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元丰来到大军消失的地方,看着船只被难民占据了,本来是想混进去看看情况,但进去难免引起误会,又不擅长伪装之道,所以只是在附近观察着。
一连观察了两三个时辰,也知道这些就是南洲地界中逃出来的,基本上年轻人居多,老弱妇孺还是很少。
从刚开始看见地位接近千人,不到两个时辰又陆续来了几百人,但大都是年富力强的人,老弱妇孺有是有,但很少。
每当难民中出现一个女人,这群人就像狼一样的盯着,只要身边人少,就直接上去抢了过来。
“估计老弱妇孺想离开也很难离开,估计这些年富力强的人也是好吃懒做之辈,而且大部分都一个人。”
王元丰暗暗想着。
事实上的确如此,大部分都光棍一人,又无家无业,了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去哪去哪。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没有人愿意当兵,除非有家业之人,才会保家卫国,或者能力出众之辈。
只要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心甘情愿为他人卖命,所以才会抓壮丁。
王元丰感觉看的出不多了,这些船只只是被拆了,骨架还是完好无损,只要大军腾出时间来,就能夺回来,说不定还会把这些人收编了。
刚要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阵说话声,想了一下,决定在观察一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了一下,只见一胖一瘦两个穿着好似军服的人在搭建房屋。
虽然两人衣服差不多,但颜色不同,一个穿红色衣服,另一个穿蓝色衣服,身上都各挎着一把刀。
两人一边忙着一边说着话,只听旁边胖士兵说道:“兄弟,你们那里逃了多少?”
“我们那里逃了好几百人呢。”瘦的那个说着将一块木头扔给了胖子,说道:“这年头不得不逃,谁不想活命?”
胖士兵接过木头将木头放在石块搭建好的围墙上,说道:“是啊,我就光棍一人,连女人都没碰过,丢了性命感觉实在不甘心。”
瘦士兵沉默着不说话了,将一堆泥使劲的拿棍子捣着,好像将心中的憋屈全发泄到泥上。
捣了一会,拿起一把木头做的锹,铲起一堆泥,放到石头磊起来的房顶上,而胖士兵早就将准备好的草铺在了上边。
瘦士兵一锹一锹的往搭建好的房子上铲泥,而胖士兵在上面将泥铺开。
王元丰看见他们这样建房子,看来是要长住在这里了。
瘦士兵铲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你一说这事我就憋屈,看见那些大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我真的心里堵的慌。”
胖士兵听了也觉得不舒服一边干活,一边说道:“谁又不憋屈呢,兵荒马乱的先活着再说吧,娶媳妇?谁又能想得通呢。”
“兄弟,你们那逃出来了多少人?”瘦士兵抬头看了看使劲干活的胖士兵说道。
胖士兵已经满头是汗,不时的还有汗滴在泥上,好像丝毫不感觉到热一样,听到瘦士兵说话,头也没抬的说道:“上千人吧。”
隔了一会,胖士兵又接着说道:“有家室的都跑到了深山,他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可以开上几亩地,盖上两间房,又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们这些多余的,都跑了出来。”
“呵呵。”瘦士兵自嘲的笑了一下,说道:“我们那也差不多,我出来就是想找条活路,稳定一点了在娶个媳妇。”
“只能这样了,先找到活路,积攒上十几年,也能娶个媳妇,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胖士兵根据自己的想法,回了一句。
瘦士兵一想,的确如此,往别的地方跑就是还有个念想,除了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背井离乡,随即对胖士兵说道:“只要谁给我条活路,让我杀人放火我都不皱一下眉头。”
“有就好了。”胖士兵有气无力的说着,将房顶上的泥糊好拍了拍手,从房顶上了下来,说道:“咋们在打听打听,看看别人知不知道哪有活路。”
瘦士兵看着两人搭建的临时住所,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咋们在这多待一段时间,多打听点地方,哪地方还没战乱,等打听好了再出发,以我们的体力,做个大户人家的护院还是戳戳有余。”
“嗯。”胖士兵一边打量着两人的杰作,一边点了点头,对瘦士兵说道:“我们还年轻,找到活路后混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成家立业也不迟。”
听到这里,王元丰才有些明白了,怪不得都往外跑,原来归根结底就是娶媳妇,只要有条活路他们自己就能努力,听起来也不是好吃懒做之人,也不是不务正业之辈。
王元丰突然有了主意,如果能给他们点希望,是不是能将这些人都收拢了,给他们活路,让他们为自己办事,很公平。
想到这里,王元丰就显露身形走了出去。
胖瘦两士兵也是机警之人,又是王元丰有意显露身形,察觉之后紧握着刀柄,虽然不至于如临大敌,但也做出了防备。
