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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护国群生灵昭庇民流衍振武垂慈神女

白芷热泪盈眶的走出太理寺狱,送行人中有海瑞在,他真搞不懂白芷哭个甚?就是关了半个多月,而且还是好吃好喝的关押,弄得现在象是受了多大的冤似的,让人看了去,不是笑话这位新晋的护国巫女,好意提醒说道:“姑娘既已受封,也是有身份有地位,莫让人小看了去。”

白芷恨极了海瑞,觉得他真是个木鱼脑袋,没看到十几个朝中大臣相迎吗?不装得可怜点,怎么找回损失?怎么讨要国家赔偿呢?

“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立过功!天日昭昭,难去心酸,皎皎朗月,难洗伤痛。”

海瑞那知道白芷诸多想法,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此人的确挺能闹腾,现在还说得如此伤心,这是要闹那样?反正是猜不透她,再度安慰道:“年前世宗下我入狱,先到诏狱,后世宗薨,陛下才将我发还太理寺,前后大半年有余,我可没有姑娘吃得好、住得好,但是我还是活了下来,你才多长时间?一月不到,就在这哭天戗地,像什么话?”

白芷实在受不了乱自己演技的海瑞,怒道:“你知道个鬼,你的命能值几两银子?敢跟我比,也好意思比?别看你是天下名臣,其实你的脑袋要搬家就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可我的头不同,谁敢动我,整不死他丫的。”

说是要整,其实就是整这群大臣中那位高拱高阁老。

白芷本来与这人也不熟悉,谈不上好恶,可他把别人当枪使,当凳踩,就让人受不了了。今天这般哭闹也是演给他看的,更让一帮随行群臣知道,自己是受到迫害,因此使出演技,设下绊子,就想以此事,成为高拱高阁老一生的污点,那怕隆庆帝有意让他来接自己出狱,想以此来洗清罪孽,可还是要演给群臣看:我不领高拱的情。

高拱当时听到要自己亲去接白芷出狱时,他也是不同意的,作为内阁最后的胜利者,已然是内阁首辅,何需要给个女子赔礼道歉?那怕她是蒙古国的护国巫女也不行,可还是架不住皇帝的命令,不得不来。

其实隆庆也知道让高拱前来肯定是大错特错之事,现在高拱代表是内阁,内阁是帝国核心,核心人物怎么可能有错呢?但是帝都不平,流言四起,说是隆庆帝,屁股都没有坐稳,就开始大杀忠臣(方士),排挤异己(张居正,李春芳),更无罪而诛为大明流过血,为大明立过功的白芷,实为只取昏君之道的能事。

不认错可以,但是态度上一定要有,而帝国的态度,就是让高拱出面澄清误会,亲自释放白芷出狱,再加封白芷为:护国群生灵昭庇民流衍振武垂慈神女。

白芷又开始掰手指数了起来,发觉手指好像不够用了,旁边的海瑞叹口气道:“是16个字,超过很多帝王的谥号了,别不知足了。”

“谥号不是给死人用的吗?”

海瑞差点气死,说道:“别没遮没拦的,瞎说什么呢?这是比喻,比喻知道吗?”

白芷知道又说错话了,皇帝死不能叫死,只能叫薨,死是普通人用的字,因为升天后去的方向不同,所以皇帝们叫薨,也是薨着一声,掉到地狱的意思,白芷胡乱的猜想的。她最感兴趣的不是什么封号,而是能赔多少银子。

看着宣旨的太监,等待他的下文,不想这死太监把圣旨一卷,往手里一递,转身走人。

白芷那个气啊,就一个破封号,年前嘉靖帝也封过,这东西指不了吃,指不了喝,有个球的用,赶忙把圣旨展开,一眼望去,却如太监所宣,字没少一个,银子自然也没有。

所谓好汉有泪不轻弹,只是没有银子时,此时想起狱之歌,正好合适当下情景:“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监狱里的生活是多么痛苦呀,一步一个窝心头,手里呀捧着窝窝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海瑞知道白芷又来劲了,再不阻止怕是要唱哭一众人的。

但无任如何,这精减过的歌词还是打动不少人。随高拱而来的一众大臣,听出歌中无尽苍凉与现实完美契合内容,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在高拱身上,好似在问:高阁老,您老玩得有点过火了,如此美女,被你逼得如此份上,您老不怕史书如何编撰你吗?

高拱觉得气氛很尴尬,只得排众而出,走到近前,身体稍稍弯曲,大概5度不到,手臂微微一抬,大概10度左右,揖了揖,看上像拜大地,他说道:“护国群生灵昭庇民流衍振武垂慈神女,都是手下办事不利,苦了你。”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自顾自的离开了。

白芷听着像是道歉,又觉得不像道歉的话。

看他高傲的离开,才觉得古乐对他的评价没有错:有利于国家,但人品很糟糕,性子迫急,不能容物,更不能容人。

当然这都是位极人臣后,所有大臣都拥有的特点。

官老大走了,官小弟没有道理久留,一个个不打招呼,随他而去。

海瑞也不想多留,只留下一句话:“高阁老纡尊降贵行礼道歉,真乃君子,吾辈楷模也!”

白芷一阵莫名其妙,问了问来接自己的陈吾思:“你觉得刚刚高大人那个样子是道歉吗?”

