒,心里发毛。他不敢保证眼前的“小魔女”,以后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啊。
孙不器看到徐丽丽有点意动,马上放出大杀器,大包大揽的说道:“师姐,如果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惩罚或者委屈。师弟不能保证别的事情,肯定会负责你以后的工作。”
星爷的《喜剧之王》里,尹天仇对柳飘飘大声说出“我养你啊”;孙不器急了眼,差点对徐丽丽做出同样的承诺,以打消女生的后顾之忧。
李若离撇了撇嘴,不屑的问道:“你拿什么来负责?女孩子家的前途,难道只值轻飘飘的一句话吗?”
孙不器为了取信于人,举起右掌,低声说道:“君子一言。”
李若离迅速的伸出右手,拍到男生手掌,清脆的喝道:“驷马难追!”
她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对着孙不器说道:“我会一直看着你,一直盯着你,直到实现诺言的那一刻!希望师弟能和某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不一样,不要只会许下不切实际的诺言,欺骗我们这样的弱女子!”
徐丽丽看到两人郑重其事,没有过问自己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地达成了双方协议。她心里非常委屈,但也只会在旁边不断重复,“你们别这样……”“别搞得这样庄重、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