两人见惯了衣衫褴褛之人,突然出现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年轻公子,都觉得奇怪,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那警觉的站着。
王元丰一看两人这样子,就上前笑着说道:“两位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旁瘦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瘦士兵就说道:“这位公子请问,只要是能说的,绝不隐瞒。”
不过想想自己两人也没有什么能被惦记的,在看王元丰也非歹人,也就慢慢放松下来。
“二位想不想出人头地?”王元丰想了一下说道。
二人一听手紧握着刀鞘,浑身一紧,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刀,又警惕了起来,胖士兵说道:“阁下刚才在旁边吧。”
王元丰看两人都是有很高的警惕性,暗暗的点了点头,不管乱世盛世,首先要能保护好自己,才能做其他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会保护自己,往往会被啃的连渣都不剩,就在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几个简单的陷阱,看来也是出自二人手笔。
虽然难不到王元丰,但也能体现出两人都是有心之人。
果然没看错人,王元丰暗暗想道。
随后手深入怀中,两人都警惕的看着,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能判断出他无心害人,也不像是修炼了邪法的。
只见王元丰从怀中摸出一块金子,手一扬,扔给了二人,说道:“本公子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办,这是订金,只要办好了就能出人头地。”
瘦士兵手一张,接过金子,拿在手里颠了颠,对胖士兵点了点头。
胖士兵也就知道这是真金,这么大一块能兑换白银几十两,有这基础以后做啥事都方便,可以说是一笔横财。
两人都有点心动,但都还是比较紧张,胖士兵就说道:“这位公子,虽然这么大一块金子,我们兄弟也是很动心,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公子想要我们做什么还请明示,若要杀人放火,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们也就无福消受了。”
王元丰暗暗点头,果然都是忠良之辈,看着瘦士兵要将金子又扔回来,王元丰手一挥,示意他他不用扔过来。
两人一看不用先还回去,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不动心是假的,对王元丰的好感也有所上升,就听王元丰说道:“我观二位都是忠义之人,我先说事,若二位不答应,我转身就走,金子就当资助二位了。”
两人一听,就觉得这公子人品不错,虽然没办事,也不可能真的贪了这块金子,但对王元丰的警惕也慢慢减弱,瘦士兵就开口说道:“公子请说,只要不伤天害理,我们兄弟能办到,就绝不二话。”
胖士兵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王元丰一看二人形态,暗想这钱财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表达意思的最直接手段,也是检验人品行的好东西,就对二人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只要二位将这些难民组织起来就行。”
“这……”二人也有些为难,虽然知道这是个好差事,只要答应了就是一步登天,但看了看自身也衣衫褴褛的,有点窘迫的看着王元丰。
“哈哈。”王元丰一笑,也觉得自己没说清楚,就说道:“到时候只要将人组织起来就行,初期钱粮我会想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地方建城而居。”
两人一听,松了口气,这饭碗是保住了,就问道:“请问公子额名讳?”
“王元丰。”王元丰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二人一听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齐齐跪倒在地说道:“属下张义,李忠,拜见元丰公子,公子有所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低着头,有些忐忑的跪在地上,王元丰看的出,二人这是紧张,想来也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天理,何况又不是要做伤天害理之事。
看来二人都是灵活之人,能拜到自己手下也是常理。
“你二人倒是会爬。”王元丰看着地上的二人接着说道:“本来我也只是让你们办点事,以后能否重用还得看表现。”
二人跪在地上听王元丰这样说,先是一紧,然后松了一口气,暗道暂时是攀上这颗大树了,但还是紧张的连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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