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面对墙壁侧卧,听见身后传来地声音,不用回头也能清晰感觉到帕拉丁娜恶狠狠的视线正刺在他的背上,若有实质,仿佛针扎。
“这笔账我先记下,你给我小心点!”
罗兰听到公主殿下的耳语,仿佛一头丰腴健美的雌兽正匍匐在他身上,饱满双峰如同两颗成熟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在他背上,充满威胁意味的低语伴随温热芬芳的吐息萦绕在耳畔,交织成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
“你最好别睡着,否则醒来时说不定躺在路边雪地上!”
威胁过后,帕拉丁娜如同一只大猫缩回身去,顺手抓起毛毯丢在罗兰身上。
这让罗兰很费解。如果帕拉丁娜真打算将熟睡的他掷出车窗外,又何必替他盖上毛毯,仿佛担心他会着凉似的。考虑到上述两种情况不太可能同时发生,罗兰抛开帕拉丁娜的威胁安然入睡。果然一夜无事,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时照照镜子,脸上也没有什么涂鸦,可见公主殿下真的心地善良。
帕拉丁娜本人似乎睡得不好,吃早饭时连连打哈欠,横眉冷对安东尼,也懒得跟罗兰说话,大概还在为昨晚的事赌气。
“你的精神不太好,吃过早饭再补个觉。”罗兰体贴地建议。
帕拉丁娜没有回应,不过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和衣而卧躺在铺上,缓缓闭上眼睛。
有人打开了车窗,丝丝凉意渗入车厢。罗兰拿起自己的毛毯,轻手轻脚地盖在帕拉丁娜身上。
帕拉丁娜突然抬起眼皮盯着他,撩人遐思的性感朱唇吐出冷冰冰的几个字:“别以为这样就能哄我消气!”
罗兰强忍着笑意,柔声反问:“那要怎样才能哄你消气?”
帕拉丁娜转动蓝宝石般的眼眸,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唱支摇篮曲给我听!”
罗兰勉强唱了两句就被她摆手打断,满脸鄙夷地评价道:“难听的要死!”
“我已经尽力了,就这点水平,你乖乖睡吧,不然我还有更难听的歌要唱。”
帕拉丁娜侧卧着冲罗兰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随即扭头背对着他,不多时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罗兰守在她对面,侧身靠近车窗,透过拉开的窗帘缝隙观望沿途风光。
一天一夜的行程过后,列车早已穿越乌利诺山口,进入帝国科米行省。随着铁轨向西延伸,途中的景色也渐进改变。气候越来越温暖,路边已经看不到大片冰雪,平坦的原野上,黄色衰草由星星点点的积雪下探出头来,随风摇曳宛如起伏的波浪。
科米行省纳入帝国版图的时间还比较短,历史上这里是游牧部落的栖息地,被帝国征服以后迁入了一些移民,规划成一个大牧区。至于原本生活在这里的游猎者与牧民部落,现在已经很少见到,据帕拉丁娜说是被帝**队驱赶到了北方的山林深处。帝国政府沿着乌利诺山西麓画出一片区域作为原住民的保留地,禁止他们离开保留地,无法再像祖辈那样逐水草而居、自由迁徙。
科米行省冬季气候不像远东那么冷,地理环境却与远东颇为相似。罗兰乘车远眺,目光所及皆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直到地平线尽头,隐约可见耸立着恍若水墨画的浅灰色山峦。这一路上除了偶尔看到牛羊成群、竖起数十无非百十来口定居者建立的村落据安东尼说,除了首府赫伦堡,科米行省再没有其它值得逗留的大型城镇。
窗外风景缺乏变化,看得久了,难免使人感到疲劳。罗兰打了个哈欠,正打算从储物袋里找本书看,打发旅途中的无聊时光,魔导机车突然拉响汽笛,一反常态的立刻刹车减速。
列车减速太过突然,车厢剧烈晃动,四周传来一片惊呼与叫骂,行李碰撞与器皿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帕拉丁娜也被紧急刹车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茫然失措的神态惹人怜惜,使罗兰不由回想起初见面时她的帽子被大风吹落的刹那,也曾流露此刻这般“受惊小鹿”似的神态。
“列车怎么突然减速了?”帕拉丁娜迅速恢复镇定,掀起窗帘向外张望。
“别担心,大概是快到站了。”罗兰试图安慰她。
帕拉丁娜摇摇头,脸色严峻:“这附近没有站点,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也许是列车出了故障,安东尼去车头那边打听消息了,很快我们就会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罗兰乐观地猜测。
帕拉丁娜凝眉不语,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直到列车在杳无人烟的草原上停下来才轻声呢喃:“我有不祥的预感,恐怕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
这时安东尼快步跑了过来,向罗兰和帕拉丁娜挥了挥手,脸色异常难看。
“真是活见鬼!前面一段铁轨不知被谁拆毁,列车无法继续前进,只能被迫在这里抛锚。”
“平时很少发生这种倒霉事,铁轨沿线有骑兵巡逻,抓到破坏轨道的毛贼可不会客气。”帕拉丁娜勉强向罗兰解释。当初她在远东乘坐列车出行时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不禁位帝国境内发生治安问题感到颜面无光。
“先别说这些了,现在的紧要问题是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车厢里充斥的埋怨声使安东尼很不耐烦,“铁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与其在这里傻等,我建议直接传送到行省首都赫伦堡去,在那里我们可以搭乘其他班次的列车去圣城。”
罗兰点了下头,表示赞成他的建议。看看车厢里那些茫然无助的乘客,不由感到同情。他们可没有施法传送的能力,被迫滞留在这荒凉的原野上,只能苦苦等待列车恢复通行。
这时车窗外传来一阵奇特的哨声,接着便有急促的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
“好像有大队骑兵正朝这边奔驰过来。”安东尼好奇地拉起车窗,向外张望。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