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两人却都觉得阳光有些寒冷。不约而同的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驱寒。
尤通道,“我相信你。不是你,不是贺连章。当然也不是我,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翟让道,“摆在明面上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的人。你明知道他躲在后面,可你就是没有任何对付他的办法。只能被动着等着他出招。”
尤通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干嘛要对付他?让他继续好了。说不定只是有人发现他做的和自己谋划的一样。所以才乐意坐享其成呢。”
翟让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觉得可怕。你们这群人,太过可怕。不过三弟一死,我从此以后就安全了。只要我老老实实的跟着你们,总有一天会走出去。如果命好,说不定还能有机会站在真正的大殿之上。”
“你说是不是?”翟让转头,微笑着看着尤通。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尤通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两个谁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因为贺连章的死,就此结束了。”
翟让收起了笑容,“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你们这群人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尤通心中一动,“哦,此话怎讲?”
翟让分析道,“徐茂公善谋,魏征勤政,秦琼好义,单雄信忠勇。可唯独,你们没有龙头。”
“可我们又皇上啊。”尤通的话值得玩味。
翟让笑了,“是啊,咱们有皇上。可是谁都知道这个皇上只是一个临时举起来的招牌。”
尤通拍着翟让的肩膀,“看来谁都不是傻子啊。那你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吧?”翟让瞥了尤通一眼,“除了对皇上是真心实意,你何时对别人动过真情?”
“有啊。”尤通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对紫嫣是真心的。”
翟让翻了个白眼,一个女人能起什么用。
“我怎么觉得你们那么多兄弟结拜的时候,就是为了有一天被散伙呢?”
尤通心中感叹,翟让的直觉,实在是太过敏锐了。这些事情,也是他昨晚反复推演之后才搞明白的。没想到翟让竟然也能察觉到。
“兄弟本来就是用来卖的。区别在于,你把兄弟往火坑里推,还是往青云上拱。”尤通竟然想翟让道歉了,“对不起,没来隋朝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领盒饭的跑龙套。看来是我错了。”
翟让问道,“既然你看的比我清楚,那你打算怎么做?”
尤通笑道,“自然是,帮他一把啊。”
翟让也跟着笑了,“那我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散伙的那一天。到时候,我看能不能把自己也卖个好价钱。”
尤通起了拉龙之心,“要不,你先卖给我?”
翟让摆手,“别,我就是一响马。玩不起你们那种深不可测的游戏。我还是等局势明朗之后,在考虑是下火山,还是步青云。”
“告辞。”翟让抱拳离开。
尤通把剩余的酒全部倒在了贺连章的墓碑前。
“兄弟,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对不住的人。”
“本来想以后有机会还给你。可惜没机会了。”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不算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尤通回到山寨,本该是上朝的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大伙谈完正事,吹牛打屁的时候,却发现单雄信等人都不在。只有徐茂公和程咬金坐在这里。
尤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程啊,那几头老虎去哪了?”
老虎,自然是指的五虎将。
“杨林带人攻上来了。单雄信带人应战了。为了防止再有人偷袭,其他人也都去了各个关口了。”
程咬金托着脑袋了了无趣味。
“你怎么不去啊?”尤通好奇,程咬金可是最喜欢打架的。
程咬金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又瞥见旁边站着的徐茂公,眼中的光芒一下子就熄灭了。
“朕是大德天子。万金之躯,不能轻易涉险。”
“单五哥打不过杨林吧,何况还有魏文通,可是不比杨林逊色的大将啊。”
尤通好奇,徐茂公不应该不知道这些。
程咬金没说话,徐茂公解释道,“瓦岗山地势险峻,杨林想要打上来可没那么容易。我特意交代过单将军,以守为主。不可贸然出兵。”
“你是军师你做主,我是伙夫我做饭。”
尤通丢下了一句,便离开了大厅。来到厨房,张紫嫣已经在里面了。见到尤通过来,赶紧上前,“今天教我做什么?”
尤通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像样点的食材。
“厨子,怎么东西这么少?”
厨子跟尤通也熟悉,苦着脸叫委屈,“大人,你不知道啊,咱们快要断粮了。现在下面的士兵只能和稀粥,连馒头都吃不到。也就咱是给皇上做吃的,稍微好点。”
尤通安慰,“不用急,马上就有粮草了。”
“真的?”厨子不信,“靠山王可是把瓦岗山给围死了。根本就没法下山采购粮食啊。”
“我骗你干什么,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尤通在厨房里到处搜刮,“我说厨子,到底还有没有私货!”
厨子一个激灵,“没,没了。”
“真没了?”尤通郁闷,难不成再去弄几只鸭子来?
上次偷得是秦琼家的,这次要不樊虎连明几个捕快家里瞅瞅?
正思索着,一个伙计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厨,你让我弄的鱼我给你清洗好了。”
我靠,有鱼竟然不告诉我。
尤通满脸怨恨的看着厨子。
厨子赶紧解释,“这鱼是几个士兵抓来的,说是孝敬皇上。皇太后的。”
“皇上正忧心敌军呢,哪有心情吃饭啊。”尤通一把夺过来,“至于皇太后,她老人家年岁大了。容易被鱼刺卡着。”
厨子狠狠的等着伙计,心说你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就不知道藏着点。
伙计也是委屈,我这不是没看到这位爷吗。
尤通拎着杀好洗好的鱼来到张紫嫣面前,“紫嫣啊,今天教你做糖醋鱼好了。”
厨子伙计眼巴巴的看着张紫嫣,希望张紫嫣拒绝。
张紫嫣看了两人一眼,开口道,“好啊。”
两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做可以,但是不准吃。做好了你得还给皇上。”
张紫嫣的后半句,让两人感激的快要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