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面对妻子发自内心的关切,黄药师心中一暖,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还是低估无忧子的进步了。”盘膝坐在锦榻之上,一边暗自运功调息,一边以内力封锁住整个房间的黄药师待得内息平稳之后,不无感慨的叹息道。
“夫君,难道他的武功真的如此之高?”冯蘅不无震惊道,“这些年来,你已经练成了他送给你的九阴真经与小无相功,按理来说,武功应该不会弱于他才对。”
对于自己丈夫的才情,冯蘅从未怀疑过。
黄药师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无忧子的才情绝不在我之下,一身武功比之二十多年前华山论剑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他的武功比当年最少要增加了一倍,深不可测。”说着,在黄药师的一双充斥着智慧的眼眸之中划过了一丝精光,“白日里,若非他无心伤我杀我的话,我现在未必就能坐在这里。”
“什么?”听到黄药师这么说,冯蘅彻底失态了。
“哈哈。”惊惧过无忧子如今的武功,黄药师转而又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斗志,“这才有意思吗?如果第二次华山论剑,连一点悬念都没有,那岂不是毫无意义吗?”
“这二十多年来,我,老叫花子,老毒物,还有段皇爷,谁都没有闲着,只待下次华山论剑,便要再起风云。”
“嗯。”黄药师的话语之中,饱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与斗志,冯蘅也不禁为自己丈夫的这份心意所感染,深深地点了点头,看向丈夫的眼神之中,唯有一片柔情。
………………
太湖,碧波万顷,无边无际。
朱和风夫妇,黄药师等人在太湖之中又住了半个月,黄药师指点了一番陆乘风,曲灵风,冯默风,武眠风等人的武艺,更将陆冠英,曲灵风的女儿等人带在身边,传授了一些本事,也让桃花岛一脉第三代弟子的武艺,在这位武学大宗师看来,勉强能入眼。
等到半个月之后,无忧子,黄药师等人,无心继续逗留,纷纷离开。
这一日,归云庄之外,两艘小船。
一艘船高达一丈有余,装着四大弟子孝敬黄药师的古物字画。
另一艘小船则不过是一块舢板,小小的船只,刚刚能装满几人。
“黄兄,后会有期。”朱和风站在舢板之前,对黄药师道别道。
黄药师笑道:“无忧兄,你我他日道左相逢再会也不迟。”
“哈哈,黄兄所言极是。”朱和风笑道。
唰!
两个男人互相客套,一侧,冯蘅也拉着林朝英亲密的说这话,过不多久,一行人方说完。
待得此刻,黄药师眼眸一转,落在站在朱和风身后的黄蓉身上,语调之中透出了几分严厉。
“蓉儿,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跟爹娘一起回家?”
“才不呢!”黄蓉害怕的低下了螓首,口中却道,“人家好不容易出来,还没有玩够呢!”
“你!”听到女儿不愿意回家,黄药师气急,就欲呵斥,哪知却让冯蘅一把拉住。
冯蘅一脸笑眯眯的看着黄蓉,神情说不出的和蔼,可落入黄蓉的眼中,却将这个小丫头给吓得浑身发抖。
黄药师生性怪异,不尊礼法,对于女儿并无偏见,更素来宠溺。唯独冯蘅,对这个女儿极有办法。
故而,相对于父亲,黄蓉反而更害怕母亲。
“蓉儿,你真的不回去?”冯蘅笑着望向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的问道。
黄蓉娇躯颤抖,螓首低垂,道:“娘,人家想要多玩一会儿。”
“不行!”冯蘅斩钉截铁的说道,语调之中依然带着一股笑意,“你出来玩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现在该和爹娘回去了。”
“回去?”黄蓉噘着嘴道,“我才不回去呢?回去一点也不好玩。”
“真的不回去?”
“就……就不回去!”
“唉。”听到黄蓉就是不愿意回去,冯蘅突然重重叹息一声,亲热的一把挽住了自己丈夫的臂弯。
“夫君,咱们回去吧,蓉儿长大了,都不知道听爹娘的话了,也不知道未来会便宜谁!”
“咱们不如回家,再生一个好了。”
“呵呵。”黄药师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牵着妻子的手,转身向小船走去。
什么,再生一个?
听到爹娘这么说,黄蓉心头不禁泛起了一股危机,再也顾不得抬杠了,俏脸飞快的抬起,见自己爹娘真的要走,赶忙叫道:“不行,爹,娘,你们有蓉儿就够了,不能再生一个了。”
“蓉儿不听话,那不再生一个,还能怎么办?”冯蘅与黄药师脚步不停,听到黄蓉这么说,冯蘅语调悠悠的送来这句话。
“谁说的,蓉儿很听话的。”黄蓉飞快的奔出去,朝爹娘跑去,大声叫道。
“那就一起回家。”冯蘅一把拉住了宝贝女儿的一只柔胰,一家三口走在一起,显得极为的和谐,口中更笑道。
“是,娘。”
“哈哈哈哈!”
“呵呵呵!”
朱和风林朝英夫妇,李莫愁等人站在一起,见得素来无法无天,任性骄纵的黄蓉被冯蘅拿捏的服服帖帖,皆忍俊不禁,发出了一阵大笑。
笑声回荡在了归云庄之前,远远落入黄蓉的耳中,让这位黄大小姐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哗啦啦!
水波荡漾,溅起无边浪花,桃花岛位于东海之中,黄药师一家三口,全都是熟知水性的人物。
不多时,那一艘小船就溅起了滚滚波涛,穿过湖面之上浮现的云雾,远远离去。
眺望着船只离开,朱和风也转身带着林朝英,李莫愁上了舢板,亲自操起竹竿,向护岸驶去。
远远地,一阵潇洒歌声响起,回荡在了太湖湖面之上,更显潇洒。
“江湖笑,人飘渺,世间多纷扰……一壶浊酒偿不尽,人生的味道……。”
意态洒脱,声音清朗,虽未放声大唱,声音却极具穿透力。整个太湖之上,回荡着袅袅歌声,宛如天籁,尽显一派潇洒之意。
太湖岸边驶来的一艘大船之上,一名高大的汉子听得这一番歌声,也不禁侧目。
口中呢喃道:“世间多纷扰,一壶浊酒偿不尽,人生的味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