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见卓姓修士脸色变幻不敢上前,于是扯了储物袋,收了两柄暗铜锤,遂径直朝城内走去。
那些家伙还真当他是软柿子呢,索性就行个霹雳手段给他们瞧瞧,免得被他们给瞧扁了……凝气境高阶而已,又不是没宰过。
真要拼起命来,他也有手段收拾卓姓修士,只是附近等着得渔翁之利的修士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再动手。
卓姓修士最终没有追踪凌越,他也不敢斗得两败俱伤,叹口气朝另外方向走了。
去到城里,凌越买了一匹骏马,骑着绕了一圈,没见有人跟踪他,于是朝悬云绝壁方向策马飞奔,他决定先把何必元从悬云绝壁解救出来,还了何必元的恩情,然后再闯荡修真界不迟。
他担心去了坊市之后,万一被什么事情给牵扯耽搁,以何必元的身体,只怕很难熬下去,万一何必元有个意外,凌越很难原谅自己。
悬云绝壁付家据地闹腾了一个来月,所有的沟沟坎坎都查了一遍,就连五十里的悬云绝壁,付家都派遣几名凝脉高手用神识筛查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非付家修士出没,最后无功而返,只得在据地里派遣一名凝脉高手常驻,防止那人再来捣乱。
附近得知付家据地出事的修士,大都是暗中叫好,付家修士实在是太跋扈了。
“凌兄弟自从去年出现一次,就再也没曾露面,也不知他是否去了郭大人那里?”吴为几人赤膊坐在洞口,吹着清凉夜风,闲聊着。
“或许是走了吧,谁说得准呢?”另一人接口道。
“在悬云绝壁这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灵猿九变练得再厉害,也怕失手啊。”
“说什么呢?不会说话别说,没人当你哑巴,何老哥别介意他这臭嘴……”
何必元虽有猜测,却也不敢相信那小子能闹出那般大的动静,三个付家修士,一夜之间被人斩杀,显然不像是一个人所为……
正想得入神,何必元突然发现不对,只见洞口边坐着闲聊的另外三人,一个接一个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朝岩洞内走去,躺到木床上就睡,瞬间就有鼾声传出。
这怪异的一幕让何必元毛骨悚然。
“谁?”何必元伸手从裤腿处拔出一把匕首,全身绷紧,盯着洞外厉声喝道。
“老叔,是我。”凌越笑道,翻身进了岩洞,在何必元惊喜的眼神中,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咱们回家吧,老叔。”
“叮当”,匕首掉落岩石上。
何必元脸上的笑容凝固,他直直地望着凌越,浑身发抖几欲摔倒。
凌越一把扶住何必元枯瘦的手臂,他能体会何必元此时的心情,将近十九年时间,天天在生死边缘煎熬,油尽灯枯之际突然看到生还的希望,叫何必元如何能不激动呢?
过了片刻,何必元才推开凌越的手,稳稳的站着,在脸上抹了两把,老眼发红道:“好,咱们回家。”
不需要问怎么回家,他相信凌越能做到,从凌越神出鬼没的手段中,他已经证实了他以前的猜测。
凌越从腰间抓出一头小兽,递给何必元道:“您布置吧,其他人我带不走。”
何必元明白凌越的意思,若是此处同时失踪几个采药高手,付家肯定要怀疑的,查来查去,很可能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对他们都不是好事。
轻叹口气,何必元捡起匕首给小兽放血,淋在洞外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伪造一个失足跌落的假像,像他这样年老体衰的采药人,迟早会有这天。
把小兽扔进悬云,拍拍手,何必元一身轻松,脸上的褶子全部舒展开来,笑道:“走吧,我听你的。”
凌越把何必元背负在背后,用绳索捆绑结实,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凌越一路再不停留,直接往付家出口爬去。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采了大半储物袋的药材,特意在付家地盘扫荡了几天,六百丈至四百丈之间的百年以上药材,只要他见着就不会放过。
反正普通采药人到不了这个区域,采去了不会影响他们的生存需要。
三日后的晚上,何必元跟在凌越身后,在幽暗的林子里左转右绕,借着蒙蒙月光,偶尔还能见到一堆堆的白骨,就那样裸露在野外,远处还有野兽眨着绿油油的眼珠,在附近徘徊不去。
他知道,要不是凌越带着,让他来闯的话,他只会是那些白骨中的一堆。
天亮的时候,树木渐稀,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凌越轻声道:“老叔,咱们出来了。”
踩着泥泞小路,何必元老泪纵横,举臂乱舞乱吼:“想不到我何必元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刻,狗日的老天爷,我再也不骂你了,哈哈,哈哈哈……我何必元终于逃出来了,狗日的老天爷……”
看着语无伦次,状若癫狂的何必元,凌越觉得很心酸。
高高在上的修士们定下一个规矩,让世世代代的凡人受苦遭罪,这个世界何来公平?
在花石城休息了一天,焕然一新的何必元急着回家,接过凌越给他准备的包裹,里面装有五百两白银,百两黄金,两人骑着骏马朝城外走去。
“老叔,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放心吧,你老叔我也会几手功夫,寻常的贼子还奈何不了我。你去办你自己的事吧,别操心我。”何必元拍拍腰刀和弓箭,满是褶子的脸上放出红光,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我家小子比你大一岁,还不知他怎样了呢?走了,有时间去建霖府的岩壁村找我……驾!”
凌越看着归心似箭的何必元挥手远去,片刻才朝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他暂时还不能回家,否则,三年期限未满他就回去,势必会造成轰动,让镇上知道会给上林村带去不必要的祸患,再等两年吧,利用这段时间,他正好是去闯荡闯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