陈吾思没精打彩的点了点头,他点头动作像极了高拱的道歉动作,看不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

白芷知道,这些时候苦了陈吾思,每晚都在帝都大街道小巷发传单,白天还要是散播流言,若不是他出来造势,怕是没高拱道歉这出戏码,因此,白天黑夜不得休息,以至于他点头的动作像摇头,让人分不清楚。

知道陈吾思累极,白芷也不磨蹭,招呼来接自己的一群人往医院走去。

刚到大广场,莫小仙,小玉便迎了出来,看了看顶着黑眼圈的陈吾思,又看了看白芷,小玉下意识的说道:“老师你怎么长胖了!”

白芷心里那个苦了,每天好吃好喝又没法运动,自然长胖了,只是你小娘没点眼力劲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道吗?

莫小仙轻轻拉了一下小玉,提醒她不要胡言,转头对白芷说道:“师傅,近来医院祸事不断,是不是要冲个喜了??”

打发完陈吾思回去先休息,然后没好气对莫小仙道:“就十来天都等不急了?你们的婚事,我还记得的,你去找白饭白管家,跟他说,让他全全办理,规格按1万两银子来办,另外再给你们置一套宅子,就齐活了。这也算师傅给你们的新婚之礼了,不过你不是要先通知你父母吗?还有小玉,他的娘舅也要通知一下。”

边说边往里走,跟到后面的莫小仙说道:“家父说我的婚事全全交于师傅操办,很是放心,他们就不用来了。”

这句话白芷没有听清楚,全因迎面走来一个和尚,把她的注意力给吸引住,随口应了一声“哦”,便冲向那和尚,直接把他抓住,吼道:“大师,给我算个命呗,近来诸事不顺,烦透了,要是大师能给我转转运就更好了!”

和尚先是一惊,只觉一股香风扑面而来,随后被眼前道姑打扮的女人一把抓住手腕,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自己这个和尚给她一个道士算命,和尚暗想:这得多倒霉,才能如此饥不择食啊?

“贫僧不善大衍之术!”

白芷失落让和尚走了,本想还问下莫小仙对婚事还有什么要求时,这才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暗骂道:两个小家伙,知道着急了吗?

回到院内,就开始各院巡视起来。

与陈吾思不同,在大狱之中,好吃好喝好睡,现在正精神焕发,并不需要去休息,因而更想看看这半个多月以来,医院有何变化。

先是查看了一下银库,发现银两跟被下狱之前一样多,就知道陈吾思见自己被抓,没有心思搞踏云行动,不过,1万5千两银子,肯定能顶不少时间,那怕莫小仙的婚礼要花万两之巨,也不必担心,因他的婚礼流程比较长,没个二三个月办不下来,而且,他父母都在江南之地,来回也得几月之久,有这长时间,再打劫十几个贪官肯定不在话下。

又转头去找白巧,正好,她还老实呆在急诊室里。这半月下来,登基礼成,外敌也远走,帝都又开始了繁容,治病之人自然多了不少,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见她为了位病人逢合完后,便问她为何院内来了和尚。

原来,这个和尚是来交诊断费的。因天宁寺内一位长老得了烂疮,年岁又大,不便行走,只得让人上门出诊。长老之前也请过大夫为他看过,但疮深难以除根,每次被医馆大夫挖了烂疮后,术后没有消毒手段,没多久便会又开始流脓复发——听闻朝阳医院善常外伤手术,能根除毒疮,便让人来请了去,为其上门治疗,这次,就是第三次治疗,其实说得上治疗,只有第一次算得上,后两次只是换药和送去存货不多的磺胺片而已。

白芷问了问治疗效果和收费情况,按之前说的,出诊一次费用不得低于50两,这价黑得不行,也怕出矛盾。

其实白芷也是白担心了,更不懂和尚们的富,当白巧开出100两银子的出诊费时,来请医的小和尚没有片刻犹豫就答应,还提了个要求,必需治愈,若不能治好,就不会付银子,这下又违背当初定下的规矩,不论治不治得好,都要收钱。

第一个外诊业务,白巧不想放过,问了老和尚的病情,知道是化脓性疮,这病她也治了不少,立即有了信心,就答应下,不治好不收费,不过治疗过程得三到五次才可治愈,但收费是按每次算的,小和尚说只要是银子的事都不事。

今天就是这和尚第三次来交银子的日子,经过几次的治疗,长老的恶疾已然消肿收口了,自然是很爽快的把银子给结了。

又问了下,是谁出的诊?白芷知道,和尚更讲男女大防,肯定不会是白巧亲自去的。原来出诊的人是她一个小徒弟,也是她最后收的一个徒弟,只有16岁的屈明,因他家是个穷苦之外,在招工结束之时,还是跪着不肯离开,当时的白巧见此于心不忍,在收齐三个徒弟名额后,又收了他,以至于急诊室的整体收益都被屈明给平均下来了,不过在所有徒弟中,就屈明最是勤奋,最是刻苦,每天都起高贪晚,只为多学点东西,多看诊一两个病人,好多收点提成,赚更多的银子,以贴补家用。

白巧知道他家中的困难,但这世界谁没困难,不便直接相帮,只有这次,白巧明显偏心眼,让他去给长老治疗,一来是为了让他收入更丰一点,二来屈明学习刻苦,手艺是徒弟里最高的,让他去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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