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宋朝编纂做为中华历朝各代第一部由官方编修兵书《武经总要》那般,萧唐为防止武备松懈,遂命王进、林冲、朱武、罗戬等人整理历次战事选将用兵、行军宿营、所用阵法、城池攻防、火攻水战等记录,以及操习练兵、选编军旅、斥候哨探、武器配备等诸多兵事要点,也是做为齐朝讲武院必修的课程。
而于军旅常备制式的军械、衣甲等装备记录整理的职责,自然也须由汤隆、杜微这两个善于打制军械的好手出力。
而以汤隆熟识诸般军器锻造的本事,的确出力甚多。也将各式盔甲兵器炉冶钳锤时所需采用的原料、熔炼的火候、锻打时的手艺力度整理详述,要将林林总总的各式制式军械、防护装具记录于册,自然也非朝夕可成之事,待汤隆、杜微但有空闲时便按萧唐所命,一并协同编纂齐朝整理的兵家典籍。
积年累月,直待纪要编纂完结之后,哪怕光阴流逝、沧海桑田,由齐朝编著的兵家纪要仍能经流传下去,而在后世也有着极高的学术价值,成为研究中国古代兵器史极为宝贵的史料。当然也会有历史研究学者考证宋、齐时期冷兵器发展情况之时,也总会记得金钱豹子汤隆的名号.....
如此这般,汤隆与杜微一边操持军器监诸多职事,一边记录各式兵械衣甲,但凡是清点武库、出纳关支军械,以及巡按各处监、院、坊大规模的兵器衣甲的打造与储备机构,也自有府监史典事、从官胥吏、杂作工匠协同辅助。直到齐朝对夏国用兵之际,杜微奉命至甘陇地界,负责于占据州府设都作院掌造兵器衣甲,收皮革、筋角、铁料,于当地置冶铁务管领铁矿的开采和冶炼,招募降从当地降从铁匠任用。
然而在任期间,杜微率部外出公干时遭受夏军游骑的伏击,不免力战身死,只不过杜微在战死之前,也将善使六口飞刀尽皆打出,射杀四员敌将引得夏骑溃乱,直待齐朝援军杀至,也将那拨夏军抵抗部众悉数歼灭......
汤隆则一直在京师军器监中供职,可是他却也因嗜赌恶习未改,累败家私。然而比起原著里面对自己姑舅兄弟未免有些不恤亲情的态度,徐宁对汤隆多有相帮照拂,并苦口婆心劝说其戒了恶习,就连萧唐也曾闻知汤隆因贪赌无度败坏家业的事情,也召见其苦口婆心的责训。
当初因嗜赌,而不得承袭父亲职事,无法于延安府在做知寨官讨生计而流落江湖,好歹有幸投到萧唐麾下成就了今日恁般功业,可如今若再是旧习不改,却是要败光了自己争来的一切,汤隆痛定思痛,终究彻底戒了赌,随后也只顾帮助齐朝各部军将打造神兵利器、坚甲固胄,每逢战阵时各部将领亲冒矢石、冲锋陷阵时战死的概率能够降至最低,也的确是汤隆的大功。
祖辈既是以打造军器为生,直到汤隆子嗣长大也习得祖传的手艺,于齐朝军器监当中供职,子孙后代也多出善于锻造军械兵甲的好手,皆为齐朝所用。而汤隆一直操持本职工作,直到六十二岁时病逝身故,子嗣蒙抚恤赐赏,好歹也得了个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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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府一处官邸门前,有几名家丁正备置着厢车,在旁另有个妇人叉着腰比比划划的吆喝着。而从官邸中又有个妇人与两个半大的少年郎踅将出来,当中一个少年随即便疾声说道:“娘亲,你当真心意已定?这又是为何,难道...就不能不走?”
“你小子,老娘也把你拉扯到恁般大,遮莫再过个两三年便已能讨老婆过门成家,且你娘在你恁般大时便随着你外公在江湖上闯荡,操刀子与甚贼厮鸟动手搏命。如今该教你的也尽教了,诺大家业都留给你,又有程家妹妹看觑,还有讲武院你那些师长同窗照拂,衣食不愁,又搭缠个甚么?凡事以后也须由你自行做主,既是个带把的汉子,便别在啰唣饶舌,遮莫还要让老娘照顾你一辈子?”
那妇人虽然如今也是诰命夫人的身份,而搽脸胭脂铅粉,着鲜红生绢裙,对自己的儿子言语时也是透着股风尘气,却正是虽上了些年纪,但也风韵犹存的孙二娘。
而直呼她这母夜叉为娘亲的那个少年,当然便是张青与孙二娘之子张国祥,至于另外那对母子,却是当初本为东平府知府程万里之女,却被董平强掳上梁山,而后又于萧唐巧夺水泊梁山时得蒙照管的程婉儿,以及她与董平诞下的子嗣董芳。
萧唐为开国众部功臣将帅衙内子裔开设的讲武院之中,张国祥、董芳二人,却如说岳中彼此各占山头、结成兄弟而彼此照应的情分那般,他们性情投契,彼此也最是亲近。而董平虽然有杀父夺女的污点,且从来没有正式投从至萧唐麾下共聚大义,但好歹也曾于歼灭投金变节军将时舍命立下大功,程婉儿与董芳已得萧唐恩准特许,按殒命阵亡的功臣家眷得以抚恤安置。
孙二娘与程婉儿这两个遗孀性情虽然绝对谈不上是一路人,但同是夫君早亡,又因各自亲子张国祥、董芳彼此交情深厚,是以平素来往的也相对较多。
如今天下承平,孙二娘被封作旌德郡君,而她下蒙汗药与拳脚手段属于江湖路数,如今再奉战事尽是国战规模,也不须她领命出征厮杀。孙二娘投从萧唐的时日也久,因夫君张青战死得抚恤封赏,以及昔日她积累的功劳足以享得闲乐,只在府邸中养育张国祥人。按说寻常官宦妇人家,只顾抚养自己子女长大成人,以诰命爵禄衣食无忧的安生过活便是。但孙二娘却褪去了满头珠翠、遍体绫罗,又换上昔日闯荡江湖时的衣裳兵器,就此便要舍弃安乐富足的生活,竟仍是要出走游荡,也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毕竟作风泼辣、精明豪放,而且如今身为诰命夫人,也仍不由透露出几分草莽气的母夜叉,可不是遵从三从四德,能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只是身为人母的天性,孙二娘尚能按捺住性子抚养张国祥至今,于宋朝时节早当家的孩子也足以自立,何况张国祥在讲武院中结识了许多知交,也有当初与他们夫妻两个与水泊梁山共聚大义的叔伯辈看觑,孙二娘自也安心,于是也终于决意去追寻自己想要的活法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