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阻挡着我?还有什么没有斩杀的?
袁长文脑海里闪过一个问题,这是曾经已经被摧毁的问题,竟然恬不知耻的再次袭来。
是角色没有招了么?
袁长文微微摇头,不要轻视角色,永远都不会高估恐惧的力量。想想,从母星时代到帝国的昌盛,这么多年来,多少精神大师。其中,又有多少走到老师的位置?
现在看来,几乎帝国所有的精神大师,都在围着角色打转,所有的修行都是为了丰满角色。如果,踏入老师的行列,触摸真实的道路,需要角色作为代价,谁还会愿意呢?
角色想要赢,而触碰真实的代价的就是角色被斩杀,那么最后谁赢了?
角色赢了吗?显然没有,那个时候连角色都不存在,角色又怎么可能赢呢?
所以,角色只是想要找到真实,并非必须找到真实。就像很多人想要创业,但事实上并非必须创业,而是满足于幻想创业,以及在同事中表达各种创业理念和市场最新情况的炫耀。
想想也是好笑,不管对方有没有摆脱角色,有没有触碰真实,当他穿戴二元世界的角色时,已经处于非真实状态。也就是说,就算佛陀耶稣站在我面前,他们同样是不真实的。
因为他们拥有了一个角色,就算他们内心或者什么灵魂之类的,就在“我存在”那个位置,就在那份觉察的位置。但当他们开口讲话的时候,已经是角色在讲话,已经是不真实的。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听从他们的教诲?没有任何人可以带领我触碰真实,因为任何人都是角色都是虚假的,又怎么可能带领我触碰真实呢?
指路牌而已。
但没人会认为,指路牌就等于真实的风景,对吧。可是,帝国的现状,无数精神大师紧紧拽住指路牌,一部部著作一份份解读,就差把指路牌编成蝴蝶结。
经典书籍有用吗?我当然要承认有用,毕竟我自己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但是,何必紧紧抓住不放手呢?何必将其认可为权威神圣无法侵犯呢?
没有什么神圣无法侵犯的,只有真实与否。
下了飞机到达目的地,就要离开飞机,紧紧抱着飞机不松手,这算什么玩意?
用了就扔,这种思想很受到抵触。毕竟,我从小被教育,吃水不忘挖井人。对待事物要充满感恩之心,但是,诚实更为重要。
比如,我没有任何感恩之心,那么为何不承认自己并不感恩呢?我喝水的时候,就是没有想到挖井人,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呢?难道为了角色的合群,为了角色的感恩属性,于是我必须假装感恩。
甚至,为了表现自己的感恩之心,当别人没有表现出感恩之心的时候,大声呵斥,用这种行为来显得自己非常感恩。
脑子有问题吧?
模仿没有任何意义,当好人或当坏人根本不会影响真实。开什么玩笑,如果“真实”会青睐于好人,而敌视坏人,这算什么真实?好人坏人仅限于角色而已,也仅仅存在于人为的扭曲之中。
跟真实有什么关系呢?
用完经典找到方向,那么就可以把经典书籍扔掉,不管是书籍还是老师,都可以扔掉。然后继续前进,找到下一个问题,接着寻找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书籍或老师。当然,有可能老师很厉害,可以反复利用。
但最终,必然会摧毁老师。因为在“真实”这个地方,没有角色存在,那么也就没有什么老师或者学生。而且,摧毁老师意味着自己已经超过老师这个角色所处的位置。
当然,想要触碰真实,老师是没有办法完全带领。
只是指路牌的作用。
但,指路牌的作用就是要让人走到指路牌面前,然后看清指路牌,接着离开指路牌。这相当于摧毁了指路牌,因为除非自己倒回来,否则剩下的路根本不会用到这个指路牌。
如果老师无法将我带到他的高度,这样的老师还有什么用处?或者,为何要一直保持谦卑之心?
永远承认那个指路牌超过自己?永远否认自己已经越过指路牌?永远不承认,此刻指路牌已经没有什么作用?
抹杀千年的传统?抹杀千年的经典?抹杀千年的传承?
拜托,如果那些东西只能用来膜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如果自己无法超越这些东西,那学习这些还有什么用?
这些上千年的传统传承经典书籍老师教诲等等,本来就是用来摧毁的。一旦我摧毁这些东西,就意味着触碰真实。而让学生通过阅读通过传承来学习,其本身目的就是为了触碰真实。
如果,仅仅是为了让学生死死抱住那些经典,那写出来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说,佛陀留下传承,不是为了创造更多的佛陀,不是为了让众生可以成佛,而是为了让众生膜拜自己的经典教诲?
如果我已经触碰真实,那么那些经典书籍还有什么用?还可以继续教诲我吗?
显然不可以,因为真实已经是最后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超越真实,那么还有什么好学习的呢?真实就是一切,既然是一切,还需要虚假的文字来做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一本《修车指南》,为的就是让人通过阅读学习,然后学会修车。当自己已经学会修车,已经完全超越《修车指南》上的知识,我还膜拜这本书做什么?
当然,可以感恩“这本书带我入门”,可以感恩“没有这本书就没有现在的我”之类的。但不可否认,我已经摧毁了这本书。
那么,为什么不承认呢?为了表现自己尊师重道吗?这些角色的属性,还要操控我多久才肯罢休?做一个诚实的人,有这么难吗?
想想也是,这是一个充满角色的社会,诚实就意味着情商低,意味着没朋友,意味着很多时候只能独自一人。
但是,当我抛弃“人生必须要有朋友”,“有朋友才能开心幸福”,“人怎么可以没朋友呢”,“别人会鄙视我”之类的自我定义之后,没朋友这件事情就像我没有姨妈巾这种东西一样,显得无比自然。
不过,到最后,应该会充满感恩之心。因为,正是由于虚假,才让袁长文这个角色得以显现,从而让我可以觉察到这一切。
当然,可以怀着感恩之心,然后表现的粗鲁无礼。因为不管是感恩之心还是粗鲁无礼,都是角色的行为,都不会影响“我存在”的超然觉察地位。
也许,角色被摧毁之后,自己也不会有心思再去扮演什么角色。一个时时刻刻都很仁慈的角色,这需要花费精力去维持。触碰真实之后,谁还会去维持一个虚假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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