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二层。
准学者们围拢在一起,例行的讨论会,尤僻刚到楼梯口瞄了一眼,哼道:“都准学者了,还跟平民一般计较,这心胸真是够大。”
“嘿,就看这小子一会儿上来懂不懂规矩了。”
“小人得志就嚣张成这样。”
“不是一直计算力都很低,怎么突然就成了准学者。”
“谁知道,没准儿一直弄虚作假呢。”
韩嘉忍不住喝道:“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大言不惭要指导我。”
刘翀并没急着进入天字静室,安静地坐在那儿,即便不说话,那一股威势也很自然就是中心,不管谁说话,都会不自觉瞄过去一眼,不管大家怎么说,还是要看这位大佬的意见。
“规矩,不管是谁都要懂得规矩,一个新人就该有新人的样子。”
掷地有声地说完就走进了静室中。
而这句话也很明显表明了态度,韩嘉满面笑容,他也明白不管他怎么叫唤,对其他人都没威信力,而刘翀一句话,那就大大不同。
“你们都听到了吧,刘翀大人的意思是教训刘蒙,让他知晓上了二层,就是个新人,就是最低端,好叫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蓄势以待,既然老大发话,众人当然不敢含糊,本来就看刘蒙很不顺眼,你一个废物凭什么崛起,凭什么抽了周钧还能全身而退,你凭什么出风头!
一层,刘蒙摆了摆手,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膝下,我看连土都没有,起来吧。”
丁拳战战兢兢。
“你别怕,同学之间笑闹罢了,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努力学术。”
刘蒙拉起他来,拍了拍他高大的肩膀,弄得丁拳都傻眼,天哪,准学者这么亲和?根本不与我们平民计较,看看那些二层的人,何时能正眼看我们一下。
丁拳是个很粗糙的汉子,性子直,一时被感动鼻子一酸,差点掉出泪来。
好些人看到都很动容。
就说那安和,平民子弟,未成为准学者之前,在一层的名声非常好,可上了二层,就似完全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再理会平民,甚至夸张的敬而远之,极力保持距离。
这种事太多,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刘蒙成了准学者,有资格进入二层,也曾看到过这些准学者进入智慧宫,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头顶,像极了地球上高中重点班的学生,对其他人无视。
刘蒙是谁?不管是啥班的同学都得仰望的存在,他早就见惯了这些。
缓步上了二层,这环境差别真大,那一个个座位都更宽大舒服,还有很多可用于讨论的圆桌,仅仅二十人不到,实在太宽松。
这是放在任何世界都通用的法则,少数的精英,占据绝大部分的空间,这个世界等级更加森严而分明,下层的人很难逾越到上层,就像那个小学徒杨斯,天赋恐怕不比这些人差,若是没人帮助,根本不可能到这里来。
刘蒙走进去的时候,众人都停下来,一个个看着他,等着他的表示。
新人上来总要有规矩。
一是恭敬,二是表表心意。
扫视了一圈,两个女生,十四个男生,脸上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
刘蒙倒也不是那么独,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刘蒙,欢迎大家以后找我讨论学术。”
没一个人理睬,依旧看着。
刘蒙倒挺奇怪,这些人不努力钻研学术,都干啥。
不理就不理,也没谁规定人与人之间就要互相理睬,刘蒙的性子也不喜与一堆人打成一片,那不是他,有些孤傲。
大家互不影响也很好。
二层自带几架可公用的图书,虽算不得珍贵,毕竟是免费,对下层那些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财富了。
刘蒙直接溜过去看书,把这些“前辈”全当成了空气,他从来都不是个取悦别人、合群的人,向来我行我素。
韩嘉一个厌恶的眼神飘过去,再看一看其他人,看,我就说吧,这小子目中无人,不懂规矩。
刘蒙没去管他们,随意地看看。
“帮我倒一杯水来。”
安和壮着胆子喊道。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刘蒙回头看了看,“你跟我说话?”
“我说帮我倒杯水。”
饮水器就在安和身旁,却要来消遣我?刘蒙皱了皱眉,一时不说话。
安和满意地笑了,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
原本在这二楼,虽然尤僻最新,可他安和出身不行,平日跑腿、倒水等杂活,这些学者后裔直接就吩咐他来,最没地位。
嘿,现在他能使唤刘蒙,生物链就上升一个级别。
有人能指使,总是很愉快的事。
众人一看,嘿,你刘蒙就是虚张声势罢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讨伐你,怕个球,被安和拔了头筹,尤僻也忙喝道:“那个谁,帮我把《空间原本》拿一本过来。”
韩嘉直接把钢笔往地上一丢,命令道:“捡起来。”
若是举手之劳,刘蒙也不介意,可这些人接二连三,那动机就很明显,分明就是消遣。
知识分子是个最奇怪的群体,明明有着最渊博的知识,看破历史长河的智慧,最是理智,可大批量集中在一起,那比后宫佳丽三千的争斗还要激烈。
都太骄傲,谁也不甘心服谁。
“你想要什么书,自己不会去拿?”
“笔掉了,你特么自己手断了?”
刘蒙直接发飙,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谁也没想到,集合众人之力,刘蒙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安和嘴角一颤,不禁得意,嘿,还好刘蒙没怼他。
刘蒙正怒着,一看安和的嘴角就知道他也没安好心,过去操起水杯倒了杯水,就泼到了安和的脸上。
气氛很僵、不欢而散。
李婵喝道:“刘蒙,你一个新人,知道尊重前辈吗?”
“知道呀,可你们算哪门子前辈,我只尊重我想尊重的人。”
刘蒙的性子向来都很直接。
“刘蒙,大家都是准学者,平日在一起研习学术,你一上来就搞得这么僵,将何以自处?”梁真乐悠悠地说。
“那就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