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在找老子?”
铁狂屠此时一脸杀意的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一胖一瘦的两个人。
“天罪是你铸的?”
他对面一个一头灰发额有黑纹的灰目男子不答反问道。
“是老子又怎么样?”
铁狂屠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已多了一股阴翳,双手已同时暗自提气。
“呵。”
灰发男子轻笑一声,双目淡淡一凝。
顿时铁狂屠只觉得周围环境变得模糊,然后就见一只充斥在视线中的拳头迎面而来。
他想抬手抵挡,却惊骇发现无法动弹。
“啊!”
下一息,一切又恢复平常,他还是站在原地,而那人也好似未动过,但他萎靡的脸上却是无比痛苦的神色,他身体之上没有受伤,但却觉得比受伤更加痛苦,如同伤的是自己的灵魂。
“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去和我说话了吧。”
暮东流说着,身体已慢慢走到铁狂屠的身前,淡漠的眼神让对方心颤。
“你找我干什么?”
铁狂屠脸色苍白好似久病刚愈,他实在有些惊惧于眼前这人的手段。
“当今天下,以铁门和拜剑山庄铸造技艺最为绝顶,而你当年居然能煅出凶兽天罪,看来铁门后起之中你的技艺已是最高了。”
暮东流看着他平静说着。
“那是自然,老……我的技艺连那个过世的老鬼都自叹不如。”
铁狂屠脸上虽有惧色,但眼中已满是自傲。
暮东流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中一块包裹放在他的身前。
“这是?”
迎着铁狂屠疑惑的眼神,包裹已经散开,露出了里面一块红蓝交织的异铁,其中还弥漫着恐怖死气。
那异铁露出来的瞬间,顿时铁狂屠的眼睛猛然一睁,然后双眼放光,就像看着绝世宝物一样看着异铁。
他右手真气一裹,催动内力已朝那异铁抓去,只在接触的时候,铁狂屠神色却已一变,只见他裹着真气的右手居然慢慢变得枯干,好似血肉被那异铁吸食了一般。
神色惊骇之下,立时收回。
“好恐怖的宝铁。”
只见他围着异铁团团转,声中带着惊惧又带着惊喜。
但最后,神色却一黯。
“此铁凶厉非常,碰触之下竟吸人血肉,单凭我一己之力无法铸造。”
他已经猜到了暮东流的来意,直接道出了结果。
“带我去铁心岛。”
暮东流闻言思索片刻。
“铁心岛?”
铁狂屠听到这个名字眼中先是一怔继而露出无尽恨意。
“你想找铁神?”
他恨意之浓几乎掩盖住了对暮东流的恐惧。
“不光是他,我还会找到铁智。”
暮东流回道。
“铁智!”
铁狂屠恨意杀意更浓,几欲疯魔。
“铁兰会去吗?”
他神色复又变化,带着忐忑。
“她不会去。”
暮东流摇了摇头,随即又开口。“只因她并没有和铁智在一起。”
铁狂屠原本黯然的眼神一怔。
“什么?”
带着一种不明所以的疑惑。
“走吧。”
暮东流没有再回答他,声音一沉,顿时将铁狂屠惊醒。
……
“铁智,你说什么?你说铁兰没和你在一起?”
一艘船上,铁狂屠已提起铁智衣领喝道。
“师兄,你让我说多少遍,当年铁兰爱的是你,即便我赢了你她也不会嫁给我的。”
与铁狂屠的阴狠暴虐不同,铁智神色苦涩一脸无奈的说。
两人最后归根结底理清楚所有事后,只剩铁狂屠一脸呆滞的站在船头。
许久。
“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啊,是我的猜忌,我的善妒毁了我啊……”
只见铁狂屠站在船上满是悔恨交加的痛哭。
“我辜负了自己,更辜负了铁兰啊。”
铁智也是神色黯然。
“二师兄,有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他劝道。
另一边。
“暮先生,为什么他会哭呢?”
