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碧苔红叶遍,桂花香正浓。青丝袅袅花满园,深深庭院。在管家的引领下,几个人信步走进了宅院,越往深处,越能闻到浓浓的书卷气息,水墨的味道扑鼻而来,拐过最后一道弯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张大大的书写案台……
正在案台上书写着的毛笔尖儿上的黑墨随着主人抬起头的那刻开始一滴滴地滴落着,墨水溅到宣纸上,一点一点转眼就成了一片一片,随着手中的毛笔彻底的坠落,握着它的主人已泪如泉涌,宣纸上已是黑白一片……
“爸,我回来了!”苏丽看着面前这个已鬓生白发的亲人,眼里饱浸着泪水,一步步地向前挪动着脚步……
“丽?!……真的是你?”嗓子已经哽咽的苏丽父亲几步走到苏丽的跟前儿,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脸上的肌肉不规则的一阵阵痉挛着……
“让您担心了!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苏丽父亲看见女儿身后的几个人,轻轻地扶着苏丽的两肩,“回来就好啊!这几位是?”
苏丽轻轻帮父亲擦拭完泪眼,又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这几位是女儿的大恩人,要不是他们,女儿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来,爸,我给您介绍一下!”
苏丽拉着她父亲的手走到了四个人跟前儿,笑着说:“这就是我爸,爸,这些都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从河北来,这是武威,我的好姐妹……”
张子山四个人很快被苏丽和她父亲迎进了屋,看着屋内充满历史气息的摆设陈放,张子山似乎感觉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明清,甚至是宋唐……
管家给大家一一沏好了茶端了上来,苏丽父亲看着苏丽的眼睛里满满是爱,“爸,我接着介绍啊,这位是张子山,跟您一样也当过兵,就是他把我救上来并一路上开导我的!”
苏丽的父亲赶紧起身走到了张子山身前,张子山哪儿还敢坐着,早也站了起来,握住了苏丽父亲伸出的手……
“张子山同志,请接受一个父亲深深的谢意!”说完苏丽父亲就要鞠躬,被张子山一把接住给拦了回去,“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伯父!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是我们几个和苏丽有缘!”
“快请坐快请坐!张子山?好名字,张家有子如山,棱角分明,憎爱有度,好名字,河北哪里人啊?”
“回伯父的话,我们几个都是龙门的!小地方!”
“哪里!那可不是个小地方哦,自古龙门多英杰,赵子龙就是你们那里的人吧?”
“是的,在龙门北面的正定,老人们总这么说!”
苏丽父亲的余光扫了一眼女儿,只见苏丽正含情脉脉地盯着张子山娇羞地看着,继续说,“当过兵?在哪里当的兵啊?”
“北京,伯父……”
“哦,是北空下来的啊,成家了吧?”刚问完就被苏丽把话抢了去,“爸,你这职业病又来了?审犯人呐?”
苏丽父亲哈哈大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啊诸位,我是有些鲁莽了,我这个女儿啊平时是被我给惯坏了,总是没大没小的,肯定给你们带来了很多的麻烦,这样,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多待几天,还请你们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一个想要感恩的父亲!”
“可是伯父……”
“还请大家给我这张老脸一些薄面,让我替我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好好款待一下大家!”
……
李奎勇几个都不吱声,都看着张子山……苏丽走到张子山跟前儿说:“留下来吧,待一天也好呢!”说完拉着武威的手就往外跑,“走,我带你们转转去,顺便看看大家住的地方!”
张子山喊了一声,“苏丽,我们自己出去转转就好了,你留下来跟你父亲好好说会儿话……
“回头有的是时间,你快跟我来吧!”苏丽又跑回屋里一把将张子山攥住,连拉带拖地扽了出去,“伯父,我们先……回头再来跟您……
看着这几个年轻人高兴的样子,苏丽父亲坐在方椅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
这宅院确实够大,来到一座小石桥,张子山停下了脚步,“苏丽,你这样不太好吧?看得出来你爸这些日子多担心你啊,你还不赶紧多跟他说会儿话,弄得我这心里头……”
“没事儿子山哥,我爸那人好说话,回头我哄哄他就好了!走,武威姐,带你们去看看我的房间去!”
……
中午,大家围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午宴,饭后,苏丽领着大家去房间休息,张子山自己留了下来,跟苏丽父亲两个人继续聊着刚才午宴上的话题……
“小张啊,我也做过文书,这文书工作好好的怎么后来就学开车了……
“这些都是当时我自己的主意,其实开车挺好的……”张子山看着苏丽他们都出去了,顿了一下继续说:“伯父,苏丽的情况呢,您肯定比我们这些人要更了解,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想不开我们几个也从来没有问过,苏丽也不说,但是这趟衡阳之行,看起来她心里的结已经解开了……”
“我老伴儿文革的时候走的,当年的我也戴上了帽子,家里呢就剩下苏丽一个小丫头,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所有的亲戚朋友邻居都恨不得离我们家远远的,都想撇清关系,划清界限,所以苏丽就……幸亏那时候有个街坊的男孩子经常接济她,每天总是送一些吃的啊什么的,一连几年下来,我想这也算是一种依恋吧,就在今年,那个街坊的男孩儿本来都已经和苏丽两个人定了亲,结果……结果得了一种怪病,省里的医院怎么治也治不好,后来又到了北京的大医院去治,还是不行……
张子山仔细地听着……
“从北京回来后,就在前不久,这个男孩儿跳了江,留下了一封信说是不想再连累他的家人,更不想连累苏丽……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呢,我特别担心我的女儿,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了,命大,这回又遇到了你们……可是下回……”
“没事儿,伯父,我一定会帮着苏丽把这心里的结完全打开的!”
“是啊,看我女儿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很崇拜你,也愿意听你说的话,我想让你多留几天,是有这个意思在!”
“伯父,我明白了,我们一定帮您解开苏丽心里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