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阮瑶竹的赌局,正是赌能不能劝动他离开百草园,如果劝不动,就证明他和沈玉书一样有别的心思,只不过隐藏的很深罢了。而他又比沈玉书危险得多,哪怕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要将他赶出去。
也就是说,他愿意走,反而可以留下来。他不愿意走,反而要被赶走。
阮瑶竹拧不过她只好答应,否则她起脾气来,李青山是绝对呆不下去的。
如今听他这么痛快的答应离开,笑容越明媚。却又有些奇怪,只见李青山匆匆数笔,就写好了辞呈,立刻就开始交代工作,简直像是要逃似的。
又有些怅然若失,难道他就真的一丝留恋都没有吗?
九色鹿看了看那一篇辞呈,上面没有一点怨怼之意,反而说是自己突然有要事,不得不离开百草园,非常诚恳的请阮瑶竹原谅,简直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你也不用这么急?”
她突然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如果她想要把李青山赶出去,现在必须要劝李青山留下来,纠结的简直想用头撞树。
“不,我马上就走。”
九色鹿充满不甘的试探:“你就不想再见见她,当面告辞?说不定她会劝你留下来。”
李青山一声长叹,摆摆手:“不见,绝对不见,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阮瑶竹神色一黯,心里有些委屈:“就算真的不能留你在百草园,可我也不曾愧对过你,为何要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
九色鹿心中一乐、以为得计,只要让瑶竹讨厌他就成了,赌局倒在其次,装模作样的叹息道:“你果然很不满,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才刚刚稳定下来,有了这么好的修行宝地,就要被迫离开,任谁都会不满。沈玉书修行的是《自然天书》,在百草园工作了上百年,对瑶竹还有很大的帮助,不过你放心,将来我也会把他请出去!”
却是故意拿沈玉书来刺激李青山,心道:“嘿,小子,你们闹了一场,还是他来挑衅,他可以留下来你却要走,我问你服气不服气,不服气就留下来啊!”
“原来沈玉书原来修行的也是《自然天书》,难怪气息与阮师姐有几分相似,不过我觉得还是让他留在百草园吧!”
“什么?”
九色鹿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出手教训沈玉书的李青山吗?
李青山笑道:“放心吧!我的心胸没那么狭隘,阮师姐对我更没的说,反而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提醒了我,否则影响的阮师姐的修行,那我就后悔莫及。”
九色鹿都有些动容了:“那你为何想让沈玉书留下来?”
“因为你错估了一些概率,沈玉书那种家伙对阮师姐连亿分之一的危险也没有,百草园终归还是要好好经营的,所以不如留下他。”
“而我,对她的危险又岂止万分之一!”李青山一甩刘海,不胜唏嘘的道:“就算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罪啊!”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骨裂之声,地面塌陷龟裂。
李青山讶然道:“你又踩我干什么?”
“不知道,忍不住!”
九色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种愚蠢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
百草洞府中,阮瑶竹笑的花枝乱颤,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李青山摆摆手:“拿开蹄子,我要走了!”
“你可以不用走了。”九色鹿咬牙切齿的道,面对这样的神经病,这场赌局她根本不可能赢。
“我必须走!”李青山断然道,强行把脚抽了回来。
他素来是“一饭之恩必偿,睚呲之仇必报”。阮瑶竹对他的恩情又岂止一饭,虽然一向风流浪荡。但别人对他有恩,他绝对不能损人修行,这是他的原则所在。
“走走走,请你快点走!”九色鹿转过头去,感觉自己快被他逼疯了。
“好了,九儿,你输了,不要再耍性子了。”阮瑶竹现身树下,说明了事情原委,歉然道:“对不起啊,又拿你打赌了,九儿太担心我,太过小心翼翼了,唯有如此才能向她证明,你并不是那种人。”
“不,她是对的,这是我的问题。”李青山一拱手:“阮师姐,你的一番好意我铭记在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来日必有厚报!”
阮瑶竹苦笑道:“请你留下吧!师姐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真的吗?”
“是真的。”阮瑶竹又好气又好笑。
李青山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还有些不放心,“哪天你需要我离开,一句话就够了。”
“我不会这么说。希望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以后都不会再见了’这样的话了,听了让人觉得心里难过。”
阮瑶竹诚挚的道,虽然他的“迷之自信”令事情变得十分古怪,但是这份心意却绝无虚假。宁可放弃百草园这样的修行宝地,不顾与乐天的赌局,也不愿意威胁到她分毫。
“唉,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罢了,就算我留在百草园,你也尽量少来见我吧!”
“哼,我想来就来,这是我的地盘还是你的地盘!”
阮瑶竹大娇嗔,体会到了九儿的心情,这话也太令人生气了,好像我来见你几面,就要忍不住以身相许了似的。
“我是为了你好,其实我有很多女人的……”
“你再这么说,我可真要生气了。”
阮瑶竹打断他,眯起眼睛,她好歹也是有点自尊心的,从小到大不说是众星捧月,也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昔日被同伴背叛,多半也是因为嫉妒。哪怕在真传弟子中,愿意与她结为道侣的也大有人在,你小子也太自以为是了。
“好吧好吧!我要开始修行了。”李青山下了逐客令,眼神仿佛看着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就差摸摸脑袋,说一声:“快回家去吧!”
“李青山!”
阮瑶竹觉得气氛不对劲儿,便想要一走了之,但若是这么走了,似乎太不自然、更落口实,埋怨我的瞥了九儿一眼。
“天呐,唉,我总算明白什么叫在劫难逃了。你们两个疯子,给我好自为之!”
九色鹿已经看不下去了,一声哀叹,非但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反倒在后面推了一把,悲愤交加的顶风冒雪奔腾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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