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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张居正喘了口气,最后总结道:“你可以胡作(一声),但不能非为。”

说完后便松开紧握着的手,转身离开。转头刹那,面上一脸嘚瑟。

白芷张大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之前感觉全世界都与自己为敌,现在听来,怕是同嘉靖帝一样得了‘总有刁民想害朕’这病?暗道:原来这病能传染。

张居正一大通内容,让白芷一时思索不过来,小手还被他紧紧握在宽大手掌之中而不自知。直到张居正转身走向炮楼(楼梯走道),下得楼去,才回过味来,暗骂:妈蛋,原来所作所为全在这群人的眼中。岂不是全祼在他们面前?

之前白芷总觉得世界充满恶意,被张居正如此解说,一时全面反转,让白芷骂完后,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

一直以来,把现世当成后世般来过,又与时代格格不入,每每冲突不断,看不惯一切事物,不爽所有人和事,内心深处自然恶意的去看待整个世界——现在看来,整个世界人心并不是那么可恶,只是观念形成巨大的冲突——人心虽然是古的,但人心并不是全是恶意——怕是孤身一人,身在异地,常常有着的防范之心,致使一叶障目,看不到本质。经张居正如此一说,心中一片暖意,不想那些人,嘴里说是看不惯自己如何如何,背地里却是如此维护自己,那能让人不心存感激。

……

二楼之中,玉宽正收拾着自己的新房间。房间不大,却是卫生整洁,亮白的墙面,木制的地板,能透光的窗户,大排衣柜,还有一张宽大的床铺,和两张小巧的椅子,中间是张小圆桌,靠窗一侧还放着一条化装桌。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新奇,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整齐,全不是像个下人的房间。

玉宽并没有小姐脾性,从小受尽冷眼,后经历人间沧桑,能脱离苦海,是万幸中的万幸,所以见到白芷,自然是百倍殷勤,千倍用心。

“公子...哦不,以后就叫您为小姐吧?不想小姐居然是帝都神医白仙姑,能为小姐服侍左右,是玉宽经年累世修来的福气。”

说起服侍,白芷又开始十指大动,摸着玉宽小手,轻轻的说道:“服侍这词用得好,晚上我教你推背按摩。唔,人前人后不要如此矫揉造作,要矜持,别说什么福气运气之类的话。”

玉宽暗道:还矜持,你现在这样那有矜持的样?再者这女公子好恶与人如此不同,常听老鸨说,越漂亮,越祸水,是文人所不喜之人,化装之时,莫要太过惊艳——现在看来,白仙姑怕是生得过于美丽,又是个道姑,无人所爱?

这话她不敢说,只得又问起另一个问题:“推背(推背图)和按摩怎么能一起作,是边算天命边按摩吗?这样可不好,好似辱没了神灵——听闻算命之事,要静其心,明其志,才可沟通神明。”

“你真可爱。”白芷懒得解释,说了句,便拉着玉宽下楼,巡视住院部去了。

其实老早白芷便想找个专职秘书,这并不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种龌蹉想法,全因要起着带头作用,把写医案作为一种习惯来培养,但是又因事务过多,总是丢三落四,时写时不写,坏了规矩。为此在赎买玉宽时,也起了这点心思,她本就是官宦之家出身,不但能通文墨,而且功底也是很深,不然也不会被老鸨安排到最为风月小院之中,那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不通些文采,早就进了娼门,那有风情之处给她。

边走边给玉宽解释他的职责:“白天和我一样,穿白大褂,晚上就不要穿了,不要这样看我,好吧好吧,穿件肚兜行吧!嗯,推脂、按摩、暖床的事也归你管,哦,鸳鸯浴时还要搓背,咦,好像跑题了。你要同我一起学习基本医疗技术,抄写医案,分类归档等。我为病人诊断病情开药行方时,你就在一旁抄录。若是我有行政命令,你便去传话送信,我要揍人,你就要去给我递送刀剑,我要跑路,你便要帮我收拾细软,我要杀人放火,你便要取薪倒油,反正什么都要做。”

白芷吩咐得很开心,终于有个贴身丫鬟了,便会轻松不少。

只是为她解说到解剖锯骨时,玉宽就扶墙吐了起来。

过去拍拍他的背,说道:“以后习惯就好,我们这行专见开膛破肚,往后会慢慢习惯的。”

“不...不是。”

“什么不是不是的,现在就跟我去诊断病人,有几个外伤也挺恶心的,正好让你鉴赏鉴赏。”

按惯例查看完所有病房,其间玉宽并没有再呕吐,而且很是习惯看这外伤,起码比起白巧第一次来说强得多。只是看诊完了,回到小楼玉宽便又开始呕吐起来,让白芷突然发现不对。

拿过听诊器,放在玉宽肚皮上一阵细听,发现有微弱心跳声在肚内响起。

“你...你怀的谁的孩子?”

见再也满不住,玉宽只得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其实半月前便发现了,只是老鸨说这样更好,有些公子本就喜欢大肚妇人,当时我想还是寻个好人家为自己赎身,不让肚中孩子生在这烟花之地,只是寻来寻去,没有半点合适人选,又因快近四月,肚子显形,不得已,只得见人便要求赎身,但我心中发誓,若是谁为我赎身,奴家便终身是他的人,以谢救我孩子出身,报偿终身,不想最后只有女公子肯为奴家赎身,奴家定不负当初誓言,将一生交付您的,就算到时真要杀人放火,奴家也定是万死不辞。”

“MD,怎么是个人都敢忽悠我。嗯哼,你以为只有公子哥喜欢大肚婆,正好在下不才,也甚是喜欢你这类的大肚婆,没听过吗?怀孕时是女人最美的时候。”

“知道小姐拿奴家开心,那夜与奴家同床共枕,您口中还不时有些醉言;相公我要。怕是小姐心有所属。”

这话太诛心,白芷立马单掌捂住她的口,厉声道:“鬼扯,我只喜欢美人,怎会喜欢男人?”

心中一回想:怕是当时与张居正对吹,喝着正是兴头,几次被张居正拦酒,才有梦中胡言。这话定是推劝之词吧!

玉宽轻轻把手掌掰开,分辨道:“小姐,我知道,我知道了。其实小姐也不必挂怀,环采院中,每年总有十几二十个女子来闹事,都是男人不好,吃到饭里还掂到锅里,我晓得的晓得的。”

越听越气,这不是明摆把自己往弯弯上带,若不是少样东西,白芷恨不得立即提枪跨马,证实雄风依旧。

“你再敢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杀人灭口?”

玉宽那能不信,白芷这副模样在环采院中,见得太多,有的殴打姐妹,有的殴打男人,有的诅咒不休,更有她这般的,说是喜好女风,与相公一同来嫖,好气死相公,见多则不怪,自然信得她说出的每一个标点符号。

信的终点自然变成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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