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身后的玻璃车窗被一块扔过来的石块砸碎。
听到身后女孩惊慌失措的惊呼声,打出真火的冯一鸣跟在顾仁身后,操起钢筋劈头盖脸一阵猛抽,才放倒两三个人,却发现对面这帮混混跑的飞快,撵都撵不上。
“都给我滚回去!滚回去……”声嘶力竭的喊声在人群外响起,顾仁一把拉住要追上去的冯一鸣低声说:“别追了,是老彭安排的人,捏住对方老大了。”
满脸铁青的冯一鸣瞄了眼手上带着血迹的钢筋,扔在地上,打开车门让两女孩下来,张晶晶还算稳得住,叶子姿的胳膊被碎玻璃划出几道血痕,不停咒骂着下了车,随手抓起块石头砸在地上一个倒霉混混头上。
到后备箱里找到小医疗箱让于飞、周冲先收拾收拾伤口,虽然有顾仁挡在前面,但两人都挨了不少棍,脸上到处是青的肿的,于飞左腿膝盖在地上擦了下,一片血痕。
冯一鸣右腿挨了两棍子,左肩膀也被狠狠抽了棍,胳膊都不太举得起来,一只手艰难得点了根烟,咬着牙挪动脚步,走到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章三、陆老大身前。
“地头蛇就是地头蛇啊!真是有能耐!”冯一鸣摸摸耳朵,刚才脸颊挨的一圈势大力沉,到现在耳朵还嗡嗡作响,指着陆老大,说:“你是拿钱办事?”
陆老大明显感觉到腰间的硬物微微顶了顶,哭丧着脸说:“平时不干这行的,今儿章三找上门,推脱不掉才……”
冯一鸣正要说话,两辆面包车突然疾驶而来,在众人面前戛然止步,第一个下车的是彭时年,看到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了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挥手两辆车下来了十多个小伙子,拎着棍子把边上没来得及溜走的混混统统赶了回去。
顾仁刚才一直顶在前面,下手狠,挨的也重,没办法,身后是老板,自己不能用游走战术,这时才收拾好身上的伤口,走过来低声说:“老板,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好了,看我不收拾死他们!”
从入伍之后,不管是同僚比试,还是后来在军校里和衙内打架,就算是被开除后在羊城短时间在道上混了几天,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亏,顾仁瞄着章三一副有点后悔但有恃无恐的表情,二话不说,直接一棍子撂倒,追着在地上翻滚的章三身后,结结实实的抽了一顿。
听着地上这厮的哀嚎,冯一鸣转身冲正要走过来的张晶晶微微摇头,示意她们不要过来,倒是伤势较轻的周冲挤了过来,拎着棍子咬牙切齿得上去帮忙。
背过身默默抽着烟,好一会儿身后的哀嚎声渐渐低了下来,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太阳依旧毒的很,外面的人不多,这个停车场里压根就没什么车,两个估计年龄都过了半百的保安早早就收拾东西滚出去了,这种烂架在羊城见的多了。
“老彭,哪儿弄来的?”冯一鸣早早就发现章三和陆老大的姿势不太对,举着手弯着腰,身子还微微颤抖,再看他们身后的安保员,明显手上拿着家伙顶着他们腰间呢。
彭时年低下头犹豫了会儿,说:“来羊城之后,这边黑市比青萍大得多,容易弄到点黑货,顾仁找关系买了几把备用,是我同意的。”虽然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总归没有提前跟老板打招呼,彭时年实在揣揣不安,这两年不管是自己精气神,还是收入,家庭生活都和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目睹丁松的下场后,彭时年早早就把自己位置摆正。
已经问完话的顾仁凑过来,说:“要不是彭哥让人带着家伙跟在后面,这次麻烦大了。姓刘的王八蛋要断老板你一条腿,再逼你去剃个阴阳头……”
尼玛!冯一鸣的反应很直接,把嘴上抽到一半的烟头按在章三脖子上。
“滋……”
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的章三有气无力的哼了几声,像条死鱼似地翻翻身,连挣扎的劲儿都没了。
周冲迟疑的问:“不会出事吧?”
顾仁伸脚使了个巧劲,把地上的章三挑得翻了个面,不屑的说:“我使了多大劲道我自己清楚,这厮在装死呢!都是街面上混出来的老油条,装傻充愣都是把好手。”
“说说吧,什么来头?”冯一鸣散了几根烟,给被人扶过来的于飞嘴上也塞了根,说:“这么快能联系上人追上咱们,看来不是普通的地头蛇。”
顾仁点点头,说:“刘鸿兴倒无所谓,在道上也没混过,不过他哥哥刘鸿博十多年前就在羊城道上颇有名气,是个狠角色。不过近些年听说已经洗白上岸了,主要做进出口、建筑,听说做的挺大,在羊城虽然上不了什么台面,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彭时年皱着眉头,低声说:“洗白上岸?哪有那么轻轻松松的事!八成还是跟道上有来往。”
做进出口贸易这行,必须得跟海关熟,做建筑这行,必须和很多机关领导、银行领导拉得上关系,自身又是当年道上的大佬,啧啧,标准的地头蛇!
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了,自己还算不上强龙呢……理智告诉冯一鸣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甚至应该上门赔罪来的,毕竟展雄投资、天韵科技都落户羊城,被人盯上真是件麻烦事。但是刚才车窗玻璃被砸碎后,身后两个女孩的尖叫声却让他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愤怒。
抽着烟,在停车场里来来回回踱步,冯一鸣举棋不定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向哥啊……”
一直没接到电话,向锐锋忍了大半个月,今儿刚刚拿到秘书送过来的数据,被吓了一大跳,没忍住还是打电话过来了。
“老哥我不打电话过来,你小子就闷声发大财,一声不吭了!老弟你也太不厚道了!”
“有事说事!少扯没用的!”
向锐锋一怔,和冯一鸣接触也有一年多了,相互之间颇为了解,这家伙向来说话做事有时彬彬有礼,有时咄咄逼人,但是向来极有分寸,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今儿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