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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生与死

“为了捉我,王老五连畜生王八都做了,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瞎子说话时,脸上已现死灰色,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痛苦。

他说话间,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开始困难起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王老五就是阎帝手下九幽冥使之一的王不归吧!”

“你才是王八畜生。”王老五说道,“明幽大圣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就是王不归。”

“什么都有,就是没品的王老五你也厉害,我变幻成瞎子,居然也能被你认出。”

原来,瞎子就是明幽。

“姬秃子就是九幽冥使之一的姬不回,对吧。”明幽望了一眼姬秃子。

“明幽船长果然好眼力,在下就是姬不回。”姬秃子点头,“大圣的功夫很俊啊,轻易就逃脱了我的千阴手。”

“不是我的眼力好,而是我知道,能看到没有品的王不归,那么,品全无的姬不回肯定就在附近。”明幽在调侃二人后,终于倒在地上。

王不归和姬不回见他受到如此酷刑,居然还能调侃自己,也不禁暗暗敬佩!

“明幽大圣果然厉害,中了我的阴魂锁居然还能说话,确实让人佩服。”一个女声缓缓说道。

“阴魂锁只有阎帝的夫人青鸟能用,那么,那个可怜巴巴的阎胖子就是阎帝了。”明幽眼睛现在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月亮,似乎疼痛已让他连眨眼的力气也没有了,“为了捉我,连阎帝夫妇和九幽冥使都出手了,我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你如果只是前来送死,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个阎老头走到明幽大圣身边,“对,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可怜的阎帝,阎老头。”

“阎老头,我来找你是有事相求,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明幽的喉咙被阴魂锁勒的几乎要断裂。

“对于你这样的赖子,我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阎帝夫人青鸟幽幽说道,哪里还有刚才干瘦老太不讲理的语气!

“你祖先来时,我们也是好生款待他,谁知他却不识好歹,居然把我们先祖的款待当做好欺负,还大闹我们地府,导致地府从那时被迫改制,变成了分制一直延续到现在。”阎帝手一抬,一团淡雾把明幽离地浮起,站立在他的对面。

“早就跟你们说过,我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唯一相同的是,我们俩都是石头里生的。”明幽看着王不归,忽然咧嘴笑了笑。

王不归看了看姬不回,恰巧,姬不回也在扭头看他。

明幽朝王不归挤了一下眼睛,直接点燃了王不归的怒火。

“你笑什么?”姬不回知道他的笑里不怀好意。

“你猜!”明幽又朝姬不回挤了挤眼,被姬不回一脚踢的翻了几个跟头。

“阎帝手下净养一些饭桶,居然连我夸王不归的四句话也听不懂。”

“嘭!”

王不归一拳把明幽打的转了两圈,然后才说,“你这赖子扮成瞎子,满嘴跑火车的,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阎老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明幽忽又冷笑,“如果不是有事求你阎胖子,就凭你这几个蠢货手下,也能拿得住我明幽?”

“呸!你真的以为你是那个猴子了。我们早已布下地网,就等你来钻,”王不归虽怒,却带着敬佩的语气说道,“不过,你变的瞎子真是一绝,如果不是你戴着的墨镜出卖了你,我们还真被你忽悠住了。”

“看样子我是棋输一招啊!”明幽说道,“你们是怎样从墨镜上看出破绽的。”

“你故意把一个眼镜腿掰掉,因为那条镜腿上印有出厂标志,但是你忘了,荫间哪里有阳光,而你的眼镜明明就是撇阳镜嘛!”王不归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样说来,九幽冥使还不算太蠢,但是为何听不懂我糟践你的那四句话呢?”

“我们并不蠢,而是你太滑头了。”阎帝笑着说道,“头如直八的直八二字,上直下八合在一起是‘真’字,鼻似玄田是‘畜’字,嘴如牛一,是‘生’字,二目不同是‘相’字,其一为木,另一为目。合在一起,这四个字就读‘真畜生相’。阴喜口就是老辈人所说的阴沟口,能去大江大河还能钻阴喜口的,这世上估计也只有王八才能做到了。”

“你这贼船船长,居然敢把我比喻成王八钻阴沟。”王不归伸腿就朝明幽踹去,忽又停下笑着说道,“我还真佩服你这赖子,能在短时间里编出这样搞笑的段子来。”

“客气了,这句话好是你对我最好的评价!”

“阎老头,你也真的小气,我怎样也是你的客人,也不带我到你办公的地方瞧瞧,然后给我泡一杯茶吃吃。”

“这里就是我们办公的地方,整个荫间,随处都是办公室处。”阎帝说道,“什么阎罗殿,奈何桥头、孟婆汤的,都是阳间说书人编造的故事。在荫间,阎帝和普通人之间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都需要自己劳作换取食物,唯一区别是,只有在公办时阎帝才能动用武力!”

“其实,我就是一个胖子,阎胖子——大家都是这样称呼我的。”阎帝看着明幽,眼里有一丝犹豫闪过。

“阎帝,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的。”明幽正色说道,“我没有一点恶意,这你是看得出来的。”

“我知道你刚才是没有恶意,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地抓到你。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之后没有歹意。”阎帝的话一语双关。

“我来找你,并不是为私,而是为了阳世间的亿万人前来寻求你的帮助。”明幽诚恳说道。

“我帮不了你。”

“你帮得了的。”

“我怎么帮你?比如你让小死人帮你照看的那两千多名士兵,到明天早上,大死人阴无乐还是会去将他们收来的。”阎帝无奈的说道,“这两千人都已被预定了死期,我的权限无法修改。”

“他们都是无辜的士兵,为什么要白白牺牲他们的生命?”明幽脸色苍白。

阎帝叹了口气:“阳间有阳间的法则,荫间也有。就像老虎要捕杀猎物,你总不能因为看见猎物弱小而产生怜悯之心,就阻挡老虎的猎食吧!你要知道,当你阻止老虎的同时,老虎就会饿肚子。每个将要被老虎扑杀的猎物,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可怜、弱小而无助,你难道都要去可怜,都要去干预吗?”

“换句话说,你阻止老虎扑杀弱小猎物就是有爱心、有侠义道德吗?你在保护弱小的同时,其实也在扼杀了老虎的生存空间,食物匮乏的老虎的数量会急剧下降,直至灭绝,而你保护的那些动物在没有天敌后,数量又会疯狂的增长,最后也会变成一种人为的灾害。这就是你所谓的匡扶正义?”

“阳间有人出生就会有人死亡,我们荫世也是如此。我们每天都要接受一些新人,也会送走一些,到该走时必须要走的人。就像阳世间动物界的自然规律一样;就像阴无喜送出去那些白衣人,他们的最终命运就是要在战斗中永恒,包括我,青鸟,王不归,姬不回他们,总有一天,也会走上战场,在战斗中永恒!”

“在你们看来,他们那是被屠杀,但是,在我们看来,那何尝又不是一种永恒呢?你要保护的那些已被预订了死期的人,他们的死只是另一种重生罢了,你有何必非要站在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眼光看待这场其实是永恒的,不可逆转的生死呢?”

“嘿嘿!”

明幽冷笑。

“你死到临头,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姬不回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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