戒吃懵懂的看着暮东流。
“因为,他没有看清自己,更没有看清别人。”
暮东流沉吟少许答道。
戒吃闻言顿时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船速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四人便已来到铁心岛上。
三日后。
只见铁狂屠身边站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但眉宇间已少了几分戾气。
他看着铸造台上那块异铁摇了摇头。
“阁下恕罪,此铁生有凶性,嗜杀嗜血,其内更是孕有无尽杀气和煞气以及诸多死气,我师兄弟三人虽穷极全力得以熔炼,但却无法成形。”
铁神有些忐忑的开口,只因他之前已见过暮东流的手段。
暮东流闻言眉头顿时紧皱。
但随即。
他神色一变,走出铸造室,有些诧异的看向远方天际,他感觉得到,远处天空尽头风聚云涌,然后两股奇异力量汇聚之下居然惊起天象之变,气息蔓延无边,如同沟通天地,借天地伟力化作己用。
“风云合璧?摩柯无量?雄霸?”
暮东流若有所思,心中更是有些惊疑。
他惊疑的是风云合璧的威力,他不是怀疑,而是觉得如今与雄霸对决的两人气息似乎有点强的过分。
但随即,他却有一股遗憾,对于雄霸此人他倒是有些好奇,天生的霸者,霸气天成,只可惜格局太小,信了所谓的命。
有的时候,认命,就注定输了。
他眼睛半眯看了看天空。
“要如何才能成型?”
暮东流没有回头,平静的问着已经站在他身后的三人。
三人思索良久,就在暮东流耐心快要尽失之时。
“只要阁下能找到一把与此铁属性相匹配的凶邪之兵,以其凶邪之意催发这异铁神性,必能促其成型。”
铁狂屠急忙开口。
“天罪可否?”
暮东流慢慢转身。
“天罪虽为凶兽,但却称不上邪,与此铁属性不相匹配。”
好似不敢直视,铁狂屠低头回道。
“凶邪之兵?”
暮东流眼目出神好似已飘出九天之外。
“看来,得找时间去集齐四把凶兵了。”
他喃喃自语。
“罢了,刀意既已断,这东西就先放在你们这里吧。”
暮东流说完,人已经远去,看似普通至极的步伐一步迈出人却已在视线尽头。
“在此之前,我想先去见见千年前的故人。”
他离开了铁心岛,但并没有带走戒吃。
……
天山。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暮东流身形虚幻缥缈如流光幻影。
“天门?”
花了几天时间,暮东流看着找到的地方走了进去。
此时的天门还名声不显。
冰山雪窟之中,暮东流随意的在来往巡逻的守卫之间走着,尽管暮东流堂而皇之的站在众人眼前他们却视而不见,如同不曾存在。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日益渐深的精神力,变天击地精神大法。
“咦?”
原本在一座冰室之中闭关的帝释天忽然睁开双眼,只因之前好似感觉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
但随即便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的念头有些荒诞不可能。
“怎么?你觉得无人能进来?”
忽然一道好像如同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猛然让帝释天神色剧变。
他视线急看向声音源头,然后在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只见一个灰发黑袍的男子慢慢自空气中显现出来,灰色的眼目正打量着他。
这个时候帝释天居然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好似曾几何时他曾看到过这一幕,同样的人。
“尊驾是何人?”
不由自主的他脸上满是凝重。
“我?呵呵。”
暮东流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眼神平静的看了眼帝释天。
顷刻间,这似曾相识的眼神,久被尘封的记忆居然慢慢被回忆起来。
“是你。”
帝释天瞳孔一缩,脱口而出。
尽管发色和眼睛有了变化,但一个人的气质和眼神是不会变得,这是他终生最难以忘记的一幕,比当年武无敌更加难忘。
“那么,我该叫你帝释天呢?还是徐福呢?”
暮东流说着。
也在这一刻,暮东流发现周围空间好像渐渐凝滞,就连时间似乎都是一样,身体更是无法动弹。
同时,不远处帝释天的身体中竟飘出一道虚影,虚影缥缈好似无形,而在那虚影的面孔之上,只见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霍然睁开,目光森寒如万载寒冰,好似可以冰寒灵魂。
“不错。”
暮东流见此不仅不惊,眼中反倒露出一抹见猎心喜之意。
然后,在帝释天惊骇欲绝的注视中,暮东流浑身慢慢浮现出了鳞片,头上逆角也已再出。
“千年过去,想不到你竟已经有了对我出手的勇气。”
他说着,然后犹如龙爪的双手渐渐握住。
“既如此,你身体里剩下的凤血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