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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兵临城下

数百支箭矢嗖嗖落下,袁军骑兵顿知中计,却为时已晚,许多人被弓箭深深地穿进身躯。一时间,城下马嘶鸣声,人嚎叫声,不绝于耳。

六七名名幸运躲过箭雨的袁军骑兵冲到吊桥附近,也很快被城头弓箭手再次上箭点杀。尸身也被急速奔驰的马儿甩进护城河中,扑通扑通溅出一大片水花。

守军骑兵回城后,吊桥吱吱哑哑地被拉起,城头众人以一片欢呼,迎接凯旋而来的勇士们。

袁军在弃尸七八十具后,暂停了填河,往后撤了一小截。

还没待到九原军士兵们松完一口气,黑压压的一片袁军弓箭手压上阵前,各个搭弓上箭,开始发射。

箭如飞蝗,如遮天蔽日,直奔城上。九原军弓箭手饶是有城墙护佑,也只得纷纷缩肩拱背,躲在城头下,从垛口下射洞进行射击。

哪知道袁军弓箭密度高得惊人,哪怕是从射洞还击,也有趴在洞口边的士卒不时发出被击中的惨叫。

趁这时,袁军的老弱兵卒再次齐出,背着土囊竭尽全力一颠一颠地小跑向前,将土囊丢入护城河后飞速奔回,开始下一轮的填河。

几轮下来,护城河中已积累不少土囊。透过河面甚至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下面的囊袋了。

此时,邬靖不急不躁,干脆命令部下停止了射击。

过了半晌,八九轮弓箭下来,袁军大部分弓手已是臂膀酸胀,周身乏力。射出箭矢不仅数量大大减少,高度距离也是不如之前。

此乃良机!邬靖一声令下,城头立刻冒出六百多名九原军弓箭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弓箭和积蓄多时的愤懑,向城下倾泻过去。

箭矢入肉的“噗呲”声,众弓手的哭爹骂娘声,在袁军阵前不绝于耳地发了出来。

弓手们也有大量试图反击者,怎奈手臂少力,弓箭根本不能够到城头,只能任人宰割。

亲临阵前督战的袁绍见势不妙,急令众军士立刻后撤,从长计议。

九原军趁着袁军撤退又是一顿弓箭,射杀了一批敌兵。

此后一连几个时辰,直到午饭结束,袁军都一直没有进攻。九原军众军士心中皆颇为欢喜,只有邬靖心中感到不详,感觉似乎有事将生。

下午太阳刚刚偏西,便有一批敌兵背着布囊,奔到城池附近,故伎重演,又开始填起河来。

邬靖想下令弓箭手开始射击,袁军弓箭手却也于此时赶到了战场。

邬靖本以为只要再向上次一样,熬到袁军弓手没了力气即可还击,因此也不十分焦躁,还是命令士兵们干脆停止射击。

哪知这次袁军弓手聪明许多,分成了五批,轮流射箭,让弓手得以歇息。

邬靖在城墙上一面拱腰背,一面心中暗暗叫苦。袁军弓手数量着实太多,哪怕分为五批,也足以用弓箭压制城头守军。

被丢下的布囊越堆越多。很快,护城河河道成为一片坦途。一群敌兵簇拥推动着一辆载着巨木的平板车来到了城下。

巨木长五十多尺,有七八人合抱粗,众敌兵纵有平板车,也费了半天才将之运到城下。

来者不善!

“倒!”随着邬靖一声断喝,几十名早有准备的士兵冒着箭雨立起身,将几十大桶松油结结实实地倒在了巨木上。

不少抬着巨木的士兵,身上也沾了不少松油。

袁军士兵顿觉不妙,纷纷丢下巨木回身欲走。正在这时几十名骑兵奔来,一刀劈开了一个逃兵的脑袋。

攻城士卒见此,只得战战兢兢回到沾满松油的巨木旁,将之重新抬起。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无数火把从城楼上落下,袁军士兵纷纷双手发颤,腿软得几乎要跪倒。却又慑于身后骑兵督战,不敢逃跑。

正当不少袁军士兵已经闭上眼睛,因烈焰焚烧的恐惧而牙齿格格打战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绝大多数火把在由高高城楼向下急速坠落过程中火苗熄灭,极少量能够保持燃烧的也没能砸中巨木。

袁军士兵仿佛受到极大鼓舞一般,纷纷运足力气,抬起巨木前后猛击城门。

城门“砰”地一响,震得地面升起无数黄尘。

城头上的诸将看得心焦似火,平舒尉立刻给邬靖跪下,一个大男子汉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大人,火箭虽然珍贵,也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黄巾之乱后,天下各类物资不足,用硫磺,火油搭配箭矢制成的火箭愈发稀罕,将领们不到十万火急时,一般不会使用。

邬靖还在犹豫,城下已经巨响了七八声,才用力点下了头。

火箭终于取到,十几名箭法异常精准的弓手人手一支,将之射向了巨木。

“哗啦”一声,巨木,平板车,士卒,瞬间全为烈焰吞噬。

已成活人的袁军士兵在痛苦地奔跑、翻滚,如同一个个来自火狱的恶灵一般,十分可怖。

很快,士兵们与巨木都化作了焦炭。城下狼藉一片,如同祝融刚刚驾到一般。

然而,此时城门也松动不少,邬靖急率七百刀斧手,等候门前,准备厮杀。

袁军士兵趁着弓箭手掩护,成群结队飞奔过了护城河。

等到距离城池较近后,袁军弓箭手停止射击以防误中,步兵们则纷纷支起盾牌,来防备九原军恢复射击,进行杀伤。

来自城头的弓箭很快就出现了,然而大多都没能命中盾牌后的目标,仅有十几名袁军遭到了射杀。

很快,来到城脚门前的袁军士卒们齐头并进,“嘿呀”一声,便一起将已经受损严重的城门撞得摇摇欲坠。

几声“嘿呀”响过,城门已有洞开之势,袁军士兵们心中已是兴奋异常。

又是一声“嘿呀”,袁军士兵们齐头撞了上去。

谁知没等他们碰到城门,吱吱呀呀一阵响动,城门被从里面拉开。

失去了着力点的猛冲士兵们如同投怀送抱一般,向城内栽去。

里面,数百名铠甲鲜亮的刀斧手,刀戟森严,正在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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